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转身就要往外跑,被蓉蓉从后猛地一把拽住,“不行,不能找皇上!”
子夫和笨笨同时愣在那儿,惊疑地看着她,蓉蓉缓了口气,“这一定不是馆陶公主的手书,单凭这块布帛,她大可以撇得一干二净,推说卫青私自出宫,被歹人所害。况且皇上一向孝顺,牵扯其中也多有为难,这一来二去的耽误了,也难保卫青的性命。”
“皇上不会做事不管的。”子夫喃喃地道,示意笨笨立刻禀报,奈何蓉蓉死抓着二人衣襟不放手。
“皇上和太后受过长公主的大恩,即使他们怜惜娘娘,也不会不顾长公主的脸面。”蓉蓉直视着子夫,目中诚恳堪比金石,“不如娘娘先设法救出卫青,再禀报皇上。到时皇上不仅会为娘娘主持宫道,也会更加怜惜娘娘的苦心。”
“有谁能救青儿?”子夫疑道。
“公孙敖。”蓉蓉眼珠一转,脱口而出,历史上是这么写的,应该没错。
笨笨也反应过来了,他转身跪在蓉蓉身侧,“娘娘,公孙敖是卫青的过命挚交,一定会竭尽全力搭救卫青。”他看了蓉蓉一眼,“蓉蓉姑娘在宫外也有不少熟识的人,不妨让她随同前往,也好帮个忙。”
“对对,我也去帮忙。”蓉蓉忙不迭地点头,第一次感谢起笨笨来。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子夫颔首,缓缓地坐了下去。
蓉蓉领命后就去找公孙敖,公孙敖听了事情的经过后,果然义愤填膺地纠集起十几个武艺高强的朋友。他动作之迅速,让蓉蓉瞠目结舌,她终于明白非法结社的黑团伙是怎么形成的了。
出了宫,蓉蓉先假意去收买长公主府的仆从,打听关押卫青的确切位置。其实她早已吩咐了青青对府里展开了地毯似的的搜索,此时她已经得到了确切的回报。公孙敖听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做出了部署,他先让其他人假意在大门口制造了混乱,又领了两个人从后面翻墙而入。
本来公孙敖只让蓉蓉在墙外接应,当他看到蓉蓉紧随其后灵巧地翻过围墙时不由得一惊,“没想到姑娘还是女中豪杰。”
“跟我来。”蓉蓉很想昂首挺胸地接受他的褒奖,但深知此刻不是时候,直接拉着他往后院的废屋跑。府里的家丁都被引到前面去了,他们又换了他们的衣服,这正是好时机。
“青儿,卫青……”蓉蓉贴着墙根低声唤道,一间房中传出东西掉落的声音。
公孙敖一个健步上前,用力一脚将门踹开,残旧的木门连着铜锁一起向里面倒去。蓉蓉又是一愣,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卫青的朋友果然都不是盖的。但见卫青被结结实实地捆着,嘴里塞着一块儿破布,公孙敖上前用匕首割断了绳索。
卫青甩开嘴里的破布,惊讶地问,“你们怎么来了?”转而又看向蓉蓉,“我姐姐没事吧?”
“她很好,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蓉蓉和公孙敖对视一眼,竟是配合默契,后面二人架起腿麻了的卫青就走。
他们一行五人功成身退之后,前面故意闹事的几个也随即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还没等官兵赶到就没了踪影。这前前后后也就最多十分钟,蓉蓉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太刺激了,太有爱了,好像拍了一次上海滩里的武戏。
卫青和公孙敖说了些什么,二人互相拍了拍肩膀,相视大笑。蓉蓉看见了心里暖融融的,卫青能有公孙敖这样的好兄弟是他一辈子的造化。
“蓉蓉,谢谢你来救我。”卫青看着她感激地笑着。
“不用谢,不用谢,你是娘娘的弟弟,是娘娘让我来的。”蓉蓉谦虚地道。
公孙敖笑了笑,拍拍卫青,“没想到蓉蓉姑娘还会些拳脚功夫,要是没有她帮忙,我们也不会那么快就找到你。对了,姑娘怎么会对长公主府如此熟悉?”
早知道他会这么问,蓉蓉笑了笑,“那时我服侍平阳公主,曾到长公主府拜访过几次。公主和长公主说话的时候,我就跟着那些丫鬟婆子转悠,到过那地方。刚才听人一说,立刻就想起来了。”
“姑娘从前是平阳府的人?那你和卫兄弟可有缘分了。”公孙敖拍掌而笑,看了看卫青。
卫青笑了笑,很是儒雅,“她是我姐姐的歌舞教习,我们一早认识。”
公孙敖一听卫夫人的歌舞是蓉蓉调教出来的,对蓉蓉的敬佩顿时又多了几分,回宫的路上一直拉着他们二人问长问短的。后来又听说蓉蓉在长乐宫的小厨房做事,会做很多点心,索性把卫青推到一边,自己坐到了蓉蓉身旁。
“公孙大哥,其实我没有他说的那么玄乎,点心也做得一般。对了,今儿我还送过去了一些,不信你回去问问他们。”蓉蓉谦虚地道,她暂时还不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点心师傅。
“进了哪个小兔崽子的肚子,连个影也没见着。”公孙敖失望地嘟囔了一句。
蓉蓉一听就乐了,公孙敖是个耿直的汉子,以后她又要多一个哥们了。她转而看看卫青,笑了笑,“回去以后先给你姐姐报个平安,好好安慰她一下,别让她在陛下面前失态了。”
“卫兄弟差点儿被人害了,连句委屈的话都不能说,这要从何说起?”公孙敖一听就明白了,不免为卫青抱不平。
蓉蓉轻叹了一声,“卫夫人身怀有孕,还是少惹事端为妙,他们受的苦,皇上都会记在心里。”
公孙敖拉起嗓子刚想反驳,卫青却沉沉地道,“我知道了。蓉蓉也多加小心,宫中耳目甚多,馆陶公主也可能会对你不利。”
蓉蓉点头笑笑,未来的大将军卫青果然沉着冷静,不过他的担心纯属多余,馆陶要是真把她一刀咔嚓了,她倒要谢谢她早日救自己脱离苦海了。她回头望了眼慢慢阖上的宫门,叹了一声,宫外的生活多美好,等子夫生下卫长公主,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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