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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固定镜头

影视艺术归根到底是蒙太奇的艺术,是分切组合连续构成的艺术;任何影视节目都是由一个个的镜头构成的,按照镜头造型方式的动与静可以分为固定镜头和运动镜头,固定镜头同时也是影视作品当中使用最多的造型方式,其数量一般可占到正常影视作品的60%到80%左右,因此拍好固定镜头非常重要;同时固定镜头拍摄也是电视摄像艺术的基础,只有掌握了固定镜头的拍摄,才可能真正把握运动摄像,做到触类旁通、驾轻就熟。

景别是让画面生动起来的重要方式,它遵循的是人类心理视知觉的规律。

电视摄像艺术研究的是如何用摄像机拍摄更好的节目,因此我们更推崇镜头的概念,因为只有镜头的概念才更能体现摄像艺术的本体功能,同时也只有镜头的概念既贯穿于前期节目的拍摄过程中,又是后期节目编辑过程中的最小单位,还是播映过程中影视节目表达意念的基础词汇。

在汪流主编的《中外影视大辞典》(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中,关于镜头的概念是这么解释的:“镜头,是构成影片的基本元素。在拍摄时,一个镜头是指摄影机从启动到停止这期间不间断地拍下来的一个片断。现场拍摄的镜头其数量和长度和最后完成片中的数量和长度不完全相同,后期剪辑时也可将现场拍摄的一个镜头剪断组接成几个镜头。在完成片里,一个镜头即是指从前一个光学转换到下一个光学转换之间的完整转换。”

我们首先来了解一下影视节目中最重要的镜头类别——固定镜头。

固定镜头,是指摄像机在机位不动、镜头光轴不变、镜头焦距固定的情况下拍摄的镜头。固定镜头不排斥镜头内的运动,也就是说被摄对象可能处于静止状态也可能处于运动状态,它的核心点就是画面所依附的框架不动。固定镜头有两个主要特点:

一是固定镜头画面框架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在拍摄过程中镜头是锁定的,通过摄像机的寻像器所能看到的画面范围和视域面积是始终如一的。拍摄过程中,要保持机位、光轴、焦距“三不变”。机位不变,摄像机处于静止状态,没有了移、跟、升、降等运动元素;光轴不变,摄像机不做左右摇摄、向上的仰摄和向下的俯摄;焦距不变决定了摄像机不能进行变焦距的推和拉等运动。

二是固定镜头视点稳定,符合人们日常生活停留细看、注视详观的视觉体验和视觉要求。固定画面所表现出的视觉感受,类似于生活中人们站定之后对重要的对象或所感兴趣的内容仔细观看的情形,它既不同于摇摄、移摄所经常表现出的“浏览”或“注意力转移”的感受,也不同于推摄、拉摄所表现出的视点前进或退后在人们心理上造成的探究细节、反观全局的感受。固定镜头反映的是人们观察事物、进行视听感受的主要方式。

3.1.1 固定镜头的拍摄

根据人类的视觉经验,人们习惯以自身的静止对静态图像或运动物体的观看、注视,获得信息、表征,而这就是固定镜头的画面内容所呈现给观众的,因此也有人把固定镜头称为关注镜头或认知镜头。科学统计,在一个正常的电视节目当中,固定镜头一般能占到镜头总数的六成到八成,是使用最多的镜头方式,并且几乎所有的采访镜头都是用固定镜头来拍摄的,因此固定镜头的拍摄非常重要。拍好固定镜头既是电视摄像艺术的基本功,同时还能够反映出拍摄者的基本素质和真正水平。因此,作为初学者应该首先从固定镜头入手进行持续而有效的摄像训练,将这项基本功练得既扎实又全面。

练习拍摄固定镜头的过程中,作为初学者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要在进行固定镜头的拍摄和练习的过程中熟练掌握摄像机和三脚架的操作过程以及技术特点。

(2)要仔细体会固定镜头的表意特点,并可以尝试单独用固定镜头进行意义的精确表达;甚至可以根据构思不用剪辑直接用摄像机拍摄相应的固定画面来讲述一个故事。

(3)要在固定镜头的拍摄过程中提高画面的艺术造型能力和艺术鉴赏能力,静止画面要拍得意味隽永,镜头内部运动和谐有致、动静相宜。

(4)根据不同的对象不同的状态(或坐或站或走)设计不同的采访或出像拍摄方式。

3.1.1.1 固定镜头,体现功力

判断一个摄像师拍摄水平高低的一个最显著的标准就是看他的固定镜头构图是否独具韵味,内部运动是否流畅自然,固定镜头体现了摄像师的基本功力。

摄像师与电视观众对电视画面的感知耐受性是不一样的。心理学的实验表明,人在极其自然和放松的状态下转动头部,他们的眼睛在头部转动之初会有极轻微的、下意识的眨动。科学家经过研究证明这种下意识的眼睛眨动体现了人的视觉在由固定转向运动时所必须经历的适应过程。也就是说电视观众接受移动镜头要比接受固定镜头需要有更多的准备。电视观众之所以对频繁的推拉摇移感到不自在,精神会产生疲劳感,原因之一就在于此。

而摄像师由于看到的是很小的寻像器,因此更希望画面动起来,以打破狭小的寻像器取景框带来的压力。因此刚入门的电视摄像员的通病,就是推拉摇移等运动镜头太多。其实连许多最资深的摄像师也承认,他们在拍摄人物采访时过不了15到20秒钟就忍耐不住想进行镜头的推、拉,只是经验制止了他们这么做。这在多机拍摄时表现得很明显,我们仔细观察,在拍摄固定画面时一些摄像师到了一定的时间就想运动。因此多多练习拍摄固定镜头确实可以提高我们观察事物的耐心,逐步体现我们拍摄节目的功力。

为什么摄像师希望镜头运动,而观众在屏幕上却难以接受呢?日本富士公司曾经做过一项有趣的实验。公司发放了200万米的电影胶片供应试者用摄影机拍摄。结果收回的镜头中几乎很少有超过2.5秒的静止画面,都是过了2秒钟就开始不安分地推拉摇移。起初富士公司对此大惑不解,后来请来心理学家一起分析才找到了答案。原来在大自然中我们的眼睛是自由的,不受限制的,但在进行拍摄时,窄小的摄像机取景框禁锢了人的眼睛,摄像师感觉太压抑,而从中解脱的办法就是运动摄像机,以便在狭小的取景框中看到大自然的其他角落。而观众则不然,他们坐在固定的、宽大的电视机前,自然不会产生相同的感觉。

另外,固定镜头还是运动镜头的重要组成部分,每个运动镜头都是从固定镜头开始、到固定镜头结束的,只有固定镜头拍得沉稳简洁、恰到好处,运动镜头才能拍好。因此摄像师能够根据节目要求拍摄精准的固定镜头,是非常重要,同时也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磨炼的。

3.1.1.2 拍好固定镜头

前面我们讲了固定镜头的特点和拍摄时需要注意的地方,下面我们将对拍摄固定镜头过程中可能面临的问题、需要注意的事项及如何拍好固定镜头进行分析和探讨。

(1)拍摄固定镜头要注意突出主体和拍摄意图。

从视觉感知心理方面来说,固定镜头相当于人们在静止凝视、静静观察或专心倾听,这和人们在家里观看电视节目的视觉状态是相一致的,因此一定要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要表现的主体上去,让人们单纯依靠画面基本上能明确我们所要表达的内在含义。

这个镜头是曾引起极大轰动的《话说长江》栏目的第一个镜头,使用固定镜头拍摄的长江源头冰川融化形成长江第一滴水的画面,极其巧妙地体现了栏目组从长江源头出发,沿江而下进行报道的内在涵义。

一般表述时间、地点、正面介绍人物、人物对话、记者出镜和人物接受采访时的镜头都是固定镜头。

拍摄采访镜头时,前景和背景的布置非常重要,为了在二维的平面画面中体现空间的纵深感,特意在背景中打亮了一盏台灯,透过窗帘的弱光使人物在画面当中有一种立体感;在前景的右下角部分故意留了一点桌边,为的是让本来会显得较空的画面右下角一下子丰满了起来,整个画面显得饱满而有张力。

(2)要注意在现场挖掘所拍景物当中的动感元素,使画面生动起来。

用固定镜头所拍的画面尤其是静态画面很容易让人和照片联系起来,容易显得没有生气、呆板,因此在拍摄构图时要尽可能在突出主体的前提下,注意挖掘现场的动感元素,使所拍画面静中有动,富有生气。比如说,拍摄远山的时候,我们可以流动的河水为前景,“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这样画面一下子就活了。

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火车进站》就是一段典型的静中有动的固定镜头,火车从远处驶入画面,缓缓停下,人们走下火车,画面十分生动。

(3)尽可能地加大画面的信息量,利用光、影、线条和颜色等造型元素增加画面的美感。构图要注重艺术性。

人们在看电视时是非常随意的,很短的时间内接连看到的都是内容简单、呆板的画面,人们很快就会产生厌倦情绪,因此在拍摄固定镜头的时候一定要在有限的画面内给人们带来尽可能多的信息,并广泛利用各种造型元素给人们带来美的享受。

有很多人认为电视摄像的艺术性仅仅体现在运动镜头方面,一拍节目就推、拉、摇、移、综合运动,仿佛只有这样拍,才能体现水平,其实这是一个误解,只有固定镜头拍好了,才能深刻理解画面的表达特性,才能适当地运用运动镜头。当然,运动镜头拍好也很不容易。

(4)拍摄固定镜头时要根据不同景别、不同角度多拍几组,便于后期编辑时镜头的选择。

拍摄人物访谈时,经常会遇到采访对象说的很多、而可以用到节目中的很少或者采访对象采访中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的情况,那么这个时候同样景别、同样角度拍的同一个人编辑的时候会出现“跳”的感觉,很不严谨。当然编辑的时候处理方法也很多,可以用闪白或其他特技进行过渡,但在用单机拍摄节目的时候拍一些记者的反应镜头、话筒特写镜头、采访对象的一些动作、表情的细节镜头等会使节目处理得更自然一些。

拍摄场景时,固定镜头只是我们截取时空的一个片段,很难表现一个整体的概念,因此针对一个场景要以不同景别、不同角度多拍一些镜头,有利于编导在编辑节目时选择最适合的镜头来结构画面;同时摄像师要有编导思维,从编导的角度来思考镜头的选择和画面的构图,否则镜头拍的再多也是枉然。资深摄像师除了有比较高的镜头处理手段和更好的艺术审美眼光外,能恰当地拍摄镜头并给编导多种选择也是他们的功力所在。而初学者最固定镜头要给人以美感(CCTV《大国崛起》)

容易犯的错误要么是镜头严重不足、要么是拍了很多镜头但没有一个镜头符合编导的意图,这都有可能导致重拍。因此作为摄像师在拍摄节目前一定要多和编导进行沟通,深刻理解编导意图,好的摄像师甚至能想编导之未想,让编导在编辑节目的时候深深地惊奇于节目拍摄的魅力。

另外,好的摄像师一般每到一个地方首先会观察那里最具有典型意义的景物和标志,选取不同角度拍摄多组固定镜头,这样一个节目需要的最基本素材就到手了。在实际工作过程中,对于电视新闻类节目,最不可或缺的就是固定镜头,因此作为初学者在拿到摄像机进行拍摄时,一定要克制自己急于运动拍摄的欲望,耐心地体会固定镜头的妙处,对固定镜头的功能、作用及局限进行深入的思考。

3.1.1.3 固定镜头的局限性

从根本上来说,只有固定镜头可以单独构成节目,其他任何镜头可以看作是固定镜头的有益补充。但任何镜头都是有局限的,固定镜头也不例外,我们在练习拍摄固定镜头的过程中,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些时候用运动镜头来拍摄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1)固定镜头在表现宏观物体(比如绵延的群山、蜿蜒的长城和奔腾的江河等)的时候,画面会比较单一,不能满足观众一览全貌的收视诉求。人们登临泰山绝顶,就为了“一览众山小”,同样观众观看电视节目,就是想通过媒介看自己所未能看的心理期望,从而满足自己永无止境的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其实正是这种对未知世界的好奇让我们的摄像师来到长江之源、去攀登珠峰顶点、航拍长江流域、甚至与候鸟一起飞翔,那么这种时候就不能拘泥于固有的镜头概念了。

(2)固定镜头在拍摄节目时有一种超脱的客观记录性,这样在拍摄人物活动范围比较小或活动状态比较简单的时候,拍起来还游刃有余;可如果情况比较复杂,用单机进行拍摄的时候,固定镜头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这样的时候用运动镜头来拍摄一个完整的生活流程,效果会更好一些。另外,由于固定镜头的客观性较强而主观性稍弱,固定镜头很难展示一个复杂环境的全貌,这时就需要用摄像机跟着记者一起来共同体验发现和探索的乐趣。比如在《望长城》中,摄像机给观众展示的就是记者与长城亲密接触的动态过程,观众与记者一起去寻找、去发现,恍如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永远也无法预期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综上所述,作为跨入电视摄像艺术殿堂的第一步,全面提高电视摄像水平的基本功,我们从固定镜头的拍摄实践中,要针对各种不同情况对镜头内在的涵义进行深入的理解,充分发挥固定镜头在传情达意、倾听对话、营造氛围等方面的不同功能和作用。拍摄电视新闻时经常需要在混乱、拥挤的情形下抢新闻,即使在这样的时刻,摄像记者也能够凭借娴熟的拍摄技巧在间不容发的突发性场面下,拍摄到景别清晰、平稳有序的固定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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