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5年农历11月的一天,寒风凛冽。通往奉先(今陕西省满城县)的官道上走着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他就是大诗人杜甫。
回乡的路上,杜甫目睹了社会的灾难。连年的水灾旱灾不断,而朝廷的盘剥却有增无减;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但那些王公贵族却夜夜笙歌,通宵享乐。杜甫的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
刚进家门,就听见一片嚎啕大哭声。原来他那不满周岁的儿子刚刚被饿死!想起前日经过骊山行宫时,里面鼓乐震天,听说是玄宗皇帝在华清宫避寒。这强烈的反差引起了杜甫深深的思虑:我一个小官,不纳租不服役,尚且如此,这一般百姓的境遇可就更惨了。想到这里,他眼含热泪,无比悲愤地写就长诗《自京赴奉先县五百言》,其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成为流传千古的名句。
安史之乱爆发后,杜甫带一家老小随逃亡的人群离开长安,一路上饥寒交迫,尝尽了流亡之苦。他在投奔唐肃宗的途中,被胡人俘虏,押回长安,此时山河破碎,哀鸿遍野,他写下了感人肺腑的一首《春望》,寄托他当时忧愤的心情。
后来杜甫又逃出长安,唐肃宗任命他做左拾遗,负责为皇帝提意见。不到一年,他又被打发到华州(今陕西省华县)做管理祭祀之类事务的小官。
杜甫又有了接近下层百姓、了解民间疾苦的机会。连年不断的战争,弄得百姓家破人亡。人民的苦难,唤起他深切的同情,这期间他又创作了“三吏”(《新安吏》、《潼关吏》、《石壕吏》)、“三别”(《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等几组著名诗篇。
本来一腔热血想报效国家,却不被重用,杜甫对做官失去了兴趣。他干脆辞官不做,来到成都西郊外的浣花溪,建成一座草堂,每天植树栽竹,养鸡养鸭,生活虽然清苦,但周围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心情倒也愉快。
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夜忽然狂风骤起,草堂顶上的茅草被卷走大半,刚刚停下,雨便不住地下起来。一阵紧似一阵,屋里漏得没有一块干地方。在这难眠的长夜,杜甫写下了长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诗中写道:
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
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多么崇高的精神境界:为了天下“寒士”免受饥寒,自己即使被冻死也心甘情愿!
杜甫之死
据新旧唐书记载,杜甫是啖牛肉白酒,一夕而卒的。唐邓处晦的《明皇杂录》更记得很详细:“杜甫客耒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令尝馈牛炙白酒,后漂寓湘潭间,羁旅憔悴于衡州耒阳县,颇为令长所厌。甫投诗于宰,宰遂致牛炙白酒以遗甫,甫饮过多,一夕而卒。”这就是说,杜甫是吃得过多,胀饫而死的。有人认为“胀饫”之说不确,而是中毒。其说法是,杜甫阻水耒阳的时候,正值暑天,食物极易腐败,县令送来的牛肉一次吃不完,过了一天就变质有毒了。当时杜甫已年老多病,吃了腐肉,又饮了白酒,加速了毒素在血液中的循环,最终心脏衰竭而死。
杜甫盛唐时期著名现实主义诗人。与李白齐名,世称“李杜”,也称“诗圣”。代表作有“三吏”、“三别”、《春望》、《春夜喜雨》、《闻官兵收河南河北》、《登高》、《秋兴》、《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等,真实深刻地反映了“安史之乱”前后的社会政治与生活画面,因而被称作“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