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老鼠，快乐的老鼠！”永州有一群老鼠，它们的生活真是惬意啊。因为它们找到了一户好人家，这家的主人禁忌、迷信非常多。因为他出生在鼠年，所以非常爱护老鼠，家里不许养猫、养狗，禁止仆人打老鼠；家里的仓库、厨房，都任凭老鼠随便进出吃喝，他一点儿也不过问。“你看你油光水滑，如此健康！”“那是因为这家人特别喜欢我们！”这么一来，老鼠们互相转告，别的地方的老鼠也都来到他家，大吃大喝。这家人可真惨，衣柜里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凡是吃的喝的东西，都是老鼠吃剩下的。过了几年，这个人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又搬进来另外一家人，但老鼠依旧闹得还像过去一样凶。新搬来的人说：“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多不讲卫生啊！我得把老鼠的天敌找来，看它们还怎么嚣张！”于是，他便借来了五六只猫，关闭上大门，撤除砖瓦，用水浇灌老鼠洞。
“啊！人类真凶残啊！”心慌的老鼠们四处逃窜，可是已经养懒的性情让它们逃也逃不快。新来的人又雇工到处搜寻追捕，杀死的老鼠堆得跟小山丘一样，老鼠的尸体被扔在偏僻的地方，臭味儿好几个月后才散去。环境发生了变化，人也要相应地随着改变。要是墨守成规，就像永州的老鼠们一样，会遭受灭顶之灾的。
——柳宗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