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慕容安当时笑得和只狐狸一般,原来夜半回肠丸不止有让人********的感觉,掺杂在酒里面,更会让人如同上瘾一般,如今只怕祁仲康三两日不来未央宫,都会想念得紧呢。
只是如此一来,夜半回肠丸的分量实在不够,当初慕容安只给了凤婉二十九颗,按照祁仲康如此频繁地来未央宫,不出下个月,恐怕夜半回肠丸便要用尽。
到了那个时候,她要如何应对祁仲康呢?
凤婉望着已经熟睡的祁仲康,他霸占了地方,这一夜,她注定又要在窗边度过,与祁仲康同在一个屋檐下,使得凤婉的心情极为郁郁,恰在此时,一个人影熟练地翻窗而进,像是任何阻碍都没有受到一般。
“王爷,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来之前至少要打声招呼?”
凤婉无奈地看着慕容安,她早已经习惯慕容安往来入过往无人之境一般,鲜少有人能够发现他的行踪,毕竟慕容安的轻功极强,就连朦胧也说过自己尚不及慕容安的十分之一。
慕容安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瞥见一旁放着的桂花酿,“祁皇定非常喜爱这种酒。”
“王爷的作品,祁皇焉有不爱之理?”
慕容安轻笑,“丫头这是在怪罪本王?”
“凤婉不敢,只是服用夜半回肠丸无异于饮鸩止渴,倘若日后没有了,你我二人的大计岂非要受到影响?”
凤婉说得大义凛然,既然慕容安能够拿出夜半回肠丸来,手中该不会一点存货都没有,他断不是那种会做出鲁莽之事的人。
“本王更相信你的医术,以琳琅公主日前的荣宠,相信弄些珍贵的药材不是难事,恰好,本王带了药方过来。”
慕容安随手扯出一张药方来,在凤婉的面前晃悠了两下,“想要么?”
不觉间,凤婉咽了口唾沫,她自然想要,否则日后定会疲于应对祁仲康,且不论她心中泛着恶心,就是没有了夜半回肠丸的控制,以后自己落在外人眼里的恩宠也会大大减少。
“想要的话,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今日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么?”
凤婉疑惑地看了慕容安一眼,“王爷尾随凤婉一日,难道没有看清楚么?”
慕容安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难道自己的藏匿本事变弱,竟然被人发觉了去不成?
“王爷也不用自卑,实在是王爷的马车跟得太近,否则凤婉也不会发现。”
凤婉的话成功地让慕容安嘴角一直噙着的微笑塌了下去,原来凤婉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跟踪她,可是她还和那位公子谈笑风生!
“他到底是谁?”
慕容安一字一句道,凤婉甚至都能听到慕容安的磨牙声,只是凤婉笑得更欢实,“一个于王爷的计划有利的人,相信改日王爷见了,也定会觉得欢喜。”
欢喜?
慕容安并不这样认为,他远远望去,黄天佑一表人才,剑眉星目,其容貌就算比上自己也不逊色一分,这样的人留在凤婉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好在,黄天佑再如何也还没有进入朝堂,而且又不能如同自己一般随意进出未央宫,能够见到凤婉的机会还是极少,想到这里,慕容安也便微微沉下心思,“他有何特别之处,不妨说与本王听听。”
凤婉才将今日在留香阁的事情细细说了,自然,那两个泼皮无赖的事情被她忽略了去,不过是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罢了,说出来还污了她的口。
“如此说来,这位黄公子倒是个有本事的,只是此事本王也能办到,你为何一定要找上他?”
冤枉!
凤婉心中大喊冤枉,她分明没有找上黄天佑,只是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两个泼皮无赖将她带上了留香阁,所以才有了黄天佑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否则两人又何以结识?
“若有下次,凤婉自当先请王爷帮忙。”
慕容安微微颔首,“看情况。”
对于慕容安的傲娇,凤婉早已经深有体会,却也不与之计较,既然解释清楚了白天的事情,凤婉索性拿起了装有桂花酿的杯子,“现在换王爷来说说看,夜半回肠丸到底要如何炼制?”
慕容安从来说话算话,他将药方递给了凤婉,“这药方十分繁复,否则夜半回肠丸也不至于如此难得,其中夜茯苓和冬刺花更是极为难以寻觅,若想要集齐其中的药材,恐怕还要请太医院出手。”
夜茯苓,冬刺花!
凤婉默念着这两味药材,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不过短短一瞬间,她也能够略微了解夜半回肠丸的原理,夜茯苓和冬刺花都含有迷惑人心智的成分,两者又是相互包容之物,若是同时服用两种药材,可不就是会让人产生迷幻的感觉么?
只是,要让太医院拿出这两味药材,恐怕还是相当的不容易,若是弄巧成拙,很容易惹上怀疑。
“本王听闻皇后娘娘在未央宫里面等了两个时辰,丫头,你好大的架子,若是换了西越的那位皇后,恐怕此刻你也不能安然处之。”
凤婉神秘一笑,“这有什么,日后我进出皇宫,全凭心情好坏,就算是皇后娘娘也管不着。”
慕容安轻挑眉头,他不得不对凤婉刮目相看,进宫不过数日,饶是有着夜半回肠丸相助,她的手段也忒厉害了些,竟然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祁仲康如此看重,的确是她的本事。
说着,凤婉翻手拿出一块令牌来,“这是祁皇给的,说是日后如若想要出宫,尽管知会他一声就好,所谓宫禁,也不过是给那些不安分之人所准备的。”
不安分之人?
慕容安腹诽着,若是论不安分,恐怕这后宫中无人能及凤婉,只可惜祁仲康的眼光实在不够毒辣,竟然没有发现身边竟有一只养不熟的狼崽子。
只是这种形容词,慕容安当然不可能让凤婉知晓,他只微微颔首,“如此一来,你我见面也能方便得多。”
凤婉并不言语,就算没有这块令牌,慕容安照样能够时常出入未央宫,只是除去自己之外,旁人都不得而知罢了。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夜半回肠丸还有十二颗。”
凤婉不置可否,看来慕容安对自己倒是甚为关注,的确,祁仲康每来未央宫一次,都要浪费掉一颗药丸,不过如今有了药方,日后倒也不愁夜半回肠丸会断掉。
只是夜茯苓和冬刺花这两种药材,想要寻它们倒是要费一番功夫。
慕容安对此倒不甚担心,以他对凤婉的了解,她想要得到这两种药材,便是挖空心思也会得到,更何况,如今不还有位黄公子巴巴地献着殷勤么?
饶是慕容安不想承认,可他就是看着黄天佑极为碍眼,难道拿着一份人人都知道的名单来向凤婉献媚,凤婉就该相信他么?
届时,他定要看看这份名单有何特别之处才好!
凤婉再一个转身的功夫,慕容安已经消失在未央宫,就如同他悄悄地来一样,凤婉不禁叹了一声,“王爷可真是……”
细细地研究了药方上的东西,凤婉决定明日让朦胧出宫一趟,如今外面盯着自己正紧,亲自出宫怕是不便,不过朦胧就大不一样,反正她只是一个宫女,随便扯些采买布料的理由也能搪塞得过去。
朦胧不懂医理,只是心头牢牢记住了夜茯苓和冬刺花的名字,这才拿着凤婉给的令牌出宫,果不其然,令牌所到之处人人放行,根本没有人敢拦着朦胧的去路。
昨夜祁仲康赐了一块通行的令牌给琳琅公主,此事早已经传遍了皇宫,难道还会有人不长眼地拦着朦胧不成?
宫禁之前,朦胧坐着马车回来,她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沮丧,见了凤婉之后,她更是跪了下来,“小姐,奴婢办事不力,没能找到夜茯苓和冬刺花。”
凤婉随意地挥了挥手,“无妨,夜茯苓和冬刺花本就难寻,你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
“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朦胧犹豫着,似乎不知道是否应当开口,凤婉微微颔首,“说。”
“奴婢走了几家药铺,可听闻奴婢要夜茯苓和冬刺花,他们皆十分惶恐,后来我逼问了一家药铺掌柜的,他才道夜茯苓和冬刺花本是能够蛊惑人心之物,药铺自然是不敢卖的,只是不知小姐需要这两种药材做什么?”
凤婉知晓医理之事,朦胧是知道的,她也相信凤婉不会不了解夜茯苓和冬刺花的药性,只是如今她们身处东莱皇宫之中,稍有一步行差踏错,便有可能丢了性命,昨夜皇后娘娘如此咄咄逼人,可不就是已经恨上了凤婉?
如此一来,凤婉在后宫中更是岌岌可危!
“我自有用处,你不必担心。”
凤婉并没有解释更多,夜半回肠丸的功效如此惊人,即便凤婉在看到药方的时候,都缓缓不能回神,因为夜茯苓和冬刺花掺杂在一起还有另外的功效,只不过凤婉如今尚且不能完全确定而已。
都道最毒不过妇人心,可凤婉觉得,能够给出夜半回肠丸的慕容安才是心思狠毒之人!
朦胧微微颔首,既然凤婉要她不要追问,她便什么都不说,“小姐,那么我们要到何处找寻夜茯苓和冬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