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夜袭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营，直径大约五百米，结构非常简单，两千多顶行军帐篷成同心圆形排列。大营之外没有鹿角，也没有壕沟，瞭望的哨兵也很少，更有甚者，大多数哨兵都在蒙头大睡，警惕性实在是低到了极点，根本不像治军严厉的也力的军队。不过这也难怪，他们似乎确实有放松警惕的理由。在整个红叶平原上，唯一可以对他们构成威胁的军队就是我们，而我们却在几天之前被击溃，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窜。他们一定想当然的人为，我们已经不再对他们构成威胁了，他们的两支强大的骑兵军团追击我们去了土城，我们的灭亡是迟早的事情，也许在他们的睡梦中已经梦到了战争的结局——也力大将军将我们全部杀死了。更何况，他们为了追击我们，已经连续急行军了四天，如果再加上偷渡红叶江，密设埋伏圈的时间，他们已经连续行军了七八天。任何一个步兵军团，如果仅仅凭借双脚，携带着大量的辎重，一个星期之内连续行军一千多里，不被累垮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平心而论，这支步兵军团在极度劳累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扎出如此严整的行军大营，的确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攻击开始于凌晨五点左右，当我们的军团接近这座大营将近一里远，开始打马扬鞭，进行冲刺的时候，敌人的哨兵终于发现了我们。立刻，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战士们惊慌失措的从一顶顶帐篷里面跑出来。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三个军团一万多人，就像三把锋利的刺刀一样刺进了大成人的军营——疯狂的杀戮开始了。
我率领着第一军团，率先从南侧杀进了大营。我直扑大营的中心位置，我知道，他们的指挥官一定在那里，只要破坏了他们的指挥中枢，他们就会变成一群没头的苍蝇，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黑熊兄弟带领着十多个猎户护卫在我的周围，他们每个人都手握一杆钢叉，嗷嗷怪叫着将面前一切阻挡我们前进的东西跳翻。
天还没有放亮，我们无法看清交战双方的军服。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们杀敌。我们是骑兵，而他们是步兵，凡是一切没有骑在站马上却又能够移动的东西，都成了我们刺杀的对象。不过，这种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改变，大营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借助火光，我看见的是一张张恐惧和绝望的大成军人的脸。冲天的大火给弩骑军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一排排弩箭飞出，一排排敌人惨叫着倒下。
大成军人彻底炸营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这支被击溃了的军队会从天而降。他们来不及反抗，他们已经没心思反抗，反抗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想着逃命。一群群的达成军人，有的拿着武器，有的赤手空拳，有的身披铠甲，有的却是赤身裸体。他们哭喊着四处奔逃，希望找一个地方都藏起来，可是，无论他们跑到哪里，哪里都会涌现出一群红巾军的影子。雪亮的马刀，呼啸的弩箭，酣畅淋漓的收割着这些无力抵抗的生命。
我的战士们都杀红了眼睛。几天前我们被大成人袭击，就像一群丧家之犬一样没命的奔逃，真是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今天终于可以出出这口恶气了。
杀，杀，杀！我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红叶平原上的时候，战斗结束了。再也没有了喊杀声，没有了惨叫声，就连战马也沉默了，战场上一片寂静。在方圆一公里范围之内，似乎成了死神的领地，到处都是尸体，有的完整，有的残缺。献血汇成了河流，向低洼的地方流淌，形成了一个个鲜红色的湖泊，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大火依然在燃烧，战场上浓烟滚滚，给这里平添了许多悲凉和惨烈。
我带领着几个军团长围绕着战场转了一圈，心情却逐渐沉重了起来。
张胜看出了我的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是不是尸体的数量不对啊？”
我沉重地说道：“不错，怎么只有一万人左右，难道有大批人马逃跑了吗？”
阿克巴还沉浸在刚才的胜利之中，兴奋得说道：“将军，一万人还少啊，我们才伤亡了一百来个。真痛快啊，我自己杀了十七八个呢！”
我皱皱眉头说道：“一万人就错了，我本来以为会有两万人的。也力这一次带来了三个步兵万人大队，这里却只有一个，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在虎牙山口还有两个万人大队，我们要回到老爷岭，就必须击溃这两万步兵。虎牙山口不是大草原，敌人占据着地利的优势，我们又不能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要想击穿两万正规军队的防线，困难是难以想象的，我们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这样一说，大家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他们很明白，如果是在草原上，骑兵对战步兵拥有巨大的优势，但是如果进入了山区，骑兵的队形无法展开，而步兵可以依靠山体的掩护，这种优势就会荡然无存。虎牙山口虽然没有老爷岭那样的天堑般易守难攻，但是如果对方死守住两侧的山坡，仅仅凭借弓箭手就可以将通过的队伍全部射杀。如果真的如我判断的那样，虎牙山口有两万人马在把守，那么我们很可能不能撤退回老爷岭去。如果不能回到老爷岭，那么我们迟早要面对也力的重骑兵，到了那时，再好的指挥策略也无济于事了。
然而，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在我们的身后，有也力的重骑兵气势汹汹的追来，我们必须打通通往老爷岭的通路，否则就只能全军覆没。
“全体集合，目标帮卡拉。”
我下达了命令。这里举例帮卡拉只有十几公里，我们需要在那里征集一些战马，来替换已经奔驰了一夜的战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持对于也力骑兵军团的速度优势，为我们进攻虎牙山口争取更多的时间。估计这个时候，也力已经知道土城是一座空城了，以他的智慧，不难猜测出我们的意图，现在很可能正在向我们全速扑来。
阿地江望了望还在燃烧的战场，惋惜的说道：“将军，这里还有数百辆辎重车辆，都放火烧掉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也在为这些财富可惜。这一万部队所携带的是三万人马的辎重。也力的骑兵部队为了追击我们，全部轻装前进，将辎重车辆全部留给了步兵。在战场的正中央，五六百辆辎重车辆排列得整整齐齐。里面有粮草，有武器，有衣服铠甲，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把火烧掉实在是可惜，但是我不能留给也力。也力的根据地在南方，这些物资运送过来着实耗费了不少精力。有了这些物资，也力的军队就可以保持强大的战斗力，而没有了这些物资，也力就不得不速战速决，或者退回到南方去。
我命令道：“黑熊黑豹，你们带领我的护卫队，火速赶到帮卡拉，让部落联盟的人赶快过来把这些东西搬走。一定要嘱咐他们，务必在下午两点以前将这些物资全部搬走，如果搬不走，就一把火烧掉。”
既然我不能把这些东西带走，那么送个顺水人情就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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