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在看什么！”
糟糕，我太过沉迷了，竟然没发现小娘皮已经抬头了，直到她尖叫一声，我才回过神来，有些猥琐的目光完全被她看在眼里。
“那个...那个...”
“死去吧！”
小娘皮完全不顾我救了她这个事实，手中一双分水刺毫不留情冲着我的要害就奔了过来。幸亏她受伤在先，这一刺没什么力气了，动作缓慢。我连忙一个懒惰驴打滚，躲得远远的。
只不过是被我看了一眼竟然这么大的动作，还好我刚才管住了自己的手，没有趁机摸上一把，不然肯定没命了。我站了起来，脑门冷汗涔涔流下。
眼看小娘皮还不罢休，一双分水刺闪着寒光有追击的迹象，我连忙破口大骂。
“该死的小娘皮，刚刚要不是本少爷救了你，你早被老妖婆卖到窑子去了。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兴许我说的话起作用了，小娘皮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追杀。我松了口气，正要趁势追击多骂上几句。
小娘皮羞愤地吼道：“还不快把你的狗眼闭上！”
闭上眼睛？要是你趁机动手，我怎么办？这种当一上就没命了，小命珍贵，虽然是美人的吩咐，我还是不会听的。可是不闭上眼睛，这小娘皮又要死要活的，咋办呢？
见我不肯闭上眼睛，小娘皮柳眉一竖，就要发飚。
心肝嘣嘣跳，嘣嘣跳，咋办呢？
有了！
幸好此时我福至心灵，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办法，赶紧脱下大衣扔了过去。
小娘皮接住大衣，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的，脸色总算稍稍和缓了一些。
“楚姑娘，你受了重伤一定要好好修养才是。山风很冷，你还是先烤一烤湿掉的衣服，小心着凉了。”人在暴力下不得不屈服，为了避免被小娘皮再度追杀，我不得不讨好她。唉，堂堂白家公子竟然要讨好一个小娘皮，要是传到长安肯定笑掉一堆大牙。
小娘皮哼了一声，不理睬我，自顾自打坐运气，身上白气一阵接着一阵。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不过她怎么还是神色不善地瞪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刚刚劝你烤衣服是不安好心，有躲起来偷看的意图。可你也没上当，现在衣服干透了，你不把大衣还给我也就算了，干啥还恶狠狠地瞪着我？
为了避免小娘皮再度发飚，我只好捏捏鼻子，讪讪地说道：“楚姑娘，你们峨嵋心法好神妙啊，不但立刻压制了伤势，还可以用来烤衣服，实在是太神奇了。”
“这跟峨嵋心法有什么关系？只要内功到了地级境界，谁不会用内功来烘干衣物？”
我知道小娘皮这是在奚落我连地级境界都没有。不过能够引开话题就好了，区区奚落，我也不在乎了。就当少爷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她这种小女人一般计较。为了避免小娘皮想起我的不堪用心，我开始转移话题大法。
“楚姑娘，你怎么会被白莲教追杀的？”
“你刚刚也听到了，翟公托我前往岭南找人拿一件机密之物。”
是什么机密之物，小娘皮没有说，我也识相地没有问。出于好奇我随口问她，既然是机密之物，那她前往岭南之事应该是很机密才对，怎么会让白莲教得到消息，在半路截杀。
我只是随口问问，小娘皮却是很警惕，盯着我瞧了好久，直到确认我没有恶意，才放下心来。接着她突然脸色一黯，摇头不语。
内奸！一定是内奸！要么是瓦岗山内部有奸细，要么是小娘皮周围有白莲教的奸细！
看见小娘皮的这幅神情，我立刻恍然大悟。除了奸细出卖以外，以小娘皮的阴险狡猾，怎么可能被白莲教轻易掌握了行踪。
瓦岗山有没有奸细我管不着，这个反贼的大本营被灭了最好。不过要是小娘皮的周围有奸细那就不好办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早晚被阴夫人抓去卖了又卖，被人奸了又奸。这小娘皮这么标致，我都还没尝过，要是被阴夫人卖了，那我岂不是没机会尝鲜了？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告诉小娘皮她周围可能有内奸的时候，小娘皮淡淡地说道：“你也猜出来了？不错，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跟其他人提过，而且我一向谨慎，白莲教原本根本就不可能得知我的行踪。唯一的可能就是瓦岗内部有人故意将这个消息传给白莲教，想要破坏翟公的计划。”
我又傻眼了一次，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小看这个小娘皮了。以她的精明，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被出卖了？说不定连奸细是何方神圣她都已经知道了。
小娘皮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白公子，令尊逍遥侯是朝廷重臣，我是瓦岗寨的反贼，你为何要救我呢？”
怕被白莲教绑架这种原因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到处嚷嚷，我当然不会把这个原因如实告诉小娘皮。相反的，我立刻义正词严的回答她：“楚姑娘，白莲魔教为祸天下，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而姑娘虽然是瓦岗寨反贼一员，但是白某相信姑娘蕙质兰心、美丽善良，一定不会是坏人。”
其实这是绝对的大谎话，白莲教是不是那么坏我是不知道。不过小娘皮的阴险狡诈，我是领教过的，她多半不可能是什么好人。但是谎言总是比真相来得动人。听了我的回答，小娘皮露出感动的表情，话也客气多了：“不愧是逍遥侯白大人的公子，见识果然不凡。”
“我等在瓦岗寨举义也是被昏君逼迫所致，若朝廷官员都能和白大人一样有见识，共襄义举。那我瓦岗寨一定能早点推翻这个无道昏君，还百姓一个清明天下。”
这句话听起来就别扭了，敢情这小娘皮是想拉拢我家老爹替瓦岗寨卖命，难怪突然对我那么客气了。我家老爹逍遥侯当得好好的，虽然皇帝不上道，老是防范他。但至少一家大小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想让他去当个山贼，那除非是他发疯了。得赶紧撇清关系，这年头，跟反贼沾上边的可没什么好下场。前工部侍郎王家就是因为有个远方亲戚当了反贼头头，一家三百口都被皇帝宰了。
“楚姑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爹身为朝廷重臣，皇恩浩荡，是绝不可能反对朝廷的。姑娘若是真为天下万民着想，不如弃暗投明、归顺朝廷。以姑娘的聪明才智，必定能为国出力，造福百姓。”
小娘皮眼珠一转，嘲笑似地看着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公子所言极有道理。只是那杨广所食乃万民俸禄，他可曾忠君之事？”
没得奈何，我只好将朝廷灌输的那套“皇帝乃天命所归，他人不得窃夺”，翻来覆去地讲给小娘皮听。心虚虚地，这一套连我自己都不信。
小娘皮一眼就看穿了我是随便说说，摇摇头说道：“天命之说虚无缥缈，公子家学渊源，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托词？”
这个话题实在是不能继续下去了。要是被明月那小娘皮知道我救了个女反贼，还谈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楚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强武功，不但能翻越南蛮大山，还能力敌白莲教护法。实在让白某钦佩不已。”
小娘皮脸色微黯，站了起来：“小女子明白公子的为难。既然公子不愿再谈这个话题，小女子也不敢勉强。”
“小女子有要事在身，必须离开了。他日相见，再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唉，想要报恩你现在以身相许不就好了嘛。为什么要等到他日相见？你要是现在走出这片大山，那估计以后我要是想见你，就得到某家青楼啰。
“楚姑娘，你身上之物事关重大，阴夫人肯定不会死心。此刻白莲教定然还在四周等候，姑娘伤势未愈，若是落入魔抓，岂不是反而误了大事？”
被我提醒，小娘皮才想起自己还在被人追杀，颓然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