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心一动,无意识的伸出手,想为她拭去睫毛上的泪珠,恰在此时,倾月转过脸去,恰恰避开了他的手。
无名的手僵在半空中,略一停顿,便平静的收了回来,倾月背对着无名,拭净泪水,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无名,顷刻之间,她脸上的哀伤已如云烟散去,只余平静和冷漠。
“解药!”
她朝无名伸出手,冷冷道,无名眼眸微微一眯,唇角勾出一个玩味的弧度,“小月儿,你答应本座的还没给呢,就想要解药?”
倾月的眼睛很冷,冷得如冰霜一般,她睨了他一眼,“这是你的绝杀门,你觉得身无武功,又不懂奇门术数的我,能逃出去吗?相反,如果你得到了我,又不给解药,我根本奈何不了你!”
“在小月儿心中,本座就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吗?”
倾月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她的态度表明在她心中,无名毫无信誉可言。
无名也不生气,风情万种的笑道,“既然小月儿不信本座,那这桩交易,本座不做了。”
倾月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华美精致的面具,停顿了三秒,继而移开,平静的开口,“既然如此,请门主送我和阿木回相府,我定会重金酬谢,门主是生意人,这桩稳赚不赔的生意不会不做吧?”
无名怔住,他原以为倾月会开口求他,可出乎他的意料,倾月很干脆的放弃了。
“小月儿不想救鬼首了?”
“想!但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到头来,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被你睡一次没关系,你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忍一忍就过去了,若你反悔不给解药,那才吃亏!”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无名,“因此,先给解药!否则,一切免谈!”
无名笑而不语,迎向倾月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九重寒涧中火光四溅,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
不知过了多久,无名移开目光,轻轻叹息,“好!”
他输了!他居然输了!输给一个不懂毒,不懂武功的纤弱少女!她不过是凭着一颗永不妥协,毫不退让的心,便赢了他!
他可以强迫她,可以用毒蛊惑她,可是,他什么也没做。
她的目光太冷冽,太明澈,倔强坚持,而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令他的心,在最后一刻,不由自主的退让了。
无名拿出一枚小小的白色药丸,咬破指尖,滴了三滴血在药丸上,这才将药丸塞入阿木口中,又用内力助他服下。
很快,阿木的心跳变得强劲有力,呼吸也平稳起来,唇上的苍白一点点褪去。
阿木的眼皮轻轻颤动,见倾月站在冰台前,一眼不眨的望着阿木,舍不得离开,无名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纤腰,红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耳际,“小月儿不肯走,是想让鬼首亲眼看着你与本座恩爱欢好吗?”
他嘻嘻笑着,欢欣而愉悦,“小月儿爱好如此特殊,本座焉能不成全?”
他说着,便要去解她的衣扣,倾月打掉他的手,抬脚就走。
无名得意的望了一眼即将醒来的阿木,跟了上去,揽住倾月的纤腰,一跃而起。
须臾之间,九重寒涧,只剩阿木一人。
阿木的眼睛,猛地睁开,寒光刺骨,他飞速起身,看着身上的伤痕,和指间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他下了冰台,捡起断刀,抬头看着九重寒涧被打开的洞口,眼里的狐疑变成了然,无名!
桃花溪里,竹屋的地面,露出一个四五尺宽的洞口,台阶沿着洞口往下。
无名率先走下台阶,见倾月站在洞口边,停步不前,便微微笑道,“来吧,小月儿。”
待到倾月也走下台阶,洞口缓缓合上,恢复如初。
谁也想不到,竹屋之下,居然有另一个竹屋,面积更大,屋中的摆设一模一样,灯火摇曳,在无名的面具上,投下淡黄色的光影。
无名在茶几前坐下,便要泡茶,却见倾月径直走到榻前,躺了上去。
“小月儿如此心急,莫不是爱上了本座?”
无名妖娆笑道,倾月冷漠的说道,“你想做什么,麻烦快点,别耽误了我的婚礼!”
“风花雪月之事,自然要慢慢品尝,才能更得其中滋味,小月儿,不妨先来品一品本座亲自泡的茶,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人,能有如此口福。”
倾月起身下榻,快步走来,二话不说,端起茶壶,就把嘴里灌,咕噜咕噜几声过后,一壶茶全被灌进她的肚子里,她把茶壶一扔,随意的抹去嘴边的水迹,“茶喝完了,少废话!你来不来?”
“莫要心急——”
无名刚开口,倾月就冷着脸走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至榻边,一把推倒在榻上,随即,她踢掉鞋子,利索的爬上塌。
无名躺在榻上,双手放在脑后,姿态慵懒随意,一双桃花眼,眸光灼灼,格外魅惑,三千青丝散在雪白的枕上。
倾月咬着唇,伸手去扯无名的腰带,她神色看似平静,一双手却抖得不行,胸膛也剧烈起伏着。
“小月儿怕了吗?”
倾月哼了声,心一横,手指落在无名的腰带上,她刚要用力扯开腰带,手腕却被无名抓住。
倾月抬眼看向他,冷冷一笑,“门主怕了吗?”
无名勾唇一笑,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倾月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如被毒蛇爬过,令她汗毛直竖。
无名玩味的看着倾月僵硬的脸色,妖娆的眼眸中光芒闪现,“这种事,还是男人主动的好。”
话音刚落,倾月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须臾之间,她和无名的位置已掉转。
她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无名的脸,雪白的牙齿咬了咬唇,随即松开,淡漠道,“随你。”
无名伏下身来,手指落在倾月的脸颊上,温柔摩挲,他指腹微凉,可倾月的肌肤更凉,倾月看着无名的眼睛,那双妖娆的眼里,有腾腾燃烧的火光,有势在必得,还有得意。
倾月缓缓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刻来临。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鬼压了吧!
她在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即便如此,心中的难受,仍如汹涌暗潮般涌来,堵得一颗心,又沉又坠。
无名微凉的手指一路往下,灵活的解开她寝衣的衣扣,尾指微微一勾,雪白的寝衣便散了开来。
一滴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流出,落入枕中,晕染了一片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