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门议事大厅内,掌门金亦豪面南正坐,一脸的威慑,金亦豪是金剑门第四代掌门,为人刚愎威严,亲传弟子有十三个,金剑门规只有各代掌门人的亲传弟子才可收徒,亲传弟子的徒弟称为再传弟子,无权收徒授艺。此是为了门派传承的纯洁,不至于年代日久,门内派系日散,以致分裂。
苗复的师傅是金亦豪的七徒,叫莫其凡。约三十多岁,在金亦豪的十三个弟子当中不显山不露水。属于比较平庸的,但授徒极严,莫其凡看到苗复来到堂下,出列对掌门一揖到:“秉掌门,劣徒苗复前来领罪。”苗复赶紧上前几步跪在地上。
金亦豪看了一眼道:“你就是苗复?”“苗复知罪,请掌门人责罚。”苗复一头磕下。
“金剑门规,令行禁止,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居然熄灯后不睡觉,擅自去柴房点烛读书,又不慎点燃柴房柴草,致使柴房化为灰烬。若非救援及时恐怕隔壁的仓库重地,也要一同烧光。岳师弟,以本门门规该如何处置?”
岳惜言是二代掌门的再传弟子,武功高强。为人刚正死板,现任金剑门护法长老。“苗复夜里擅离寝舍,烧掉柴房,惊动全门,按律脊杖三十,记过一次。”苗复后背一阵发凉。
金亦豪道:“苗复事实俱在,本作允许你自辩一次,你可认罪?”苗复忙道:“徒孙认罪甘愿受罚,只是徒孙有些疑惑……”
原本一个小小的四代再传弟子犯错,掌门人是不必亲自过问的,可是由于近年来金剑门顺风顺水太平无事,苗复不慎烧掉柴房,闹得动静太大。引起金剑豪的兴致。这才亲自过问。本以为苗复认个错责罚一下也就过去了。毕竟柴房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没有多少实质上的损失,没想到苗复会这么说,似乎还不大服气。金亦豪心下十分恼怒,冷哼一声:‘说”。
苗复听到掌门的语气很坏,心里大骂自己没事找事,可是既以说出只好忍着师傅莫其凡那变形的脸色,硬着头皮道:“弟子擅离寝舍以致柴房被毁,弟子受此刑罚心甘情愿,只是弟子对那起火的原因还有些疑惑。弟子深知柴房是防火重地,因此每次去读书都将柴房空处收拾得干干净净。以防起火,前日柴房柴草只余西边半间,弟子收拾干净后,仅在柴房东角读书。据柴垛有两三丈远,弟子想即便再怎样火也不至于引到那边去吧……”
金亦豪大怒:竟然有如此不知好歹的弟子!“你的意思是有人放火烧房子陷害你?哼,原本看你晚上不休息读书用功,还觉得你是想做个文武全才,没想到你是个巧言吝色,伶牙俐齿,不敢担责的小人。来人啊。给我好好杖责一百,然后撵出山门,我金剑门没有你这样的孬种!”
苗复大惊失色,连连叩头"弟子知错了,知错了,不要逐弟子出门啊,不要……”
厅外的金剑武士听到命令进来架起正在叩头的苗复就拖往刑堂。
刑堂是一个比议事大厅还要大的房子,通常行刑时,凡是当时没有职责和训练任务的弟子都要前来观看。以敬效尤。
金剑武士将苗复绑在一个行刑用的长条橙上,请出刑罚专用的脊杖,这脊杖是上好的红木造,碗口粗细。通常一百脊杖下来,即使壮汉也只剩下半条命,若不及时医治非得打残不可。好在金剑门是个武林门派,对这些皮肉伤害有专门的研究,至少可以保证受刑之人不会致残。
金剑门长老岳惜言当堂历数苗复的罪状,宣布行刑,两侧各一个金剑武士手执脊杖向着苗复身上打去。
头几下苗复憋着一口气,还不觉得如何,可是等打到十下时是在憋不住了,就觉得自己快疼晕了。等打到二十多下时,就感觉精神恍惚了。突然在丹田之中猛地冲出一股真气,沿奇经八脉游走一圈,又扩散到全身上下数百个穴道,真气在这些穴道中以一种特殊的运行方式来回往复,苗复突然觉得脊杖打在背上已经不怎么疼了。也就不再惨叫,只是全力运行着真气,现在已经打了七十多下,周围的人和行刑的武士还以为苗复被打晕了。于是暗中手下留了点情,余下的就稍微收了点力。
行刑完毕,护法长老岳惜言道:“将苗复带到回春堂医伤,只要保证不残废即可,然后撵出山门,从此与金剑门再无瓜葛。”
苗复最要好的田观远师兄跑过来“苗师弟,苗师弟,你怎么样了?”
虽说后七十多杖苗复不觉得怎样,可前二十多杖是实打实的硬挨过来的。感觉自己无法行动了“田师兄,我还挺得住,就是动不了。”苗复嘶哑的回道。
田观远一边给苗复松绑,一边道:“你别动了,我背你去回春堂。”
回春堂是金剑门治伤养病的所在,其中的郎中称不上神医,可是治疗此类的皮肉伤还是很有经验的。郎中让苗复扒光上身,看了一下伤势,用手摸了摸后背上的伤痕“咦,他是被打了一百脊杖吗?”
田观远道:“没错,不多不少,一百脊杖。”“真是奇了,他受了一百脊杖竟然一根肋骨也没折,就连皮肉伤就像只打了二十杖。按说刑堂不可能徇私阿……”郎中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说我管这闲事干吗,人家徇不徇私管我啥事。
“没事,我给他上点金疮药就行了。没有动到筋骨。”郎中说着找了瓶金疮药给苗复敷上。“好了,像这样在敷几次就好了。”
一块押苗复过来的金剑武士道:“既然没什么大碍,那就立刻收拾一下,下山吧。金剑门规,令行禁止。是不可以破的。”
田观远道:“苗师弟,你现在受了伤,不宜活动,不如先到山下小镇的客栈里,住几天再走。来,我背你。”
敷上药后的苗复感觉好了许多,“不用了,田师兄。我想我自己可以走了,实在不行麻烦师兄扶着小弟。”说完挣扎着站了起来,在田观远的扶持下,回寝舍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却不知道,那两个金剑武士看呆了眼。
“兄弟,我没看错吧?一百脊杖阿!他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居然没事似的自己走起来了。”
“靠,去年我们武士堂的赵老大犯了门规,只打了八十脊杖,那么壮的身板,也被打得三个月起不来床,难不成刑堂的兄弟有什么猫腻?”
另一个小声说道:“兄弟,别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