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一时气不过工头的嚣张,答应了跟查尔斯比武,尤其是又有人爆出了秦卫是钦差大人的贴身护卫这剂猛料。
一时间,广州城内几乎等同于引爆了一颗小型核弹,百姓们沸腾了,洋人沸腾了,官老爷们也同样沸腾了,而这些沸腾的人们又将这爆炸性的新闻飞快地向外传播了开去,香港、澳门、广西、福建…,我在短时间内就变成了东南中国的名人!
若是放在了现代,我总能有机会代言个什么品牌,或者做某某商品的形象代言人…,凭着咱这种“人造爆炸式”的名人效应,即便是山楂皮子兑水,只要咱随便说一句:送爸爸,送妈妈,送爷爷,送奶奶,送小弟,送小妹,送阿姨,送老师...天天送!再不济,还可以送小姐,送鸭弟,送流氓,送小偷,送白痴,送**...。总能送出个亿万富翁来。
可没办法,谁让我来到了清朝呢?还是万恶的鸦片战争期间…。苦命的我不仅赚不来亿万身家,而且还要疲于应付迅速出名带来的恶果——满脸堆着虚伪的笑容跟广州士绅代表和各级官员寒暄…
也不知怎么的,这帮所谓的士绅们虽然身子比猪还肥,但嗅觉却比狗都灵。云梦亲自选定的这家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小客栈,只过了短短的一晚上就被他们找到了。
于是乎,从我到广州的第二天一清早,哦,不,或许根本就是当天的深夜,他们便蜂拥而至了。因为,我第二天一早打开窗户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堵塞了整条街道…。
尽管我很讨厌他们,尤其讨厌虚伪的官场阿谀奉承,但好在每个人都带了不菲的礼物,这才又让我高兴了起来。
在饱含虚情假意的迎来送往之时,我忽然发现了两个令我敢兴趣的人!
从名帖上我得知了他们的身份:镇粤将军府总教习——黄麒英!
广东巡抚——叶名琛!
叶名琛:字昆臣,湖北汉阳人。道光十五年进士,选庶吉土,授编修。十八年,出为陕西兴安知府。历山西雁平道、江西盐道、云南按察使,湖南、甘肃、广东布政使。二十八年,擢广东巡抚。二十九年,英人欲践入城之约,名琛偕总督徐广缙坚执勿许,联合民团,严为戒备。华商自停贸易以制之,英人始寝前议。论功,封一等男爵,赐花翎。三十年至咸丰四年间,屡平罗镜乱匪,日勾决千余人,加总督衔,署总督。寻实授两广总督,兼通商大臣。对英人始终持有“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之态度。后被虏,英人挟至印度孟加拉,居之镇海楼上。于1859年不食异乡粟米绝食而亡,死于印度加尔各答…。
黄麒英:南海西樵人。少时鬻技街衢,卖艺求生,后师从陆阿采。麒英师事之十年,得其艺之神髓。其后为镇粤将军所部兵技击教练,所受薪俸甚微,月所得者,仅三两六钱银,胡能以赡养其家,乃於靖远街设生草药店,期薄有获,以补不足。艺成之后开设宝芝林开馆授徒。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我一喜一怒。喜的是黄麒英身为广东十虎之一。热忱爱国,为人诚挚,若能收为己用,无异于又增添一得力臂助,更何况其子黄飞鸿更是后世的功夫新星,他传奇色彩的趣闻故事风靡于现代,是我崇拜已久的人物。
而我怒的原因也明摆在那里,叶名琛固然是一个理财能手,治国之能吏,但却为人迂腐,思想僵化守旧,天真地将英法的侵略视为儿戏,口口声声说:“……必无事,日暮自走尔!”“高谈尊攘,矫托镇静,自处于不刚不柔,不竞不绣之间…。”最后不仅误了国人,更是自己落了个客死异乡的悲惨遭遇。当真是:公道在人心,虽然十载深思,难禁流涕;灵魂归海外,想见一腔孤愤,化作洪涛。
虽然我心里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得跟没事人一般。双方寒暄已毕,分宾主落座之后,叶名琛首先说道:“大人,听闻大人要跟洋人比武?可有此事?”
“不错,那洋人提出要与我们比武,若是拒绝岂不是有损我大清国威?”我抿了口茶,平静地说道。
“大人,何必与此等荒蛮小国计较?以下官看,自不必管他,日后定然无事。”叶名琛自以为是地说道。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其实我心里已是不悦,“好个叶名琛,史书记载得果然没错,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看我日后如何整治你…!”
正思虑间,却听黄麒英说道:“叶大人此言差矣,想我泱泱大国,又如何能作那不讲信义之事,惹英人耻笑?况且那些英人水手在城中胡作非为,民愤极大,若不是被钦差大人的侍卫抢了先,我也想给他们以颜色呢。”
我冲黄麒英微笑颔首道:“黄师傅说得极是,英人欺我日久,也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见叶名琛张开嘴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我懒得跟他罗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索性站起身说道:“比武定在午后,咱们一起去瞧瞧如何?”
“唔——!”叶名琛一怔,连忙推辞道:“下官衙门里还有些俗务,既然大人要外出,那下官就此拜别了。”说完,又冲我躬了一躬,转身走了。
“叶大人公务缠身,那黄师傅总要给我这个面子吧?”叶名琛走了我觉得心中舒爽了许多,紧紧地拉住了黄麒英的手。
“大人客气了,黄麒英正要借此机会看看洋人是如何丑态毕露的。”黄麒英爽快地跟着我向外走去。
来到房外,黄麒英本是打算让我骑马,他步行跟随的。但又拗不过我的坚持,只得也翻身上马,与我并辔而行。
边走着,我边问道:“素闻黄师傅武功盖世,为人侠义,如今只是在小小的镇粤将军身边做个小小的教习,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唉!世道艰难啊,大人!”黄麒英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不知黄师傅所说的世道艰难是何种意思?”我追问道。
黄麒英想了想,决然道:“大人!不瞒您说,我也曾有过鸿鹄之志,想要保国安民,踏踏实实地做一番大事。唉!可是,诸多羁绊呀…!”
从他痛苦的表情上我已经猜到,当初他一定是受过不小的挫折,以致于现在心灰意懒,躲在镇粤将军府里讨清闲。
“哈哈…,那如今再给黄师傅一个机会如何呀?”我笑眯眯地问道。
黄麒英陡地一怔,“大人的意思是…。”
“保境安民,开馆收徒!”我笑吟吟地说道:“但不知黄师傅是否舍得关掉在靖远街开设的生草药店呢?”
“大人此言当真?”黄麒英满脸的惊喜,但片刻之后他又有些犹豫,“只是…。”
我知他有难言之隐,当下也不勉强,笑道:“哈哈…,黄师傅不必急着回答,反正我要在广东督办剿匪事宜,咱们来日方长,咱们相处得久了,自然也就有了论断。”
黄麒英微微地有些难堪,不由得默然下来。我也没有打扰他,一行人就这么静悄悄地向前走着。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但好在出了城没多远就看到了比武的场地。
那是树林中的一片草地,方圆大约里许,四周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和外国水手。在场中央,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东面的那个消瘦挺拔,身穿一袭长衫,正是秦卫。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站在西面的对手——查尔斯。
他只穿了一条短裤,****着上身,露出了疙里疙瘩的肌肉,偶尔地,他还示威似地冲秦卫干嚎两声,身上的肌肉也随之象小白鼠一般不安地躁动起来。
“嗨,怎么还不开始?难道你害怕了吗?哈哈…,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查尔斯的话引来洋人水手们的一阵哄笑,其中有几个水手还放肆地解开腰带,冲秦卫作出种种淫亵的举动…。
“打呀,打死他,上啊,去打呀,别给咱中国人丢脸…!我X你妈妈的洋鬼子,等着吧,等着从爷爷的裤裆里钻进去…”围观的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扯着嗓子还骂了起来。顿时,场上乱哄哄地吵成一团,堪堪有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
但任凭双方的人群如何躁动,秦卫仍是那种招牌式的冷峻面容,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说过,未时三刻开始!现在时间未到!”就算算作了对双方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随着时间的临近,空气中渐渐也弥漫了一股难耐的躁动。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接近了未时三刻…。
突然,就听秦卫暴喝一声,“时辰已到,比武开始!”
与此同时,他身形暴涨,大鹏展翅一般向查尔斯当头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