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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梅竹马

春去秋来,白驹过隙。转眼间,叶东升,哦不,林世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个寒暑了。

在重生的这十年里,林世轩知道了自己原来回到了南宋末年,金国已灭,宋蒙对立。父亲林之康年方弱冠便高中大宋状元,现身居吏部侍郎之职,为人方正,对他要求极为严格,从小便亲自教授他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并经常对他进行爱国教育。无奈前世里的蒙古族早已融入中华民族的大家庭,而成吉思汗、忽必烈更是被誉为一代天骄,林世轩实在对蒙古恨不起来,尽管面对忠君的老爹他还是不得不表现出对蒙古的愤慨。好在林之康虽然为人正直,性格却过分忠厚,被林世轩轻松瞒过。而母亲李月彤性格则与父亲相反,说话做事向来精明干练,将偌大一个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合上书本,林世轩不禁黯然神伤。

除了表面上有些过分老成之外,林世轩和一般孩子并没有什么分别,甚至还颇有神童之名。但是实际上时间并没有消磨掉他对容容的感情。一旦思及容容,林世轩心中的哀愁还是难以自抑,两世相隔,万里之遥,十年之久,深情依旧,也许只有苏轼的这首凄凉感伤的《江城子》才能表达自己肝肠寸断的相思之情。

十年了,容容也该走出阴霾了吧,蒙古就快要统一全国了,以老爹的性格,恐怕会选择和历史记载的南宋末年那些成千上万自杀为南宋小朝廷殉葬的文人一样的路吧?我也该为父亲,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

“轩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林世轩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女孩的稚嫩天真的脸。

“没什么。”林世轩暗暗地叹了口气,随手将苏轼词集扔在面前的撘裢式书桌上。

小女孩见林世轩一脸的不开心,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了他看书而惹得他不高兴,低声道歉道:“轩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打扰你读书了。你别生我的气嘛!”

林之轩现在虽然只有十岁,可是心里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又岂会真的和一个小女孩较真:“郡主多心了,是我自己在想事情,不关郡主的事。”

原来这小女孩竟然是当今皇上的侄女,楚王赵端的掌上明珠赵敏。这赵王平日里颇具贤王之名,与林之康素来交好,经常造访林家与林之康谈诗论文,讲评时事,因此郡主也经常来林家玩耍。

赵敏却不依了,翘起小嘴道“轩哥哥,不是说了,让你叫人家敏儿的吗?”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瞄了林之轩一眼,怯怯的问:“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林之轩有些哭笑不得,再次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赵敏这才放下心来。她既无兄弟又无姐妹,那些下人对她又都是毕恭毕敬,平日里甚是寂寞,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一起玩闹的伙伴,因此十分紧张也是理所当然。

赵敏揉了揉自己涨的红扑扑的脸蛋儿,一把拽起林之轩,“轩哥哥,陪我去放风筝嘛。”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风筝拖着林世轩来到后花园。

林世轩接过赵敏手中的风筝,不禁暗赞不已:只见风筝的骨架乃是用上好的水竹构成,上面蒙着绘成彩凤的丝绢,丝绢特有的良好的着色性能使彩凤色彩鲜明,对比强烈。无论从造型、绘画、书法、工艺制作等方面,都形成一个整体感,极具静态美的特征。果然不愧是皇家的用品。

林世轩随地拾起一把枯草屑向空中拋出,弄清楚风的方向,将风筝递给赵敏,“敏儿,帮我举一下。”然后背对风向,边放风筝线边后退着走了十几步。这边赵敏已经等不及了,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还惟恐不够高,使劲的惦着脚尖,嘴里不停地催促:“轩哥哥,好了没有啊?”

林世轩看着赵敏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可以松手了。”

赵敏如释重负,赶紧放开小手,林世轩徐徐奔跑,彩凤风筝便逆着风向扶摇直上,尽态极妍,极尽动态之美。彩凤稳定以后,林世轩将竹篾与色纸糊成的彩蝶穿进线中,藉风力把彩蝶吹送到风筝附近。彩蝶在空中撞上风筝线上的一根横木时,翅膀自然张开,夹在彩蝶翅间的五彩纸条与纸片立刻飞散开来,随风散落,五色缤纷,有如天女散花。

赵敏看得有些目不暇接了,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林世轩:“轩哥哥,你的风筝放的真厉害,将来一定能做大官!”

林世轩有些哭笑不得,风筝放得厉害与做大官又有什么关系?

赵敏看了一会,不禁心里有些痒痒的,用小手轻轻的捅了捅林之轩:“轩哥哥,让我也放会嘛!”

林之轩将线柄递了过去,赵敏接过线柄,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彩凤在自己手的另一端飞舞,时间一久,难免露出小女孩心性,得意忘形的向林之轩炫耀起来:“原来我的风筝放得也不差吗!”

正在此时,风向突然一变,赵敏手足无措,彩凤在空中打了两个转,一头栽了下来。林世轩哈哈大笑起来。

赵敏刚刚夸下海口,不禁羞红了脸,嘴里嘟囔着:“死风筝,臭风筝,竟和轩哥哥一起气我!”

“怎么,轩儿又欺负郡主了?” 一阵脆若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林之轩回头行礼道:“参见母亲。”来人正是李月彤。

李月彤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林世轩不禁苦笑:这个母亲哪里都好,就是稍稍有些“暴力”。

赵敏一看林世轩挨揍,不禁大为心疼,连忙解释:“伯母,不关轩哥哥的事,我是在跟风筝生气。”

李月彤本也知道林世轩必然不会欺负赵敏,只是丈夫原本十分忠厚木讷,好不容易儿子出生,以为可以好好“把玩”,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性格却十分稳重,一点都不似别的孩子那么活泼好动,让自己十分无趣,现在有个机会出口气绝对不能放过,这时听赵敏如此一说,便也松开了手,转身对赵敏说,“郡主,王府来人接郡主回府。”

“伯母折杀敏儿了,我一直都当伯母是自己的,自己的母亲一样,以后您还是叫我敏儿吧。”赵敏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害羞起来,偷偷拿眼角瞥了林世轩一眼,发现他并无半点反应,不禁有些失望,“敏儿告退了。”低着头若有所失出了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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