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朝,康健二年,冬,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团团簇簇,只是刹那间,就已经覆盖满了上京城。
龙吟殿内却温暖如春,一身凤袍的女子被束了双手,绑在床柱上,嘴里被塞了白布,嘴角殷红,有血阴湿了白布,只发出呜呜的声音,满目猩红,那是带了恨的目光,直直看着龙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
此时,龙床上,往日里不苟言笑的女官薛东珠,只着了紫色透明轻纱,娇嫩的胴体泛着莫名的光芒,妖娆着身子去迎合那强壮的男人,声音时断时续,婉转如莺啼。
男人长发未束,桃花眼中****迷离,双手隔着轻纱,不舍的在女人身体上流连揉捏,伴随着他每一次的动作,女人低低的呻吟声似配乐一般响起。
连碧城想,怪不得这个男人除了她的凤鸾宫,哪里都不去,原来他早就和自己的女官搞到了一起,但是此时她根本不在乎他和谁缠绵床榻,她只想着救她月前被困落虎滩的祖父。
女人被挑逗的情难自已,修长娇嫩的双腿缠上了男人精瘦的腰,引得两人均是一颤。
连碧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样****的一幕让她眼睛疼的想要流泪,可是心中的恨意却让她流不出,这就是,那个为了求娶她,在龙吟殿前,千级台阶上跪了两个时辰的男人,此时,这个男人却在这龙吟殿内将她羞辱的体无完肤。
“她在床上就像个木头,你好好教教她,不然,等我收回她连家的兵权,她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夜宸天笑着看向连碧城,一点不在乎此时女人眼中满目的恨意。
连碧城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个男人求娶的不是她,而是连家的兵权。
愤怒的目光凌迟着床榻上的人,可是那两人却似乎感觉不到一样,在她恨意十足的目光中,颤抖着到了顶点。
连碧城将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盯着两人,她一定要记住,记住这个她用尽连家所有捧上皇位的人,记住这个将她踩在脚底的人,她以后一定要倾尽所有,只为将此人打进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薛东珠因为到达顶端的欢愉而娇弱无力,瘫软在床上。夜宸天细心的将软被盖住她的身体,眼中满是宠溺。
连碧城看着他细致的动作,温柔的眉眼,此时才惊觉,原来这个男人的心一直都在薛东珠的身上,薛东珠才是那个他心中的女人。
夜宸天再看向连碧城的时候,眼中除了冷漠还有不屑,随意的披了宽松的道袍,踱至连碧城前面,将她口中的布拿了出来,笑的邪魅,“学的怎么样?”
夜宸天面目俊朗,温文儒雅,此时这样邪魅的样子,连碧城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你爱的是她,那为什么不给她身份地位,却要在这里苟合?”此时恩爱的两人,在连碧城的眼中却不过是无媒苟合。
连碧城话说的轻蔑,夜宸天本是笑意的眼睛瞬间结了冰花,温文儒雅的脸庞冷凝。
薛东珠此时却娇娇弱弱的起身,不在是那个往日里一派严谨与冰冷的女子,欢爱过后的她,妩媚,妖娆,“因为,薛家女,只为后,不为妃!”
夜宸天将走近的薛东珠搂进怀里,笑着将她的垂下发丝挽到耳后。
连碧城带着最后一丝期望,愤然欲绝,“既如此,后位凤印全送给你们,你可以出兵救我祖父了吗?”
冷冷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端庄,却夜宸天感兴趣的挑起了眉,“你祖父即使回来,也逃不了一死,他戎马一生,如今的马革裹尸,不是最好的归途吗?”冷漠无情,没有一丝温度。
还未反应过来,一张纸便被仍在连碧城脸上,纸的边缘划伤了脸颊,留下细细的伤痕,血,瞬间渗了出来。
因为双手仍然被束住,她跪趴着,艰难的将那张纸拿起来,便看到醒目的字眼‘连雄十大不赦之罪’,然后下面条条罗列,私自屯兵,拥兵自重,私铸兵器,扰乱民安…。。一条条触目惊心,最后竟然还有一条:私通西川,危害国安。
本还愤恨,看完之后,连碧城眼中只剩苍凉,嘴角开始还只是轻轻的挑起,后来竟然是在是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苍凉空旷,透出浓浓的绝望,“不知道是皇上的哪位能臣给皇上编造了这些虚无的屁话?”
连碧城眼中的笃信与不屑,让夜宸天龙颜大怒,心火顿起,长腿一伸,便将连碧城踢到,匍匐于地,一脚踩在她的背上,“这里条条件件都是事实,还敢狡辩?”
连碧城虽然不曾习武,但是基本的防身的武功还有一些,巧妙的挣扎,背部使力拱起,硬是将夜宸天给顶了出去。
夜宸天因为没有料到连碧城此时竟然还能反抗,被掀翻出去,恼羞成怒,踉跄着就要冲上来,却被薛东珠拉住,“皇上,末路穷寇,何必计较?”
‘穷寇’二字狠狠敲痛了连碧城的心,连家是穷寇?
“连家,满门忠烈,一腔热血,我祖父连雄辅佐夜氏三代君王,戎马一生。”
“我四位兄长,如何惨死在西川大陆?为何不见尸身?”
“昌隆十七年,七贤兵变,我母亲又是为了谁撇下襁褓中还未满月的幼女,罗裙上沾染的又是谁的鲜血?京城十里坡如何改名栖凤坡?”
每说一件,连碧城眼中的恨意便深一层,说到最后,眼中的恨意大盛,噙着冰冷,直逼的夜宸天与薛明珠后退了一步。
“我倒要问问,这就是你们眼中的穷寇?”
连碧城身形一晃,但是还是勉强站住,“皇上,还要我再说说我父亲么?我大周与西川已经结盟,为何我父亲会在无战争的时候冲出守城?最后竟然死在几个散兵游勇之手?”
连碧城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可是如此柔软的身形,目光中却有着强硬的恨意,直灼的薛东珠身子一颤。
夜宸天将薛东珠搂入怀中,轻声说道,“珠儿,拿着凤印先去太后宫中,等着我!”看到薛东珠撅着小嘴,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夜宸天笑着点点她的小嘴,“你是命定的东宫之主!还有什么不放心?”
薛东珠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手中捧着的凤印历久但是光泽依旧,薛东珠眼中藏着的精光一闪而过,走过连碧城时,身形依然娇弱,但是眼中透着亮光,挑衅的看了看连碧城,笑着上前,吐气如兰,朱唇微启,温言软语。
“不知道是连家军厉害,还是我薛家暗卫更胜一筹呢?”
让连碧城身形一震,就如颈项上缠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薛东珠转回头,对着夜宸天笑笑,“宸哥哥,我在太后姑妈宫中等你!”模样娇憨懵懂,让人心生疼爱。
夜宸天笑着点头,“我马上过去!”
连碧城看不到眼前两人的情意绵绵,眉来眼去,整个人如被定住一般,突然,身形颤动,但是却又被压抑住,鲜红的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流过尖尖的下颌,蔓延至雪白修长的鹅颈,但是势头不减,继续向下涌动,而源头的鲜血仍在一股一股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