周文子也哭了,在心里哭了,哭的和傻子一样难受。李素梅跑了过来,一巴掌甩在了女儿的脸上,“啪”的一声脆生生的打在女儿的脸上,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最后大家好没趣的散开了。傻子不哭了,趴在地上捡刚才掉到地上的大枣,但是周文子却哭了,抽抽搭搭的哭着没敢出声,傻子却在一旁大笑起来,继续往嘴里塞枣吃,好像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干嘛呢?你打文子?”周海涛手里拎着一条鱼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过他没敢对李素梅发脾气,他知道老婆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打女儿一定有她的道理。
“回家!你告诉你奶奶去,还没法没天了,能把你宠上天去。”李素梅大声训斥女儿。
“行啦!一把枣,婆婆这儿有的是,拿着。”孙婆婆走过来拿着大枣要塞给周文子,周文子看看妈妈,没敢接,小声说道:“谢谢婆婆,我不要!”
李素梅拉着女儿的手气呼呼的往车上走,周海涛在后面跟着,不敢帮女儿说一句话。
“妈妈,回去我不跟奶奶说。”周文子用噙满泪水的双眼看着妈妈,李素梅心里一阵疼痛,她怎么会舍得打女儿,在这个世上,女儿是她的一切,若不是文子,她早就不活了。
李素梅那一下不是特别重,到家里的时候,文子的脸上就剩下一道红印了,李素梅倒不怕老太太质问,否则她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女儿。
“奶奶,我回来啦!”周文子一下车就跑进院子里,老太太老早就在那儿等着呢!
“哎呦!我的乖孙女,让我瞅瞅,瘦了!你妈可真狠心!把你自个丢城里。”老太太说完瞪了李素梅一眼,李素梅咬了咬牙,老太太却不理她,领着文子就去屋里了。一个月没见孙女,老太太藏了一屋子的好吃的,就等孙女回来。
“快让奶奶看看,呦!你妈打的?”老太太一进屋立即板着孙女的脸看了起来,“告诉奶奶,奶奶找你妈算账去。”老太太的眼睛贼尖,大老远就瞅见孙女脸上的红印子,只是当着儿子的面,她不好发作。
“我不听话,我妈揍了我一顿。”周文子向奶奶撒谎说。
“真的?”老太太有点不信。
“真的,不信你问我爸去!”周文子开始假装不高兴,撅起小嘴来,这一招对老太太最管用了,老太太就见不得孙女不高兴。
老太太一开始就反对把孙女送到市里读书,但是儿子和儿媳说是为了文子的将来考虑,老太太不信这些一直没点头同意。李素梅最终还是违了老太太的意,在这个家里若不是文子是女孩,她一点容身之地都没有。
周文子的家在黄河边上,到黄河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西湾。周姓在西湾是一个大姓人家,全村一百多户人家,一多半姓周。周文子的爷爷兄弟三个,到了周文子的爸爸这一辈,兄弟六个,整个周家除了周文子外,全是男孩,不管是对于周文子的爷爷奶奶来说,还是周文子的叔伯父,整个周家都希望要一个女儿,文子的到来着实让没有女儿的周家兴奋不已。
自小周文子是被爷爷奶奶捧在手里长大的,走到哪儿都有人宠着,除了妈妈没有人敢对周文子说一个“不”字。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周文子跟在堂兄弟的后面,下河摸鱼,上树掏鸟,不过大部分情况她都是站在边上看,因为奶奶下命令,让那群小子看着点周文子。
农村的老人都爱宠孩子,奶奶没有闺女,到了过节,别人家的女儿拎着大包小包回娘家,她只能眼馋。她打心眼儿里喜欢周文子,尽管她一直觉得孙女的名字不像中国人的名字,有点像日本鬼子。周文子走后,老人整天就像丢了魂一样,每天念道孙女的名字,还没到放假,她就催儿媳去接文子,生怕孙女留在城里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