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征太平军在石达开的指挥下相继取得了九江和湖口的大捷,打得曾国藩新组建的新兴军队湘军几乎全军覆没,就是曾国藩自己都两次要跳水自杀,亏得有部下救护,曾国藩才拣了一条命回来。
于此同时,朱振华的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开进了苏州城。那日,劫后苏州城万人空巷,欢迎朱振华大军的百姓有几十万人。朱振华一身戎装,骑着一匹枣红马上,不时的向街道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此时的朱振华深切的感受到了万人景仰的快感,权利的诱惑正在腐蚀着他的心灵,他深刻领悟到副统帅的那句名言:有权的幸福,无权的痛苦,保权的重要,失权的危险。
这时马维国和徐啸川二人过来向朱振华行礼道:“朱将军,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这苏州城可就完了。”
朱振华也不下马,只是骑在马上拱了拱手,问道:“米将军呢?”
“米将军被叛军关在官署里面。”徐啸川回答说。
“那我们去看看吧。”朱振华对陈玉成和李秀成道:“你们带人马在城内维持次序,我一个人去看看米将军。”
徐啸川一听这话,因为他心中有鬼,看了一眼马维国,对朱振华道:“那让本将在前面给你带路吧!”
马维国和徐啸川在关押米兴朝的官署四周埋伏了人马,他们起先估计朱振华会带着人马去见米兴朝,没想到朱振华会主动提意一个人去见米兴朝,这不禁让他们大喜过望。
“带路嘛——”朱振华微微的一笑道:“那倒不用了——来人!把他们两人给我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七八名朱振华麾下的兵士一拥而上将马维国和徐啸川两人按倒在地,眨眼之间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朱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啊?”徐啸川愣住了,他没想到朱振华竟然会先下手抓了他们,他以为朱振华还不知道他们的阴谋,他还抱着幻想的问道。
“朱振华,快放快我!”马维国比徐啸川精明得多,他猜到自己的计谋可能已经泄露了,发出了困兽般的嚎叫。
正如马维国所猜的那样,朱振华早就从他安排在苏州城内的细作那里知道了马维国和徐啸川要杀死自己,推卸责任的阴谋,其实无论朱振华知不知道他们的阴谋,他也早就有了杀掉他们,收编他们的人马的想法。他先说那些话是为了麻痹他们,使他们放松警惕放松。朱振华在从杭州出发的时候就决定在这一刻动手,他知道当一个人的计划要成功的时候也是他警惕心最松懈的时候。
当然,朱振华不会以马徐二人企图谋害自己的罪名来杀他们,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动手,就是说他的阴谋还没有败露,如果以这个理由杀他们会造成他们的部下不满而引起新的一轮的叛乱,所以他决定以向荣的将令杀他们。朱振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脸色严肃的道:“马维国、徐啸川,向大帅有令,你们二人煽动部下哗变,图谋叛乱,按律斩首示众!”
显然,朱振华手中的这张将令是他自己写的。
“你......你这是假传将令,我......我不服!”马维国大声喊道。
朱振华绝对不会给机会他们去辩解,大叫一声:“行刑!”
白光闪动,马维国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头就在地上滚动了,鲜血从被砍断出喷涌而出,好似喷泉一般!
徐啸川傻了,他没想到朱振华真的将马维国给杀了,倒栽葱似的连连磕头请求饶命。
朱振华看着徐啸川哀求的样子,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道:“徐游击,你想死想活啊?”
“大人饶命,小人......小人想活......”
“好,想活就好,”朱振华略犹豫了一下:“来人啊——”
徐啸川以为朱振华要杀自己,哭道:“大......大人饶命啊!”
“准备一桌酒菜,给徐游击压惊!”朱振华这话一出,不禁徐啸川傻了,就连朱振华身旁的将士们也傻了,他们不知道朱振华这是要做什么。
街道两旁的百姓看到了眼前这血腥的一幕,男人们微微皱了皱眉头,女人们一面惊恐的尖叫一面将手里抱的孩子的脸捂在自己的怀中,不让他们去看。
朱振华这次第一次当着几十万人的面杀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感觉,当然,他也知道不能让自己在苏州百姓的心目中留下“屠夫”或者“杀人狂”的骂名,当马维国的人头落地,徐啸川战战兢兢离开后,朱振华颤抖着翻身下马,痛哭流涕:“兄弟啊,不是我心狠啊,军法不容情啊,你不要恨我呀!”
在一旁的李秀成和陈玉成都知道朱振华这是在安抚马徐二部军马的心,他们也假惺惺的上去劝说,并小声问道:“大人,米兴朝怎么处理?”
“他先不急,先关着他再说,玉成赶紧把那50000两白银抬到城外去,并且通知他们两人的部下,说我们在城外发军饷,要军饷的都到城外去领。”
“遵命!”
“秀成,等城内的马徐二部军马都出城后,立刻关闭城门!”
“遵命!”
苏州城北有一片空旷的草地,陈玉成将发放军饷的地方就设在那里。朱振华处理完了城内的事情后,他就带着史斌梁青和几个排刀兵来到发军饷的现场,见到现场次序井然,马徐二人的部下正排着队,一个一个的领着军饷。
就在这个时候,史斌看了一眼朱振华,见到朱振华微微的点了下头后便高声问道:“兄弟们,你们领的是谁的军饷啊?”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回答,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又听梁青喊道:“我们领得是朱将军的军饷!”
陈玉成知道这是朱振华授意他们喊的,朱振华这是要给这些新收编的人马洗脑!陈玉成也跟着梁青喊道:“我们领的是朱将军的军饷!”
陈玉成的喊声刚落,渐渐的也有人跟着一起喊。
“我们穿的是谁的衣?”史斌喊道。
“我们穿的是朱将军的衣!”陈玉成和梁青答道。
跟着喊的人越来越多。
“我们吃的是谁的饭?”史斌喊道。
“我们吃的是朱将军的饭!”陈玉成和梁青答道。
此时,几乎全场的士兵都在跟着一起喊。喊声是那样的高亢,那样的激昂,喊声传遍了草地,同时也深深的烙在了这些士兵的心里。
在那个谁发军饷谁就掌握了军权的年代里,朱振华借别人的“鸡”下了自己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