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话,凤婉自是不好去问珍珠和翡翠,倒是朦胧心直口快,“你们可知这宁王府里面的女子都去哪儿了?”
翡翠轻笑,原本她就生得十分清丽,如今一笑更是百媚生,“朦胧姐姐说笑了,我们可不就是女子么?”
被翡翠这样一说,朦胧也不由得有些哑然,诚然,翡翠这话并没有错,可无论如何,她听着也并不是滋味儿。
“宁王府中从前有上百位歌女姬妾,从前我在宁王府中住着的时候也曾经见过几位,只是今日却不见了她们。”
听凤婉也问起此事,珍珠才道,“琳琅公主有所不知,去年王爷也不知是怎的了,竟然将宁王府里面的歌女姬妾尽数遣散了去,只留下一些平日里伺候的丫鬟。”
原来如此!
凤婉微微颔首,按说慕容安身子的隐疾已经被料理好,应当将这些姬妾都扶正了才是,可他非但没有如此,反而将她们都驱逐出府,这个男人的心思,自己还当真是捉摸不透。
只是,凤婉心头却一阵窃喜,如此也好,她也省了许多力气。
“还有一位,如今正住在落雪苑,琳琅公主可要去瞧一眼?”
翡翠突然道,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只是宁王殿下一向不许我们接近落雪苑,道是落雪姑娘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呢。”
“既如此,你又何必让小姐过去瞧一眼?若是小姐因此遭到了宁王殿下的斥责,难道你们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不成?”
朦胧横了翡翠一眼,翡翠立刻跪了下来,“琳琅公主恕罪,奴婢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奴婢知道,琳琅公主迟早会是宁王府的正妃,若是宁王殿下的心中始终有落雪姑娘,怕是……”
见翡翠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凤婉脸上的笑意反而更甚,她亲手将翡翠扶了起来,“罢了,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家而已,不必这样介意,既然王爷说不许打扰了落雪姑娘的清静,改日我便和王爷一同去看望这位落雪姑娘便是。”
见凤婉对此似乎丝毫不感兴趣,翡翠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望意味来,然而凤婉却清晰地抓住了这一闪而过的眼神,她心中愈加确定,翡翠定是这位神秘的落雪姑娘的人,她说出这番话来,无非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心意!
如此也好,起码自己在宁王府的日子不会太过于无聊!
凤婉兀自欣赏着雪梅,她的心情格外舒畅,若是她认定了慕容安,自然便希望慕容安心无旁骛,至于所谓的落雪姑娘,她便要杀鸡儆猴,让宁王府里面的女子再也不敢兴风作浪!
一直回到了临时居住的文竹阁,凤婉也没有就落雪姑娘的事情再说上一句,饶是翡翠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多言。
若是因此引起了凤婉的怀疑,岂非得不偿失!
不止是凤婉看出了翡翠的端倪,就连朦胧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待到回了文竹阁,朦胧方才小声道,“小姐,您要提防翡翠才是,奴婢瞧着翡翠似乎有别的心思。”
凤婉有心逗逗朦胧,“难不成因为翡翠要取代了你的位置,所以你才如此说她?”
朦胧的眼眶登时便红了一圈,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若奴婢有这般心思,定要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在逗你,你何必如此!”凤婉被吓了一跳,她连忙将朦胧拉了起来,“我的好妹妹,是我的不是,我何尝不知道翡翠有问题?她摆明就是那位落雪姑娘的人。”
“小姐既然知道,何必还对翡翠那样好!”
朦胧赌气地转过身子,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跟在凤婉的身边这样久,她竟然没能猜得出来凤婉的心思,刚才那般做,未免有些太过于小家子气了一些。
凤婉好笑地拉过了朦胧的手,“我自然知道,只是对于宁王府来说,我还算是一个外人,所以此刻不宜打草惊蛇,落雪姑娘既然派了翡翠过来,自然是要查探我的底细,既如此,我何必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当然不能将底牌亮给敌人。”
见凤婉分析得头头是道,朦胧方才点头,“小姐说的是,只是小姐预备如何对付落雪姑娘?听翡翠所说,落雪姑娘似乎在宁王府里面有着不低的地位,否则宁王殿下也不会将落雪姑娘藏在落雪苑,竟有些金屋藏娇的意思。”
金屋藏娇?
听了朦胧的话,凤婉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微微的酸涩来,倘若慕容安当真对这位落雪姑娘有意思,那么她倒要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慕容安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做她的王妃,那么他又将落雪姑娘置于何处?
凤婉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猜不透慕容安的心思,自己和慕容安做了这么久的盟友,慕容安对自己了如指掌,可自己却根本就不了解慕容安。
这不公平!
凤婉甚至愤愤然地想着,等到慕容安回来之后,她定要好生地盘问慕容安一番不可,殊不知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使得朦胧不禁扑哧一笑。
“朦胧,你笑什么?”
凤婉不解,明明刚才朦胧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儿,这会儿竟不知是怎的了。
“小姐,奴婢算是明白了,看来您果真喜欢的是宁王殿下,并不是凤将军。”
“何以见得?”
朦胧托着下巴,“从前小姐和凤将军在一起的时候相敬如宾,却从来没有这样娇俏的时候,由此看来,小姐是将宁王殿下放在心上了呢。”
听着似乎有些道理!
凤婉蓦地发觉,还未嫁过人的朦胧时不时也能够分析出一些道理来,可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连朦胧都能够看得清楚的道理,为何自己就不能明白呢?
或许,她的心意已经十分清楚!
“小姐,奴婢斗胆,可否答应奴婢一事?”
“你说。”
朦胧眨巴了一下眼睛,“刚才小姐虽是在开玩笑,然而朦胧却十分委屈,日后还请小姐万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才是。”
凤婉心中酸涩,自打凤天麟将朦胧给了自己之后,朦胧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忠心耿耿,可见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些过分。
“好,我答应你。”
朦胧复又高兴起来,“算算这个时辰,宁王殿下也该回来了,小姐还不好生打扮一下?”
打扮?
凤婉瞧了瞧自己身上素净的衣裳,“无妨,这样很好。”
“可是男人不都喜欢姑娘家打扮得花红柳绿的么?小姐平素总是爱穿这些素净的衣裳,难免宁王殿下会看烦,更何况还有落雪姑娘呢。”
原来朦胧是在担心自己失宠!
饶是凤婉感到好笑,她心头却涌起了一股子暖流,说到底,朦胧都是因为担忧自己,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就是我,若是当真换了那种花红柳绿的衣裳,恐怕王爷还不习惯呢。”
见凤婉坚持,朦胧也便不再多说,突然竖起了耳朵,“小姐,宁王殿下回来了。”
话音未落,慕容安便一脚踏入了文竹阁,“朦胧好耳力,竟然能够听到本王回来的脚步声。”
朦胧微微垂下头去,“宁王殿下谬赞,奴婢先行告退。”
说着,朦胧便同青峰一同退下,珍珠和翡翠也一并在外面伺候,倒是凤婉有些郁郁地见朦胧都离开了房间,她自觉似乎又落入了慕容安的魔爪之中,因此眉头轻挑,“王爷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有美人儿等着本王回来,本王自然不必在外面停留过长的时间。”说着,慕容安的大手摩挲上了凤婉的下巴,“怎么,难道丫头不喜欢本王回来陪着你么?”
“王爷是在陪着凤婉,还是那位落雪苑里面的落雪姑娘,恐怕还未可知呢。”
不觉间,凤婉的语气里也带了些许酸酸的意思,慕容安一怔,旋即才明白了凤婉的意思,他脸上的笑意更甚,“丫头这是吃醋了么?”
“我才没有!”
被慕容安说中了心思,凤婉索性将头扭在一旁,并不准备搭理慕容安,此人心思玲珑,眼光毒辣,在他的面前,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隐藏能力似乎也失效了去,因此凤婉只能做个缩头的鸵鸟,假装不理会慕容安。
“婉儿,你能这样想,本王很高兴,是本王的不是,没有将宁王府里面的事情尽数交代给你,婉儿想知道什么,本王便说什么。”
凤婉这才将头偏过来,“王爷若是想说,凤婉自然能够知道,若是王爷有意隐瞒,凤婉也只当看不见!”
这话略微带了些赌气的成分,以慕容安的精明,他又如何听不出来?因此拉着凤婉的手,“闻人落雪乃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无依无靠,因此本王才将她接入宁王府。”
救命恩人么?
凤婉很想腹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救命恩人,偏偏就让慕容安遇到,而且还让慕容安带回宁王府里面金屋藏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