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问婉儿做什么,二哥在军营里面的那些手段,难道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软骨头?”
凤婉调笑着,似是十分不经意,而两人之间十分亲密,成功地刺痛了林卿的眼,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果然凤天麟和凤婉之间亲密无间,伉俪情深。
“凤将军,将军夫人,我想要试试。”
林卿大着胆子说道,既然是蓝无缺指使了吴大壮,也算是自己的仇人,既如此,她何不趁此机会报复一番?
听闻此言,凤婉才重新打量了林卿一番,看起来,林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柔弱不堪。
“林姑娘,此乃血腥之事,还是交由我来处理。”
见凤天麟如此护短,凤婉反倒是有了兴致,“既然林姑娘想要试试,不妨给林姑娘这个机会,毕竟此事到底和林姑娘关系最大,若是不成,我和二哥亲自出马也不迟。”
凤天麟还想要阻止,然而林卿已经毅然决然地走向了蓝无缺的方向,虽然背影看起来有些瑟缩,却极为坚定。
“婉儿,你这是做什么?”
啧啧啧,二哥这是心疼了么?
虽然凤婉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却还是沉静如水,“二哥,既然林姑娘想要亲自审问仇人,二哥何不给林姑娘一个机会呢?”
凤天麟叹了一声,知道凤婉有考验林卿的意思,也便不再多言,毕竟如今凤婉的身份乃是将军夫人,如若和林卿走得太近,反而会暴露凤婉的身份,若是这般,那便得不偿失。
说话间,林卿已然来到了蓝无缺的面前,她的眼神里面喷射出怒火来,“蓝无缺,你为何要指使山贼杀死我的家人!”
“哟,这不是林姑娘么?可怜你虽然如今还活着,可不久之后,你也命不久矣!”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林卿狠狠地打了蓝无缺一个耳光,然而林卿的力气毕竟有限,打起来也不过只是留下一个淡淡的巴掌印而已,蓝无缺却似乎更加不屑,“林姑娘,倘若不是因为有凤天麟在,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
“凤将军的确于我有恩,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林卿竭力忍着怒气,凤天麟曾经告诉她,不可随意对蓝无缺动手,他要留着蓝无缺的性命。
“哼!”
蓝无缺别过头去,似乎不再准备理会林卿一般,林卿的眼眶通红,她瞥了一眼凤天麟的方向,见凤天麟似乎无意帮着她,林卿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有意拿起旁边的烙铁或者是鞭子,然而林卿却始终不敢伸手去触碰。
“林姑娘,还是我来帮你。”
林卿兀自犹豫的时候,凤婉来到了她的身边,不知为何,蓝无缺心头突然就涌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小丫头,你又是哪位?”
“你没有资格知道。”
凤婉冷冷道,让蓝无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直觉告诉他,凤婉比林卿厉害得多,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
然而这又如何?他是扬州知府尚武德的人,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可能拿他怎么样,就算她和凤天麟有些关系,然而凤天麟也不过是不受重用的臣子而已,比起尚武德来讲,恐怕还差上一丝。
“林姑娘,你还是先行退下,免得待会儿林姑娘受了惊。”
凤婉甚至都没有看向林卿一眼,林卿低下头去,她的确有些亏心,毕竟蓝无缺乃是她的仇人,然而她居然下不去手,实在是懦弱。
凤天麟有些紧张地看着凤婉,他倒是没有注意到林卿的情绪,林卿不由得更为心灰意冷了一些,她垂首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说你是扬州知府的人?”
“知道了你还不赶紧放老子离开!”
蓝无缺扬着头,在这里委屈只是一时的,只要他离开这个地牢,他就要狠狠地报复凤天麟。
“蓝公子,看你皮相不错,听闻青县虽然地方不大,然而烟花之地却不少,你猜猜,若是我将你送到那里,老鸨会如何处置你呢?”
“你!”
蓝无缺的脸色登时白了又青,在昏暗的地牢里也显得格外惊讶,想不到凤婉看起来柔柔弱弱,竟然能够想出这样毒辣的主意来,然而蓝无缺心思飞转,只要他的人还在青县,那么就势必可以有机会送消息出去,届时尚武德若是知道自己被困,那么一定会来营救自己。
“蓝公子是想着,尚大人可能会来救你么?”
凤婉似是可以看透人心一般,她的眼神锐利,让蓝无缺不敢直视,诚然,他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然而瞧着凤婉的样子,她似乎还有后招。
“若是我将蓝公子这张可人的脸蛋刮花了去,你猜猜尚大人是否还会冒险救你呢?”
蓝无缺张口结舌,想不到他初次见到凤婉,凤婉竟然一语中的,的确,尚武德之所以看重他,甚至用他来做这样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张类似女人的脸蛋,即便蓝无缺不愿意承认,然而就是凭着这张脸蛋,他方才能够在尚武德的身边站稳脚跟,否则以他的能力,又如何能够成为尚武德身边的红人呢?
“没有了这张脸,你什么也不是,尚大人不会救你,他只会放任你在那种肮脏的地方自生自灭,到了那个时候,最吃亏的可是蓝公子,不知蓝公子以为呢?”
蓝无缺手脚冰冷,的确,凤婉分析得都对,虽然他不是女子,然而若是他没有了这张脸,那么他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凤天麟此刻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蓝无缺就要说出事情的真相了,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尽快对慕容安交差。
“你……你不敢!”
凤婉嗖地掏出一柄匕首来,她用匕首在蓝无缺的脸上摩挲着,“那我不妨告诉你,我是将军夫人凤婉,你猜我敢不敢?”
感受到匕首冰冷的触感,蓝无缺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凤婉的眼神,他觉得凤婉似乎当真能够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来,她不过是个女子,即便如此胡闹,恐怕来日也不会有人为自己做主。
若是如此,还不如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
“若是我说了,你能放了我么?”
“自然。”
凤婉微微颔首,杀了蓝无缺,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凤婉也不愿意凤天麟因为林卿而卷入更多的争端里面,倘若林卿是个懂事的,也不该胡搅蛮缠。
“的确是扬州知府尚大人的命令,他让我传话给吴大壮,让吴大壮杀了林之行一家,一个都不许放过。”
“为何?”
凤婉沉了眼眸,尚武德这样的做法,摆明了和从前的祁仲康一模一样,这样的行为当真是该死!
“将军夫人,在下也不能揣摩到尚大人的心意,这是尚大人的意思,在下又从何得知呢?”
感受到匕首似乎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蓝无缺不禁哀嚎起来,“将军夫人,在下真的不知!”
不知?
凤婉冷哼一声,她既然知道蓝无缺在尚武德身边的地位,尚武德又派蓝无缺来做这样秘密的事情,摆明就表示蓝无缺是尚武德的心腹之人,他若是连此事其中一二都不能得知,那便是在糊弄于她!
“看来,我有必要让春香院的老鸨来料理蓝公子一番,蓝公子可知道,春香院的姑娘若是不听话,刘妈妈是如何料理她们的?”
蓝无缺惊恐地摇摇头,他总觉得凤婉似乎当真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他,想要后退,却被绳索牢牢地束缚住,然而蓝无缺更加清楚,他不能够出卖尚武德,因为若是那般,他一定会死的更惨。
“蓝公子,你已然出卖了尚大人,现在才后悔,未免有些太晚了。”
蓝无缺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凤婉这个女人太厉害,她似乎有读心术一般,总是能够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在她的面前,自己无所遁形。
“蓝公子,我的耐心不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可以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告知于我,我至少可以保你一条命,若是不能,那么我便让刘妈妈料理你,听说刘妈妈手上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见不听话的姑娘当真是有些太多了。”
“我说,我说!”
蓝无缺大口地喘着气,倘若当真流落到春香院那种地方,岂非要受尽屈辱而死?
他绝对不能到春香院!
因此在电光火石之间,蓝无缺已然做了决定,尚武德对他不错是真,然而如今他已然落在凤天麟的手中,却始终不见有人来营救他,可见尚武德已经将他作为了弃子,既如此,那么又何必这样忠心耿耿地护着尚武德呢?
凤婉满意地看着蓝无缺,若是有了蓝无缺的证词,那么将尚武德牵涉出来也并非难事,因此挥手让李昊过来,这份供状自然是不能少的。
李昊连忙用手执笔,想着到底还是将军夫人厉害,而林卿不过是只狐狸精而已,她又有什么能耐?
“江南一带生产丝绢,而每年青县都要向朝廷缴纳税银,原本青县县令林之行准备将税银如数地缴纳给朝廷,然而尚大人却不以为然,他好言相劝,林之行不为所动,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