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在大宏王朝的西部,苗复的家乡临海郡在东部的沿海地区。有几千里的路程,苗复要先赶往江兴城。江兴城是青峰山所在的汉西郡郡守所在地,紧靠大江,它可以在江兴城乘船顺流而下。约一个半月就能到达临海。
风餐露宿几日后,这天中午到达了江兴城,苗复准备在江兴城住一晚,明日一早去码头乘船。进了江兴城门,看到江兴城内人来人往极为繁荣。找到一家饭馆要了点饭菜。
小二上菜时苗复问道:“你们江兴城真够繁华的,街上行商作贾人来人往,不错啊!你们在江兴城开饭馆应一定是生意兴隆吧。”
小二陪着笑说:“借公子吉言,呵呵。不过这人来人往的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今年是科考大比之年,我们全汉西郡的读书人都要到这里应考乡试。人当然多了,公子您也是来应考的吧?一看您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一定能金榜题名的。”
苗复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儒服,金剑门的制服不能再穿,自己就在青峰山下定做了几套好点的书生服。随手掏了几个铜板打赏了小二,然后暗自思量,我四岁识字,五岁读书,六岁通经,七岁能诗,十岁神童之名便誉满临海,可惜当今朝廷腐败,科考黑暗,家父让我弃文从武,虽然我十二岁上青峰山,可这诗书文章却没丢下,正好今天赶上乡试,不考一次始终觉得遗憾,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银两和门路去行贿,考官入不入取我随便他了。但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考场我是一定要进一下的。
吃完午饭便向小二打听了报名处的路径,一路寻来,可是江兴城内人来人往找着找着就转晕了。正好看着一个华服书生迎面走了过来,忙上前探问:“这位兄台请留步,借问一下今科乡试的报名处在哪?”
那华服书生停下来看了看苗复道:“这兄台也是来应试的么?报考处就在郡守衙门的另一侧。这样吧我也无事,就带你前去。”
苗复答道:“多谢了,这位兄台。”
“别兄台兄台的了,听着就烦,看你一表人才,我黄铎就交你这朋友了。我叫黄铎,表字定康。今年十八岁,天京人士,现在江兴叔父家游玩。这两天我家老头子传话过来要我在江兴城应试,哈哈,以后我们就是同科了。”黄铎大声道。
见到这位黄铎黄定康如此豪爽,苗复心里喜欢,也就不再拿那些读书人的酸调。“定康兄如此豪爽,我叫苗复,表字凤鸣,临海郡人,十二岁那一年到的汉西郡,已经住了五年,比定康兄小一岁。若不嫌弃就叫我凤鸣吧。”
民间习俗,读书人和官场士绅见面要互称表字,只有布衣白丁才相互叫名字。黄铎是个豪爽爱交朋友的人,见苗复如此洒脱,心里也很喜欢。“凤鸣,好。我就叫你凤鸣了。虽然比你大一岁,但是你也不要叫我定康兄,还是直接叫我定康好了。我们是朋友阿,何必非得分出个长幼呢。”
男女之间有一见钟情之说,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有这种一见面就有好像认识了好多年似的情况。说得浅点就叫对脾气,说得深些就叫惺惺惜惺惺。苗复和这个黄铎之间就属于此种情况。不知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很熟络,说说笑笑的来到了报名处,苗复进去后,一个师爷让他写下姓名籍贯,然后开口道:‘报考费十两。”
“十两?”苗复一惊。十两银子已经是一个市井小民一年的用度了,在乡下 十两银子能养活一个五口之家一年。当然对苗复的家庭来说这还算不上什么,可是他手中因为定做了几身衣服只余下八两多。苗复叹了一口气。算了,看来我是没有进考场的命。那师爷看他的神色讥笑道:“没银子还敢来应考,还想当官。做梦吧你。”其实报考费只需三两,是那个师爷看他衣冠楚楚,虽不华丽但也不像缺钱的主,就私下抬高了价码。苗复心灰意冷转身就走。肩膀突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黄铎不知道啥时候进来了,拉住他后在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扔在桌上。“少罗嗦,这是二十两。快给我兄弟办手续,剩下的是本公子的赏钱,少给我狗眼看人低。”
那师爷挨了顿骂,可是看到黄铎衣着华贵,像是大有来头的,自己怕是惹不起。就乖乖的拿起银子办事去了。苗复又想黄铎致谢,黄铎摆手道:“咱们是朋友,银子算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像我们认识好多年是的。说不定咱俩上辈子是兄弟,对了,干脆我们结拜好了。不好不好,结拜之后你就要喊我作大哥了,我们刚说好让你叫我定康。这样你喊我大哥,那岂不是沾了你便宜。算了,我们还是不结拜了,反正我们是朋友。不结拜也是兄弟。”
苗复心里好笑,黄铎这个书生豪爽的像个江湖人。而自己这个正牌的江湖人倒像个书生,那师爷办好手续,将一纸盖了打印的考引给了苗复。考引就是进入考场的凭证。黄铎问道:“凤鸣你住在哪个客栈?”
“我刚进城,还没找住处呢。”苗复答道。
“走,我陪你找个最好的客栈。放心,银子的事情你别管了。只可惜我现在住叔父家里,不好让你也去住。一看凤鸣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自小以读书就头疼,好在家母严格,督促我识字读书,但说到吟诗作赋,我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我对那些真正的读书人很是敬佩,可是平时在天京碰到的都是一些,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今日碰到凤鸣,心里很是想亲近。”
苗复看黄铎不像是作伪,心想他说得可能是真的,毕竟天京是大宏王朝的京城。其中肯定多豪门大族,这黄铎应该是哪个豪门的公子。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定康太自谦了,我只是一介酸儒,你看满大街都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两人一路聊天,一边找了一家客栈。黄铎付的帐,然后两人天南海北,天文地理聊了一下午,到了傍晚,黄铎道:“凤鸣,我愈加相信我们上辈子是兄弟。可惜,我们相见的太晚了,三天后就要乡试,九天后就要放榜,当今科场十分黑暗。恐怕凤鸣不易得中,如早些相识,我给我家老头子传个信,取中你绝无二话。现在再传口信,等我家老头子刚得到消息,这边也已经放榜结束了。”
苗复道:“你这是说哪儿的话,今次科考我也是碰上了,才想着来考一回。中与不中没啥关系。”
“好了凤鸣,天色已晚。在江兴城我算半个主人,本该请凤鸣吃酒的。可是我出来一整天,怕叔父担心,只好先回去了。明日中午我来请凤鸣到江兴名楼--月江楼吃酒,算我赔罪。”说罢,又给苗复留了五十两银子。苗复推让一番也就接受了。苗家虽不算豪门,但百十两银子还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