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安普!乌鲁斯!”
越摄珊虽然久居王庭,当年却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受到突然袭击,倒也没有太过惊慌失措:“将王旗竖起来!这些狗娘养的!给我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放下王旗!”乌鲁斯策马赶到,手起刀落,便将旗杆砍断,再一伸手,就将王旗塞进怀中:“大人!这些人是从这你来的!王旗指明了你的位置,大大不利啊!”“鲁能呢?!快让他指路!带我们退出去!”
乱军丛中,哪里还能看得见鲁能的影子!山上的敌人开始放箭了,箭矢如雨点一般落下来,顿时又有许多人倒在血泊中!乌鲁斯用盾牌遮住自己和越摄珊:“大人!不可恋战,我们快原路返回!…所有人!将盾牌卸下,往回撤!!”
骑兵们纷纷向来时的路上撤退,虽然战马都是久经沙场,可也忍受不了被箭射中的疼痛,再加上山谷崎岖,道路狭窄,人挨人,马挤马,回撤的速度异常缓慢,许多人更是死于马蹄之下!
山上冒珊的军队将箭射完了,一群群骑兵蜂拥而至,已经被杀的昏头胀脑的王庭士兵仓促应战,,一时间又有许多人死于刀下!越摄珊见状,红了眼睛,扔下手中的盾牌,举刀便冲了上去!
“大人!”乌鲁斯正要追上去,衣袍却被紧紧抓住。格里木向他喊道:“安普已经逃掉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是乌鲁斯!乌墫的右将军!”
手起刀落,格里木手中只剩下一角撕裂的布条,眼睁睁看着他向乱军冲了上去!
“****的!王八羔子!”
越摄珊杀红了眼,刀刃已经变得参差不齐,却还是将许多敌人斩于马下,他一身醒目的铠甲吸引了许多敌兵的注意,渐渐落入包围圈中,正在这时,乌鲁斯赶到了,将军一手持刀,一手拎着抢来的长矛,四下挥舞,遇着的非死即伤!
“大人!快跟我突围吧!…..”
“冒珊!你这个缩头乌龟!有种就跟我当面较量!”鲜血染红了他的面容,越摄珊发疯似的向山上吼道,乌鲁斯伸手抓住他的缰绳,硬是将他往撤退的路上拽去:“快撤吧!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格里木带着一小股士兵杀了回来,将乌鲁斯与越摄珊带出了包围圈,向着大部队的方向一路杀去!
突然,乌鲁斯看到敌人的队伍里面跑出一匹马,上面的骑士用斗篷遮住全身,手里似乎没有拿任何武器,他不由心中暗惊,可是越摄珊和格里木在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他见那骑手一路畅通无阻的向这边跑来,冒珊士兵似乎都有意识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心里更是疑云重重,将刀紧紧握在手里,回头砍翻了两个敌人,就等着那名骑士跑到近前,一刀便结果了他!
“就在前面!快!和大部队汇合!”格里木一马当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骑士渐渐跑近了,乌鲁斯轻拉缰绳,就准备来个突然袭击,可却见那人将斗笠稍稍掀起一角,露出的熟悉的面孔,令乌鲁斯不由大惊:“你……!”
没有冒珊士兵的阻拦,鲁能轻易的就跑到了前面越摄珊的旁边,在他一侧低声叫道:“大人,你看那边。”
越摄珊刚一回头,一把锋利的匕首无声的刺进了他的咽喉,带着一个男人复杂的心情,深深的刺了进去!他根本没有发出声音的机会,就像口沉重的口袋一样头朝下摔下马去了!
“大人!!”
乌鲁斯一声嘶吼,格里木这才转过头来,发现国主已经变成了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而那个杀人者,正迅速的消失在敌军从中!他紧咬牙关,根本不用仔细思考,他也能猜出那究竟是谁!
“已经没有救了!快走吧!”王庭的小股士兵已经渐渐不敌了,格里木心急如焚,他回头护住呆若木鸡的兄长,在他身上狠狠打了一拳:“已经死了的人,就不要再管他了!你忘了吗?!莫愁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乌鲁斯振奋起精神,将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发泄在了阻挡他们前进的敌人身上!兄弟两个带着士兵们,慢慢向大部队的方向靠拢而去!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响,对于一个半生从戎的将军而言,再混乱的战场上,也不可能会忽略这种声响!他突然一伸胳膊,将不远处马上弟弟的身体压了下去,几乎与此同时,一支长箭“嗖”的一声刺穿了他的右臂!
“哥哥!!”格里木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回身来救,跨下马腚却被狠狠踹了一脚!
“我没事!快继续向前!”乌鲁斯突然有了一种预感,他能够感觉到,那山上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冰冷的目光,就像能够刺穿他的心肺,令他无处可藏。他突然觉得释然了,也许到了该放下的时候,该躺下来休息了,无论以后会发生如何变故,都已经是他所不能掌控的了……
“哥哥!!”格里木撕心裂肺的叫着,眼睁睁看着第二支箭深深的射进他的后背里,然后是第三支、第四支…一个邪恶的注视锁定了马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将军,一心要置他于死地:“哥哥——!!”
格里木的声音渐渐变远了,他什么都听不见,仿佛战场的纷扰已经是遥远的往事,现在他的耳边无比宁静,就如同回家了一样……他美丽的娇妻,他的女神,如果能再看她一眼,再吻她柔软的嘴唇,那么就算要堕入地狱,他也心甘情愿…只不过,太迟了……
天空渐渐被放大,他的眼前没有了黄沙漫漫,也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一片蓝蓝的天空…他艰难的抬起手,想再抚mo一下被那双手绣在衣襟上的兰花,却只摸到了一块被鲜血浸透的王旗…
莫愁…莫愁……
“哥哥!!”
格里木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声音嘶哑的狂喊着,冒珊士兵们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一时竟然没有人敢靠上前来,他策马跑到兄长落马的地方,却只看到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张着一双忧伤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空。
这一刻他的心就如同要被撕碎了一样,所有的怨恨和后悔一下子爆发出来,他伸手拔出一支插在兄长身上的箭,策马向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