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嚷嚷着说知道我给霍华德吃的是什么药,虽然我并不相信,可也不敢冒险。这个小妮子鬼精鬼精的,还真说不准她猜到了什么,万一嚷嚷出去知道的人多了,我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于是,我连忙说道:“别,你可千万别嚷,我告诉你…!”
我看看周围没人,悄声说道:“其实,他根本就没吃药!”
“不可能!”云梦惊讶地问道:“那他怎么会隐隐作痛?”
“嘿,你如果一味的想着肚子会痛,深吸一口气,你同样会感觉到肚子隐隐作痛!”
“那一个月之后岂不是要漏馅?你就不怕没法制约他?”云梦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嘿嘿…,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一个月之后的霍华德已经不是现在的霍华德了!那时候,他已经离不开******咯…。”我浅笑道。
“哦!我明白了。”云梦恍然,“嘻嘻…,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我随口说道。
“呸!去你的,谁爱你!”说着这话,云梦的脸腾地红了,打马向前奔去。
“难道这小妮子对我真有意思了?嘿嘿…,我艳福不浅呐…。”我低声咕哝道,脸上堆满了坏笑。
或许是大家归心似箭,也可能是担心路上出什么意外,往回走的时候,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顺着茶老板当初给我们指点的那条林荫道,我们只用了多半天的时间就来到了张财主种植大烟的花圃外围。
再次遥望着漫山遍野的花海,云梦说道:“贝勒爷,这片花海您是不是要全数毁去?”
“怎么?舍不得?”我问道。
“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这些花儿怪美的…。”云梦恋恋不舍地说道。
“那你何不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上几棵?”
“真的可以么?”云梦乖巧的问道。
“哈哈…,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要说你,即便是普通百姓,只要每家种植不超过两棵,我也是绝对不会干涉的!”我笑道。
“呀,那太好了…!”云梦的眼神中闪耀出兴奋的光芒,那是人们追求美好事物的一种热切。
说话间,一个小头目走上前来说道:“启禀大人,咱们先前留在本地的两个眼线回来了,他们还带来了本地的团练!”
“带他过来。”我说道。
小头目去不多时,带了一个棱角分明的虬髯大汉过来。
“属下陶武叩见大人!”那大汉来到近前施礼道。
“你是本地团练练总?”我问道,“起来说话吧。”
“是,属下正是本地练总!”陶武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说道:“属下原本是大人招募的第一批八旗兵,因在剿灭小天王之战中立有战功,又加之恰好是本地人,故而被委派到此地组建团练。”
“哦,原来是这样。”我不由得对他亲近了几分,“你手下有多少人?”
“回禀大人,此地比不得济南,在半月前方才组建团练,所以,属下手下只有52人,而且还大半没有武器…。”
“哦…,这么少…?”我微微地有些失望。
“那本地官军和衙役呢?”我又问道。
“回大人的话,”陶武答道:“请容属下抖胆说一句,想要平掉张家,就不能动用本地官差!”
“难道他们互有勾结?”我微微地皱紧了眉头。
“张家乃是当地的大户,资产甚厚,不要说在这小小的县城,即便是在整个山东东部也是一霸!据属下暗中调查,张家在京中也有深厚的根基,督察院左督御史阿纳布就是他的堂姐夫,另外山东巡抚启泰也跟他有些渊源,所以附近州县的官军衙役对他惟命是从,深恐得罪了他惹来祸端…。”
“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我犹豫了起来。虽说我不惧怕阿纳布,可他毕竟是左督御史,当朝一品,相当于现在的检察长啊!如果他时不时地在咸丰面前给我吹阴风,不也是个麻烦吗?可不除掉张家,我在山东的禁烟就无异于一纸空文,我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日后恐怕什么也干不成了…。除非张家能主动禁烟!
其实,我没有察觉,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看到了百姓的苦难之后,我深受震憾,思想观念也在悄然发生变化,原本那个自私自利的小蟊贼,正变得忧国忧民…。
“那依你看张家有没有可能主动禁烟呢?”我又问道。
“这个…,”陶武看了我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依属下看,决不可能!先帝道光爷在位的时候,曾经是严禁鸦片的。当时,张家表面上信誓旦旦地禁烟反洋,但背地里却从未停止过鸦片走私,而且前些年,他家还跟洋人勾结,将自家在山里的地全都改种鸦片…!”他一指不远处,开得正灿烂的鸦片花,“现在他家已经成了山东东部最大的鸦片贩子,变成了赤裸裸的洋人的买办!大人请想,在十余年的鸦片贸易中,张家每年就获利数十万两白银,如今他们自己种植,获利更甚,他们已经被鸦片熏黑了心肠,又怎么会主动放弃呢?”
“唔,不错…。”陶武的一番话说得我连连点头,“既如此,那就只好用强了!张家的势力你可了解?”
“张家共有三处宅院,一处在这山中,平日由张子才带领30多名家丁看守…。”
“等等,你说张子才只是给张家看家的?”我疑惑地问道。按照茶老板的说法,不是此地的财主就是张子才吗?
“正是,张家的家主名叫张俊荣,现年58岁,举人出身。”
“哦,这么说茶老板并不太了解情况…?”我咕哝了一句,又说道:“你继续说。”
“张家在本地是个大家族,族**有人丁3000多人。因张俊荣手眼通天,又对族中众人多有恩惠,所以被推举为族长。也正因为这样,张家在的影响也进一步得到了拓展,仅在县城中的祖宅,就有近200间,下人近600人,其中有130余人是打手,都装备了洋枪。那里也正是张俊荣居住、处理家族事物的地方。另据风堂同僚们回报,张俊荣在海边还有一处别院,是他休闲避暑的去处。不过只有十几个仆人看房,倒是不足为虑。”
“哦,对了,大人。”陶武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张家的买卖遍布全国,因此为了护送货物,他们家还有一支押运队伍,估计加起来也有二三百人。这些人平日多在全国各地转悠,只有每年的正月才到张家的祖宅聚齐…。”
“听你的意思是说张家的本家对张俊荣还是蛮拥护的咯?”我沉吟着问道。
“正是如此。别看张俊荣买卖鸦片,但他绝不许张家的人吸食,发现有吸食的一律强行戒除!同时,对那些生活拮据的本家,他还免费施舍给他们银两,让他们衣食无忧…。”
“唔…,这么说张家不仅在庙堂之上有深厚的根基,就连民间也是盘根错节…。我们无法斩草除根?”我沉吟着看了一眼云梦。这个平日里这个足智多谋的丫头,如今也泛起了犹豫,低着头沉思不语。
却在此时,陶武说道:“也不尽然,小的有一计能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