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的日子是极其痛苦的,尤其当这些衣服能堆得小山高的时候。没有超强去污皂,没有洗衣粉、洗衣液,更别提洗衣机,蓉蓉麻木地就着皂角水揉着盆里的衣服,看了身边累得没了魂似的子夫一眼。她就不明白了,那些小说里的苦命女主角,怎么能一边砍柴烧煤弄得灰头土脸的,一边还能楚楚可怜的跟男主角一见钟情。
真正的苦命女才没有那个经历,就像此刻的她和子夫。这里的人都是白天洗衣服,晚上收拾东西,正好和她昼伏夜出的习惯相反。要是能半夜再洗该有多好,别说她们身边的这些,就算把整个汉宫能洗的东西都拿过来,她也能洗完。
耳边传来管事儿的催促的声音,蓉蓉手肘顶了子夫一下,轻道,“手疼了是么?你慢点儿洗,一会儿我帮你。”
子夫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不行,是我连累了你,你歇着,我来做。”
干笑了一下继续揉搓着,蓉蓉心里有些愧疚,子夫还是那么善良,她是不会想到她这个最亲近的人才是罪魁祸首的。此刻蓉蓉仿佛有了两个自己,一个继续扮演着凶悍的告密者和陷害者,另一个则在打自己巴掌,最后还是前两者暂时胜出。陷害、告密都只是手段,她的目的是好的,只有这么做子夫才能得到平静的幸福。
旁边一个年纪大些宫女听见她们的话,轻推了蓉蓉一下,朝她们努努嘴,“听说太后娘娘的小厨房要几个做杂役的宫女,要不你们去试试?”
“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去?”蓉蓉初闻先是一喜,继而又怀疑起来。
她看了她们,一副觉得她们孤陋寡闻的样子,“虽然只是杂役,但毕竟是太后娘娘宫里,这模样、手艺都是要挑的,我是不行了,要不也不会跟你们说。”
道了谢,蓉蓉与子夫对视了一眼,都动了心思。真要是能到了太后宫里,起码以后就不用担心皇后秋后算账了,而且做小厨房的杂役虽然辛苦,但比起成天这么洗衣服也一定会好上许多。
子夫揉着衣服,眼珠子咕噜噜地乱转,“蓉蓉姐,厨房的活我也做过一些,咱们去试试吧。”
蓉蓉点点头,算了算时间,“吃饭的时候去长乐宫问问。”
做了厨房的杂役,机灵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帮忙采办,偶尔也能有出宫的机会,这倒是方便了她。蓉蓉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暗自看了子夫一眼,至于她,也许不该这般让她脱离苦海,还是先让她等些时日,等她彻底死了留在宫里的心,再把她弄到个舒服的地方去。
蓉蓉端起木盆往墙边晾衣服的绳子下面走去,她得想个办法阻止子夫才行。正想着,井台上传来几声猫叫,旁边的人大概是听惯了,也不理睬,蓉蓉开始时也没打算理它,随手撩起水来泼向它,谁知那只猫非但不跑,还变本加厉地朝她叫起来。
她抬头看它,正打算朝它做个鬼脸吓吓它,却见这只小猫的眼睛很有意思,像是会说话一样,它前肢、下颚雪白,其他地方却是黑的。它站在那儿看着她,乖巧地又朝她叫了两声。
蓉蓉脑中嗡地一响,这就是那根猫毛的主人。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它身边,看向它的颈间,果然那儿挂着一个刻着八卦图的坠子。她伸过手去试了一下,这东西虽然能震住猫儿,可对于她来说与玩具无二。不过要不要拿下来,还得看她的心情了。
她借着晾衣服的空当把它抱到角落里,那儿有间杂物房,里面存放着皂荚、染料还有洗衣用的木棍。她把猫儿抱了进去,双手托着它胖胖的身子,与它四目相对,猫儿学着她的样儿瞪大了眼睛瞧着她,“姐姐帮帮我吧,我都在这儿困了好久了。”
“乖乖,是公的呢。”蓉蓉不理他,兀自把它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又看,“道行这么浅还敢到宫里混,活该。”
“我叫笨笨,不叫乖乖。”猫儿笨笨不满地叫着,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她的钳制,却怎么也做不到,“都是那个死道士害的,我又没为非作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拿我试验他的新发明。”
笨笨两脚荡着,想往下出溜,“别提了,他没得道,早翘了。姐姐帮我解开吧,我还要找……”
难道他来汉宫是为了找什么宝物?这种事情她听得多了,比如某鹦鹉八哥潜入某大宅只为了找宝镜、宝瓶之类的,蓉蓉冷笑,都犯她手上了,怎么能不知道是什么宝物,“要找什么宝贝呀?不想说是不是,那我也不想帮你解开了。等我哪天高兴或者你想起来要找什么再说吧,你在这儿等着,晚一点回来接你。”
出来太久容易惹人生疑,蓉蓉刚想回去接着洗衣服,子夫却推门而入,“蓉蓉姐,吃午饭了,咱们去长乐宫吧。”累了这么久总算能歇一会儿了,她见蓉蓉正抱着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猫,不觉笑了,“哪儿来的小猫?真好看,唉呀,别抱得那么紧,它会痛的。”
笨笨看看子夫,对着蓉蓉瞪眼,很在乎她是不?哼,不如他笨笨的意,他就要她好看。
蓉蓉尴尬地一笑,抱着笨笨的手连忙移到身侧,不想让子夫碰它,“一只野猫,别碰它,它身上有虱子。”
“那就更得让我抱了,我带它去洗个澡,我小时候养过猫,知道怎么做。”子夫笑道,伸手就去抱笨笨。
笨笨先伴作一副弱者的样子朝子夫喵喵叫了两声,却在她的手刚接触到自己时猛地扬起爪子找她手背上抓去,立时在子夫手上留下五道血痕。他机灵地往旁边的柴火堆里一跳,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她们。
“死猫,瞧你干得好事。”蓉蓉操起棍子就要向笨笨打去。
子夫捂着伤口,虽然疼得厉害,却还强忍着扑过去拉住蓉蓉,“算了,可能是我吓着它了,咱们还是赶紧去长乐宫吧。”
蓉蓉不满地看着子夫,这人的好心肠不知何时能用完。她扔下棍子,恨恨地瞪了笨笨一眼,扶着子夫往外走。她看着子夫手背上的伤口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感觉,发生这样的事她应该难过才是,可是如今她心里竟有那么几丝窃喜,刚才她还在想怎么才能让子夫去不了长乐宫,现在不用她动手,办法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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