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集:法蒂的守候05:
随着我心里默念咒术,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魔晶球这次绽放出来的是青白交错的两种光芒,云蒸雾绕过后,一片阴晦的岩洞景象展现在我们面前。
“爸爸~~”
女孩对着魔晶球一声悲凉的呼唤,震慑住我的身心,这一声,包含着她半年来的孤苦和委屈,没有呜咽和哭嚎,无声的泪水却犹如崩堤的洪流般从她小小的眼眸中飞泻而出。
魔晶球内,跟随六人采矿小队伍深入岩洞的中年人,衣衫破落,面容瘦黄,却还依然挺着疲惫的身子,扛着沉重的铁锄的人影,我们陌生,而法蒂熟悉的汉子,就是事件的源头——老齐修斯。
“我能听听爸爸的声音吗?”魔晶球外,法蒂哀怜的向我哭求着,但她的眼睛却仍旧死死盯住魔晶球内的老齐修斯。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老齐修斯坚毅的身影,耸了耸肩:“很遗憾!这只是往事回顾,不是戏剧节目。”
法蒂不再说话,就连泪水也刹时止住了。
突然,开矿队伍就在一个双岔路口停靠了下来,老齐修斯艰难的打了下呵欠,嘴里似若在嘟喃着什么,随后又像是在注意些什么,眼睛滴溜溜的打转,皱眉专注的面向他前方的队伍。
最后,另外两个同行与他对视了一眼,像是在帮老齐修斯打气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老齐修斯露出了一个坚定的表情,三人便转向右手边的路道上去。
道路渐渐变得有些狭窄,从魔晶球内三人的身体变化我不难察觉出,矿窟里潜藏着一种危害,虽然不能身临其境去探索究竟,但这绝对是一种能使老齐修斯的脸色渐变为苍白,行动迟缓,四肢松软无力的魔障。
因为这股力量是连魔晶球也难以探测得出当时的矿窟之内,到底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和元素存在。
难道这就是老齐修斯无法回归的根源。
我的心渐渐揪成一团,面对事件的发展,我只能无力的观看着,顺便臆测着其中应该存在的关键,却毫无办法阻止事情前进的步伐。
在老齐修斯突然莫明倒下的20秒钟之后,我的眼光正刚刚从由衣服内掏出的怀表上移开。深入矿窟14分36秒,行程1375米,原本还算强健而稍显有点精神不济的身体就这样静悄悄的软倒在地上,就连共事的伙伴也没有察觉到。
“爸爸~~”
见到此情此景,法蒂痛呼一声,踏步就朝魔晶球抢来。
我暗叫不好,正要飞身扑去,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微微一笑。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因为有一只暴龙已经把小绵羊给牵制住了,恐怖得就差没把她给一口吞下。
“爸爸,爸爸!您快点起来呀,爸爸。您这是怎么了……叔叔,叔叔们,回头啊!求求你们了,回头看看我爸爸……”沙哑的哭喊着,小女孩眼泪迷蒙的盯着魔晶球内的举动,在莉娅的怀抱里极力扭动。
“冷静点!小公主。你爸爸只是累得晕倒了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们都在为他祈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莉娅紧紧抱住怀中的小布熊不放,皱眉说着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
虽然平时她的脑筋是大线条的。但是,每当到这种时候,她都会选择转变以往的态度。
可是她这次却做错了。她不该把安慰用在法蒂身上!
不能否认历经沧桑的人会需要一点点赞美作调味,但做为法蒂,这种甜蜜的言辞只会让她变得不信任任何人。
因为她已经明白,以她的年龄和资本,即使再糟糕的事情,大人们都会选择先把她给哄住的。就像她的妈妈离开时,留下的一袋烤面包边一样。
“请把我剔除在外!我并不需要为老齐修斯祈福,因为本人深诣着一条规则……”我不赞同的举起双手,转身望向三个女孩。“占卜是一门学问,每一点细节都需要根据,如果所要检索的人、事、物,死亡、消散或者毁灭的话;那么,维奇老头也无法为您做到丁点什么。重新创造?!那是荒谬之谈……”
修露并不喜欢痛苦的滋味,所以自从魔晶球显现影像的那个时候,她便转身面对着窗外的暴风雨,不去看魔晶球一点,轻闭眼睛,捂起耳朵在感觉着些什么。
人永远是无法安宁的,即使屏蔽去所有意识甚至死亡。因此,我们的吵闹使得修露的脸色渐渐变成窗外那种景象的色彩,阴晦而有点暴躁。
两位反常的小宝贝和一位令我见犹怜的小公主,还有杳无音信的老齐修斯和外头的暴风急雨。
我想,我并不应该毫无计划就接下这第一趟生意。难道这就是东方人所说的万事开头难?!
突然,魔晶球终于发出一个在它探索奥秘之时从未有过的声音,叮咚两声,像勺子敲打杯沿发出的清翠声响。
一片白茫茫的厚雾刹时间笼罩着整个魔晶球,随后便是一声痛苦的呼叫,是老齐修斯求救的声音,因为我们都能清楚的听到叮咛和痛呼声后,两位老矿工意识到事情不妙,回头呼唤老齐修斯的叫喊。
混蛋!这是什么?空间传送阵,矿窟里也有人为的六芒星,这是谁把它当垃圾扔在这里的。可怜的老家伙!
魔晶球又再重回无声。
当迷雾褪去,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一个半径有0.5米的圆环套六芒星式的魔法阵,阵的轮廓线条呈乳白色,圆环里用怪异的字体书写出几个繁复的大号咒符;六芒星图的正中央,圆心点的外围,刻画的是一个白色的虎头印纹,虎纹额前标示着一行字体,却因年代悠久或者外物侵蚀而变成模糊不清。
任凭我使唤魔晶再怎么放大还原,都是无济于事!
老齐修斯身上的衣料和工具就脱落在白虎印纹上,两位陪同他的矿工正站在怪阵外,焦急不安的商议着什么。
“修露,我需要你的看法。别再逃避了!我很奇怪,亚人族的魔法阵为什么会出现在帝国境内的英吉利矿窟里,这很不合理?”
亚人族,一个本来美丽而善良的种族,却因为两千年前某个大祭祀推行出禁忌的强殖炼金术,破坏了大陆的平衡,使得大陆各处的不得不破除信仰,使用机械炼金术和能源炼金术与之抗衡,最终是由巴斯维尔家族的第十代家主,勇者王——菲尼尔领衔将这个种族逼进揭柯之镇,并责令其世代奴服于帝国之下。
因此,千年以来,凡有虎纹或者狐纹的六芒星阵存在,周边5里之地,都会遭到帝国的封杀和重新管制;若是某些人或者某个家族中有人被发现装上了像温·劳纶伯那样的强殖机械手等机件的话,那更不用说,就算这个家族富可敌国,让巴斯维尔家族忌惮,教廷的暗执行者或者陛下的黑狮鹫秘团,也会将这个家族十族以内的关系者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这就是帝国的霸王政策。但有史以来,真正被诛十族的,也只有詹姆士一族,而且原由只是因为家主的5岁大的儿子被戳破了右眼,而受巫师唆使,装上了以魔晶石为主导的机械眼瞳。500年前的事了,当时整个家族,十族1万7000多人,相当于现在半个帝都人口的领地,一夜之间就被夷为血腥的地狱,而执行之人,却只有教廷的5个执法者和黑狮鹫秘团的两个排名末位的人物。
这些惊天事件,都是由一个相当有权威的吟游诗人传诵下来的,他的名字是——西贝利·约翰·乌·约瑟,一个只有矮人身高的半精灵。就是因为他这种荒谬的体型,和老实滑稽的面孔,所以他的诗歌,才永远的那么平民化而让人不得不信服。
英吉利的矿窟开采都需要相当繁复的程序,更有帝都的上臣指派人员亲自监督。所以,我才认为,禁忌之阵突然出现在矿窟中把老齐修斯传送走,是很不合理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