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神一看,才道是张大神,只见他穿了件灰色的道袍,颌下一部黑白相杂的长须,处貌倒也和几年前的一样,高瘦清癯,却是精神矍铄。
我纳罕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望了一眼包大同,道:“有些话,还是不要讲全的好,彼此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道:“您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张大神笑道:“凑和着过,不过和你不一样呀,你是长大了,我却变老了,而且道术这些年滞而不前,着实让我伤透了脑筋。”
我嘿嘿一笑,和他谈了起来,俩个人就像失散多年的朋友,今天忽然偶遇,心里仿佛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一个跟自己相差几十岁的老头子有这么多的共同语言。
包大同见我们话说的拨水不进,把他当透明人一样,便急道:“嘿嘿,别光顾着你们说话,这里还有个人呢。”
我转回正题道:“您应该知道我们俩来的目的吧!”
张大神道:“走屋里谈。”
我和包大同随着张大神进了他的一间耳房,里面陈设古色古香,放着一个书厨,那书厨上放了许多的线装书,都是些我背得滚瓜烂熟的经书,此外,还有一张八仙桌,四桌火漆的太师椅。
张大神沏好茶,涰饮了一口道:“刘强呀,在老夫看来,那家那场大火委实烧的蹊跷,你可看了出来?”
我点点头。
包大同白眼道:“不光是你,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张大神却不理他,对我道:“至于这场火,老夫只能说感到痛心,但是老夫要说的是,这场火的原因你不光要调查清楚,找到元凶,而且要顺藤摸瓜,找到背后隐藏的惊人秘密,当然,这秘密是什么,可能会让你意外,让你惊喜,但我实在是道行有限,不能找出其中的端倪,只有靠你自己了。”
我问道:“秘密,会有什么秘密?”
他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包大同,然后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水字“父母”,然后,用手指抹掉了。
我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又如何解释。”
张大神若有所思道:“老夫也只是猜测,事情到底如何,也只有等你自己去揭开了。这件事,说来很是长远,因为据你目前能力来说,还弱得很。而且世间瞬息万变,有些事情不到时候是没有定论的。”
他的这句话,我似懂非懂,但隐隐感觉出这背后隐藏着天大的玄机。
他话锋一转道:“老夫知道你们俩人前来所为何事。”
包大同道:“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了,别神神叨叨的,你们呀就会骗人,不要把我的好兄弟也拉下水,否则我把你这里砸个稀巴烂,让你做不成生意。”
张大神不怒反笑道:“年轻气盛,年轻气盛。你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村里死人的事情。”
我点点头道:“正是此事。”
包大同骇得张大了嘴。
我接着道:“今天我去上坟的时候,在墓地那里看到它了。不过,好在那里偏僻,没有什么人。”
张大神道:“从那天井队开工之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那个钻井的地方正是三煞位,天煞地煞凶煞所积之地,极阴极毒,先不说会不会挖到什么东西出来,就是没有,那个地方的挖出来的水也不能用,人饮人病,灌地苗黄,说白了,那就是一眼枯井,有百害而不无一利。”
包大同问道:“地下水么,不管你从哪里打都是一样,既便换个地方打,那里的水照样会流到别处,什么三煞位,你不觉得危言耸听了么。”
张大神却不管他,接着道:“现要挖出来一具骸骨,这就更添了那口井的凶性,吃了会死人的。那口井昨天就已打好,今天撤工,眼见后天就要投入使用,一旦投入使用,对身里的危害不可估计,所以依我之见,当务之急,是先把那口井堵住,不但可以使危险降到最低,而且也可封死那鬼物的后路,将其一举杀死,免得贻害后人。”
我问道:“那您以为他会是什么鬼怪呢?难道真是那具骨骸在做怪。”
张大神道:“非也,我去察看过,那具骨骸仍埋在原地未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骨骸只是个陪葬品,真正的元凶,可能正好在井壁,挖井把它尸身露了出来,可能是在晚上顺着井绳爬上来的。”
我忽然疑道:“那么,死也最先轮到那些打井队员呀,为什么他们反倒没事。”
张大神仿佛赞许的点头道:“嘿嘿,你果然变了,老夫没看走眼。据老夫所知,那天晚上正好工地上的所有人都去下馆子了,也算上天保佑他们,捡了一命。如果老夫没看走眼的话,那应该是一具血尸。”
我哦道:“我也这么想。可是现在的麻烦是,我们根本没办法把那口井堵上,村领导反对,村里人也会反对,委实是个难题。”
张大神含笑不语,在我手心“嘟嘟”点了十二下,然后道:“为了防止那血尸晚上窜进人家害命,我今天花了半个上午的时候花了近千张的降妖符,信的人早就领了去贴上了,不信的,老夫也只好想办法。晚上偷偷的去贴在他们门前。怎么样,大同,有没有兴趣。正是积善积德,造化匪浅。”
他这话分明是对我说的,枯木师父也说修仙之人重在积善因,今日之事我也当全力以付,我说道:“晚上我一定来。”
包大同看我答应也道:“看在你为了村人着想的份上,也为了顾全我强哥面子,这个忙我包大同就帮了,但是别人若问,可不能我也贴了,我可是学校的三好学生,参加这些封建活动会让人笑话的。”
我道:“如果说那具骨骸是陪葬品的话,那么这个血尸……”
张大神道:“不错,如果它强攻的话,我的这些符咒跟本抵御不了,所以现在要请你帮个忙。”
“尽管说。”
张大神道:“现在如果再画符的话可能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最快的方法就是用有修为人羼和着黑狗血蘸过,才是最快的方面。因为我修为尚浅,不似你有明师指导,我的血也无济于事,所以……”
我毫不犹豫道:“降妖伏魔正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当义不容辞。”
包大同嚷道:“嘿嘿,我说老头,你不会是来真的吧,我放你血你愿意呀。我越听你们俩越像是在说天书,强哥,咱们走了,少听他瞎掰。”
我劝道:“大同,不管成与不成,是也不是,张真,呃张大爷都是为了村里人的安危着想,我这么年轻放点血,正好促进血液新陈代谢,又可能帮助村里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我二话不说,倾了那盏茶水,我兜里取出我的那把利韧,在碗上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片刻,便以流满一杯。
张大神诧异的望了望我手中的那把小剑,欲言又止。看我血流了一杯,忙道:“够了够了。这里有张封印咒,你贴上便没事了。”
原本我想到《天髓》仙术篇的那招“回春愈合术”,见老道这般说,“叭”便把那符贴在了胳脯上,瞬间,那血便止住了,伤口在迅速结疤,一会儿只留下一道细细的切痕,那张符也灵力消尽,“呼”的冒出团火,化成了灰烬。
包大同目瞪口呆,直说:“你们不是合起伙来骗我吧。这,这,这,怎么可能。”
我和张大神相视笑了笑,这是修道者的默契。
最后,张大神道:“下午我就会把那些符录统统蘸过弄干,记住,咱们晚上的约定。大同你来不来,随你便,我可不敢指望你。”
包大同恨恨咬牙道:“放心,我一定来。”
张大神对着空气虚点了一下,我会意道:“晚上一定准时来。”
说完,尾随包大同走出了张家大院。
PS:谢谢观赏,投投票,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