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那等出身卑贱的丫头,岂能和鹂贵妃相提并论?”
凤安舒故意挑唆着,奈何非但凤婉不放在心上,就连穆安鹂也不以为意,“虽然只是个宫女,可宫中的道长曾经算过,紫苑的命格与嫔妾的命格互补,所以嫔妾才从琳琅公主的手里面要了这个宫女,相信皇后娘娘当是不会有意见才是。”
“那是自然。”凤安舒微微颔首,“既如此,琳琅公主那里也不能短了人才好,本宫会派几个得力的去未央宫里面伺候。”
“凤婉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想必皇后娘娘听说过,凤婉来自于民间,身边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否则一个不小心让那些奴婢们出了事,凤婉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凤婉淡淡道,她既然能够送走一个紫苑,就能够送走其他的宫女,接下来,便是绿儿和红儿!
凤安舒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凤婉已经知道紫苑是自己的人不成?不然这世间如何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偏生穆安鹂就将人要了过去呢?
“皇后娘娘的脸色如何这般憔悴?嫔妾前几日已经派人送了玉容膏过去,难道皇后娘娘没有使用么?”
穆安鹂似是才发现凤安舒脸上的伤痕一般,左不过没有明说而已,她偷偷递了眼神给凤婉,凤婉也乐得陪着穆安鹂演戏,因此也凑近一步,“是了,皇后娘娘,这天气明明很凉爽,可皇后娘娘脸上的伤却开始溃烂,何不请个太医来瞧瞧?”
“两位妹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此事不必两位妹妹烦心。”
凤安舒条件反射地想要掩饰住自己的伤痕,偏偏今天并没有带着面纱,女人都爱美,她不想在穆安鹂和凤婉的面前出丑,所以只好站起身来,“本宫就不打扰两位妹妹叙话,先行一步。”
“恭送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用好了玉容膏,嫔妾再派人去送就是。”
凤安舒拂袖而去,穆安鹂和凤婉一唱一和,实在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偏生她还抓不住两人的任何错处,只好带人离开,临行的时候,凤安舒恶狠狠地瞪了紫苑一眼,紫苑几乎跌倒在地,她知道,今晚必须去凤仪宫一趟,否则以后的日子定然更加不好过。
待凤安舒离开之后,凤婉方才看着紫苑,“紫苑,在鹂宫的日子可比未央宫的日子舒坦得多,是么?”
紫苑心里面发苦,今日不知为何,所有主子都盯着自己,这话可要她如何回答是好?若是点头,那么便得罪了琳琅公主,若是摇头,那么便得罪了穆安鹂!
“这……”
紫苑支吾着,她悄悄看着穆安鹂的眼色,在宫中伺候得久了,她自然可以看得出来谁才是有利于自己的,如今大约是因为八字相合的说法,所以穆安鹂待她极好。
因此紫苑横了横心,“在鹂宫自然是好的。”
“鹂贵妃娘娘,您瞧瞧,我这原有的主子到底是不如娘娘,可见这丫头与娘娘甚是投缘。”
话虽是这样说着,可紫苑如此一说,穆安鹂心里面也难免犯了嘀咕,她如今可以选择自己而不选择凤婉,来日也很有可能背叛自己!
因此在穆安鹂的心里面,她难免又对紫苑更加不信任了一些,及至晚上的时候,她更是让流翠盯着紫苑,看着她到底是谁的人。
原本穆安鹂想着,紫苑或许是凤婉的人,凤婉想要监视自己,难免要派人过来,可是穆安鹂却打错了算盘,因为流翠说起,紫苑径自去了凤仪宫,一直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候才出来。
紫苑竟然是凤安舒的人!
穆安鹂如今彻底相信了凤婉,看来将紫苑送过来只是天意,怪不得凤安舒那日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原来是要亲自看一眼紫苑的情况。
既如此,何不借刀杀人?
穆安鹂兀自打起了算盘,又与流翠商议了许久,想着要如何才能利用好紫苑这颗棋子。
因了紫苑这颗钉子已经被拔除,未央宫里面恢复了些许平静,这些时日以来,凤婉也能看出几个宫女的高低来,明霞看起来是个本分的,而绿儿则是一直穿红戴绿,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至于红儿么,她虽是绿儿的妹妹,性子却和绿儿大大不同,若是加以培养,许是能够成为可用之人。
“小姐,有消息。”
“你们都下去。”
凤婉向来只信任朦胧一人,见朦胧的神色中带着些喜色,她不动声色地屏退了所有人,算算日子,今日已经是遇见黄天佑的第七日!
“说吧。”
待四下无人的时候,凤婉方才开口,只见朦胧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张绢布来,上面细细密密地写了许多字。
凤婉细细看去,如她所料,这都是朝堂之上大臣的姓名,而下面所附的解释才真正让凤婉喜出望外。
“穆子安,穆家老将军,刚正不阿,乃是当朝鹂贵妃娘娘之祖父,对皇上忠心不二,不可收买。”
凤婉轻声念道,可见黄天佑是摸清楚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要的不仅仅是大臣的姓名,更需要他们的利用价值。
“小姐,您为何要让黄公子调查这些东西?”
朦胧十分不解,那****分明也在,可没有听说两人谈论起此事。
“非也,既然是黄公子的好意,我不过是顺手收下而已,你可曾听见我让他这样做了?”
朦胧摇头,她就是因为没有听到,才会觉得奇怪,由此可见,她还是摸不透凤婉的心思,更觉得黄天佑有些神秘。
不过瞧着凤婉的意思,倒是对黄天佑十分满意!
凤婉又向下面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穆南心的名字,看来自己和黄天佑想得一样,因为他对穆南心的评价也是虽面目丑陋,可胸有城府,因不满穆家,可成为自己利用之人。
从前她怎么没有发现竟有黄天佑这么一个宝贝!
凤婉吩咐朦胧将名单烧了,这样重要的情报,她早已经深深地印入脑海里面,可不能让别人知晓。
最让凤婉感到意外的,乃是里面还有一位权臣,名为黄梅龄,从前的时候凤婉也听说过黄梅龄的名号,只不过黄梅龄乃是为凤安舒做事的人,凤婉算算日子,想必此刻黄梅龄也是凤安舒的人,如何就被黄天佑写在了名单之中?
搁下心中的疑惑,凤婉命朦胧整理好妆容,今夜如果不出意外,祁仲康还会来未央宫,届时她自然可以提及穆南心的名字,如若穆南心做了官,对于她和穆安鹂的联盟也有好处。
或者,她可以让别人提及穆南心的名字!
凤婉兀自想着,外面已然响起了通传之声,“皇上驾到!”
“见过皇上!”
凤婉连忙盈盈拜倒,祁仲康微微一笑,“婉儿不必如此多礼,这是在未央宫。”
“多谢皇上。”
凤婉笑得如同春风一样,她之所以这样开心,一方面是因为得了黄天佑的名单,另一方面,则是她费尽心机,终于将夜茯苓得到了手,眼下只需要冬刺花一味药材,她便可以做成夜半回肠丸,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祁仲康夜夜宿在未央宫。
相反的,凤婉还要绞尽脑汁地将祁仲康留在未央宫,唯有如此,祁仲康才能越来越听自己的操纵!
“婉儿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祁仲康端起桌上的佳酿,每次来到未央宫,他总要先喝上一杯凤婉亲手所酿的桂花酿,殊不知里面已经被凤婉掺杂了夜半回肠丸,一种可以慢慢蛊惑人心的东西。
“皇上肯来未央宫,凤婉自然觉得高兴,不过让凤婉更加高兴的还有一件事情,凤婉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皇上。”
“何事?”
“请皇上移步小花园,臣妾有东西要给皇上看。”
说着,凤婉引着祁仲康来到小花园,祁仲康虽然心头不解,却也只以为是凤婉要给他一个惊喜,因此随着凤婉来到小花园,突然眼前一亮,“这是……”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就在今日正午,未央宫守着花园的奴婢突然发现这里多了一块奇石,因此让凤婉前去观察,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字样竟然是天佑东莱!”
祁仲康仔细看去,石头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却当真是天佑东莱四个字,当场龙颜大悦,“好,好!”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凡是在小花园里面的奴婢纷纷跪下道喜,祁仲康自然欢喜,“赏!”
凤婉更是露出笑意,“皇上,这可是吉祥之物,看来老天爷也要我们东莱风调雨顺,都是因为皇上劳苦功高的缘故。”
“婉儿惯是会说话。”
祁仲康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石头,看起来并非人为,可见当真是天意,祁仲康原本就是迷信之人,见有奇石陨落在未央宫,更觉得凤婉是上天赐下来的礼物,因此道,“婉儿在后宫中毫无名分也是受了委屈,不妨朕命内务府举办封妃大典,封婉儿为妃,如何?”
凤婉先是一惊,旋即福了福身子,“凤婉能够跟随在皇上身边,已经是三生有幸,名分而已,不过是过眼云烟,凤婉不求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