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开“白鸽”送刘般若到平潭岛。梅金从上海乘坐庞巴迪挑战者系列的私人公务机直飞平潭岛机场,她已先期到达。
阿青对田黄原石的分析有点令刘般若意外,他和阿坤认为,很可能葛怀仁送给释霖大师的那尊弥勒佛像就是那块田黄原石雕的。他和阿坤认为最大的嫌疑人是葛怀仁,因此,阿坤还在继续调查葛怀仁。刘般若说葛怀仁拥有了那么多财产,也是在社会上有名气的人,不会去做这下作的事。阿青说,教授,你接触的是有知识的人,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你对社会上那些下作的人接触不多,理解不深。越是富有的人越贪,越是体面的人越下作,不信你看以后结果吧。刘般若说依他对葛怀庆、葛怀仁兄弟家族的了解,他们不会做这类“狸猫换太子”的事。如果会做,也是偶然的事,不是必然。他倒是怀疑这其中有一个具有真正正义感的人在动作,可能是猛玛大师。阿青表示不能理解。刘般若说他是从人性善良方面理解,不是从人性险恶方面理解。
平潭出现在机翼下,刘般若倚窗凝视。短短十多年,这个昔日“光长石头不长草,风沙满地跑,房子像碉堡”的岛屿现在已是满山遍野绿树成荫,变成了生态宜居的科技岛,合作和平发展的实验区,大陆和台湾同胞的共同家园。
这真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地方。它的“先行先试”,家喻户晓,耄耋老者、幼齿小童都能说上几句。在台湾享有盛名的中兴工程顾问公司提出的“幸福宜居岛”已经实现。这个在1978年只设立台轮停泊点和台胞接待站的地方,已成为台湾同胞新的家园,每日轮船飞机航班穿梭来往,大陆和台湾可以朝出晚归,一湾浅浅的海峡,就像这村到那村隔着一条小河,只要摆渡一下,就能感受到那浓浓的乡情。
这真是一个让人惊羡的地方。实施全岛放开,在通关模式、财税支持、投资准入、金融保险、土地配套等方面比经济特区更加特殊,更加优惠。实验区由岛上居民共同推选,民主产生管理人员,未来的民主政治制度,世人正在拭目以待。
这真是一个让人惊叹的地方。“平潭的速度”已成为近几年网络上点击率名列前茅的词条。这里遍布着绿色环保生态低碳的产业,通过几年的建设,已获得森林花园岛、生态人居岛、休闲度假岛、绿色智慧岛的美誉,到2030年它将建成国内先进的生态园林城市。
难怪两岸百姓都爱来这里,难怪上海的复旦人说“平潭是阿拉第二故乡”,难怪这里的科研老出成果,难怪梅金每次来福州必到平潭。
“白鸽”按指定目标在平潭一块空地上降落,这是一块不显眼的空地,好像临时停车场,空地上有几辆汽车,旁边有个山洞洞口,是地下秘密工厂入口。
黄永泉和一个工作人员在空地上等候。刘般若下飞机时,黄永泉上前迎接握手,那位工作人员上了“白鸽”和阿青亲切交谈。黄永泉引刘般若走向山洞,洞口有一辆汽车正等候他们。他们上了汽车,驶了足有100多米,到了一扇巨大的沉重的合金门前。汽车停下,黄永泉招手,合金门缓缓地升起,一个巨大的灯光辉煌的地下隧道出现在眼前。梅金和几十个工程技术人员在洞口欢迎。
刘般若手足无措,傻愣地站着,梅金笑着对他说:“这是接待中央首长的规格,你以为简陋呀!”
“我是没想到这洞中居然有这么一派好风景。”刘般若说。
“这就是当初我们为什么选择平潭的缘故。再告诉你,崇明岛也有这么一个好去处,只是没让你知道而已。”
“这跟我没关系。”
“怕你分心,误了春申脑图谱、误了神经代码。”
“现在就不误?”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让你分享分享,乐一乐。来,先吃点东西,”梅金指隧道旁一间休息室,“尝一尝我的所爱。”
这是一间装修成酒吧样子的休息室,吧台上放着尼雅葡萄酒和巴玛火腿。梅金正坐在吧台前。刘般若知道这是梅金最爱吃的两件食品。刘般若记得尼雅葡萄酒的广告词是:“每一滴尼雅来自新疆天山北麓小产地生态葡园,先天产地生态,绝少病虫害,避免农药残留。”巴玛火腿的广告词则更长,“一件1080天悉心窖藏的艺术精品,一种被奉为‘欧洲九大传奇食材’的经典美食,一种与红酒、奶酪并称为世界三大发酵食品,一种上流社会悄然流行的馈赠尊礼,一种格调雅致自由呼吸的慢调生活,一般品鉴传奇的执着之旅……”
“真会拍马屁!”刘般若看了一眼就朝黄永泉说。
“跟你学的!”黄永泉剜了刘般若一眼。
众人哄笑地围桌而坐。女服务生倒酒,切火腿。梅金举杯,大家一边品尝一边听黄永泉介绍。
“永泉,打开让他见识见识!”梅金说。
休息室灯光骤暗,巨大的屏幕出现万顷碧波漂荡的海洋。一个浑厚的男声解说:“这是台湾海峡,我们对岸的兄弟是自家人,自家人的家底我们就不必看了……越过台湾海峡,面对的是我们的南海,越过南海是东南亚、太平洋西岸,太平洋中的冲绳岛、关岛、夏威夷……我们来到了山姆大叔的海岸边……在我们所目及的范围内,利用中微子探测仪,我们可以一览无余所有不动的、在动的、移动隐形的军舰、导弹发射装置、无人飞机、无人飞艇……任何电磁都不能干扰我们,因为我们的中微子探测仪,它是可以穿透一切的。而我们的接收屏幕装置在地下隧道中,这就避免了战争状态下摧毁的可能。这样就可以像在游戏机前玩游戏一样,指挥地面导弹部队和海上的潜舰艇,打击一切来犯的隐形之敌……”
巨大的屏幕上出现天空、海洋、海岛、空港、码头、船只以及导弹、无人飞机和无人飞艇。热烈的掌声响起,大家兴奋得手舞足蹈。
“怎么样,刘教授?”梅金问。
“嗨,永泉命好,整高血压整出个伟哥来。”
“哈哈哈……”
对刘般若的幽默,众人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梅金也被逗得大笑,差点没憋过气来。
“永泉还有更新的想法,他不想钻隧道了,不想再在地洞中工作了,他要上天,到地球外捕捉宇宙中的引力。”
“呵呵,永泉,想象力够大胆,够丰富的。引力波,那是烟涛渺茫信难求……”
刘般若正说着,手机铃响。刘般若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葛怀庆形象,他走出休息室。
“老哥,你说我是不是冤大头,我陪了她一整天,她居然对我没有什么好印象,一路上动不动就说起你,一直追问我,为什么你不带她去平潭岛,还说什么是不是你和梅老板有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老哥,看来我是没什么戏了,我也不陪她了,你回来陪吧!”
“喂,喂,你可要顶住,无论如何今天要陪完整,戏你自己要演好、演像。明天再说,明天再说,我这儿有重要的事,梅老板在讲话……”
刘般若走进休息室。
“怎么了?又是莘迪的事?”梅金不由分说问。
“你怎么知道是莘迪的事?”
“看你脸色就知道又是她的事。”
“我的脸有什么异样?”
“什么异样?一脸挂念,一脸无奈,不是女人的事?”
“真神,老板,你好像比中微子探测仪更厉害。”
“当然了,中微子能穿透一切,不受任何阻碍。我都怀疑莘迪是不是中央情报局的。”
“那是你要她的神经代码,你请她来的。”
“我看你才是整高血压整出个伟哥来。看来你最近很需要伟哥!”
“我可不用伟哥。”
“知道你厉害,为什么老搞不到神经代码?莘迪还有什么要求?”
“她说为什么我们不让她来平潭岛。”
“这地方能让她来吗?”
“我看让她来平潭踏踏浪,出出海,不然她老怀疑我们。”刘般若说着,对黄永泉挤挤眼。
“我看来也无妨。平潭岛现在开放,不让她来反而会怀疑。”黄永泉说。
“就听永泉的。这样,海边别墅我不去住了。阿青晚上送我回福州,我要去见见严市长。明天把莘迪送来,就交给你们二位了。无论如何,要让她答应合作,把神经代码搞到!这回是最后的期限,记忆器要立即成功!”
送走梅金后,刘般若和黄永泉来到梅金位于平潭海岚湾的海边别墅。这是一幢设计别致新颖,有着巨大廊柱的地中海式风格的三层建筑,远远看去像一艘帆船。当然,沿着海岚湾,还有许多精致的异国风格的别墅,但都没有这幢奇特吸引人的眼珠。应当说,选择这幢别墅的风帆造型是梅金一锤定音的。
晚餐后,刘般若和黄永泉只穿休闲短裤在别墅一个阳台上喝茶。海风轻拂着两人灰白的头发,呈现着中年男人的沧桑睿智的魅力。
“你和莘迪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纠结?”
“你怎么知道?”
“从梅金老板的口气中知道。”
“她有什么纠结我不知道,我是没有什么纠结的。倒是葛怀庆有纠结,对莘迪表示了爱慕之情,今天在陪她。”
“怀庆是脑袋进水还是吃错了药?”
“呃,你怎么说的跟我一样,我曾经对怀庆说过这句话。”
“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怀庆那德行,追不到莘迪,倒是老兄有这可能。”
“我会吗?”
“对,但是你又不会干这种事。”
“现在看来,最适合她的人选是你……”
刘般若手机响,屏幕出现莘迪形象,刘般若朝黄永泉努了努嘴。
“你怎么把我们抛下了,你是不是跟梅老板去浪漫了……”
“还好有人证明,黄教授在这里……”
刘般若把手机给黄永泉,对他挤了挤眼。
“莘迪·王,你好!”
“好个屁!葛怀庆那个人咸不咸,酸不酸的,陪我一天真没劲,提不起我的兴趣。他以为这就是恋爱,什么年代了,一个老男人自以为是……”
“你们玩了什么地方?”
“别问我了。告诉姓刘的,我也要去平潭岛。”
“他一门心思在你的神经代码上,梅老板逼着他,他纠结着呢?”
“他纠结什么,代码在我手里。”
“这么说,你来平潭,他就能知道代码了。”
“知道代码有个前提,必须找到我奶奶那块石头,你让他帮我找,我也会帮助他。”
“啊,这么说还有条件?”
“当然有。”
“那我们要研究研究。”
“中国什么事都研究研究……你让教授接电话。”
“莘迪,明天阿青会接你来平潭,我和黄教授在这儿等你。”刘般若说,“现在我们在想办法帮助你找田黄石。”
“什么办法?”
“这要看黄教授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别小看,能量大着呢!”
“真的?”
“真的。”
“这还差不多。”莘迪收线。
“个性十分鲜明的女孩。”
“什么女孩?女人……”
“谁见了都会怦然心动。”
“难怪你……”
“哈哈哈,我这回真动心了。”
“千万别急,我寻思着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让你的中微子探测器帮她找一找那块石头。”
“什么?般若兄,你真会想象!”
“是的,科学要靠想象。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是大炮打蚊子。”
“如果你的大炮能打下这么只蚊子,你追求莘迪就有了50%的成功率。”
“呃,真是,让我想想……既然飞机、军舰、隐形的、移动的都能捕捉,那这块田黄石……”
“想象吧,让海风轻拂你,让海浪激荡你,让星光启发你,让她的魅力诱惑你……”
黄永泉干脆躺在躺椅上,瞪着眼仰望星空。
刘般若围着茶几转起圈子。
两位科学家在异想天开。
一个崭新的科学试验设想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