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达高空缆车平台,飞速旋转的飞行舱正降低速度慢慢停了下来。人们有序地下来,有序地上去。
飞行舱是按宇宙飞船的飞行舱设计,有4个座位,透过圆形的瞭望孔,船外是浩瀚无垠的星空。舱壁上是密密麻麻闪光的仪表。仪表旁边,用中英文写着操作程序,分别掌控着发动机的点火、发动、升空、飞行、变轨、返回、降落等动作要领。会开汽车、飞机、坦克、快艇的阿青一看就会,在他看来,这是儿童玩具。
这的确是玩具,但不是儿童玩具,是成人玩具。飞行舱明白写着儿童不宜,因为这是情侣体验太空生活的地方。墙壁上有食品酒柜,在这里消费太空水、太空酒、太空食品的价格是陆地上的几十倍。哈哈,好在这三位不是情侣,不会大量消费。
阿青坐上驾驶座,阿坤坐上助手座,刘般若关上舱门,坐上后排的舒适座。舒适座有一张单人床那么宽,刘般若一坐上去,就知道这舒适座是什么意思。
警铃响,意味飞行开始。
阿青“点火”,飞行舱强烈地震动起来,刘般若和阿坤有点措手不及,有一种恐慌感。接着飞行舱呼啸而起,那轰鸣的怪响叫人心惊肉跳。有心脏病的人肯定不能适应。紧接着升空,浑身像突然浮肿一般。刘般若想,不但心脏病人不宜,稍有点肌肉关节毛病的人也不行。升空了,浮肿的身体好像被抛上天空,整个身体开始超重了,麻麻木木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啊!天呐!刘般若想,不但心脏病、肢体毛病的人不行,心理脆弱的人也不行。宇宙飞行员要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里挑一,如果长期在宇宙中孤独飞行,一般的人是要疯的。好在今晚是三个成年男人,没有发出尖叫,如果是一般游客,不但会发出尖叫,而且有的会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这时,广播会传出安慰的声音,说这是模拟飞行游戏,不是真的,飞行舱也会马上平静下来,因为它从来没有离开过地面。呵呵,游客这时会松一口气。刘般若心想,这体验值得,虽然门票很贵,但星空飞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所以它的生意火爆。
广播提示飞行舱进入绕月轨道了,仪表上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脚下的地灯。透过圆形的瞭望孔,太空像被弄碎的乳酪,飘浮、迷漫着五彩缤纷的碎片。星球旋转,飞石横空,银河高悬,太阳系飞掠而过。一会儿看见灿烂辉煌、光焰无际的太阳;一会儿看见清幽蔚蓝、陆海分明的地球。不一会儿,犹如一个贵妇人的美丽的月亮迎面飞来。
阿青熟练地操动飞行舱问:“教授,我们在月球上降落,还是绕月飞行?”
“降落吧,看看月亮是什么样子的。”
月球旋转着向飞行舱撞来。一声巨响,刘般若、阿坤不由地失声惊叫,他们以为撞上月球,浑身破碎了。雾蒙蒙、灰扑扑、千疮百孔的月球风化层上积着厚厚的粉状尘土,三人闻到强烈的令人窒息的火药气味,呛得泪水横流。
“妈的,就像真的!”阿青说。
“真是的,呛得我透不过气来。”阿坤说。
“哎呀,真还有点像。”刘般若说。
“刘教授,你去过月球?”阿青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真还有点像’?”
“书上说的。”
“这回你的理性不灵了,人的理性也有失灵的地方。”
“这也是我们脑研究的一个课题。”
“脑研究真神秘,我是这次才知道还有这么一班子人在研究人脑。”
“吃饱撑的吧。”
“有点。不过,要能研究出什么记忆器,那真是了不得。这玩意儿对破案最好。你承不承认?不承认?你自己脑子都承认了!”
“阿青,哪有那么简单的。他要不回忆呢?他跟你拧着怎么办?”
“那你也跟他拧着,你就说你什么都没干,你没偷,你没抢,你没拿,你没贪。你说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我偷的,我抢的,我拿的,我贪的,你还不知道,你还没掌握,他就会偷着乐……”
“哎呀,阿青,这时我记下他的兴奋点,我就知道他偷没偷,抢没抢,拿没拿,贪没贪,他就不打自招了。”
“对呀,对呀,这不就出来了!”
“哎呀,阿青,我们研究了好几年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呀,你这一点拨,就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阿青,你真神,你真伟大……”刘般若几乎是惊叫起来。
“刘教授,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不,我要庆贺你,你获得一项专利了。阿坤,拿酒,再贵也要喝,喝!”
“什么专利?”阿青问。
“什么专利,以后再说,等我们研究出来再说。起码你运用了逆反原理,可以叫做阿青逆反诱导法,哈哈哈……”
“要什么?”阿坤打开酒柜问。
“香槟。”阿青说。
“在太空喝香槟不刺激,我要威士忌。”刘般若说。
阿坤分别给刘般若、阿青开了小瓶的威士忌和香槟,自己开了一瓶蓝带啤酒。
三人开怀畅饮。一会儿,刘般若惦记着什么似的说:“我们走吧,这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好。”
阿青启动回程程序,飞行舱在一派灰蒙蒙的沙尘暴中起飞返航。不一会儿,飞行舱绕着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月球在飞行。
“阿青,悠着点,我们在太空好好地看一看。”
“是……”
飞行舱在幽蓝无垠、星河灿烂的太空盘旋。
“教授,我听说有一个叫霍金的教授说,人类要迁往其他星球,要不然保不了人类这个种。”阿青问。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人的思维现在是无法理解宇宙……”
突然,广播里传来堂燕的呼喊声:“哎,你们在哪里呀?”
“我们在绕月飞行……”阿坤回答。
“下来吧,我们要回去了,莘迪要回去了……”
“太空飞行她不体验了?”
“不体验了,她有重要的事,以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