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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玃媪熊妪拜下风 牝媚牡钧乞活生

话说黑风大王栽在白玉素手里,自不甘休,欲报仇恨。无奈技拙力薄,听从共由左将军的建议,往后山求助于金树圣母与金桃圣母,请之出头制伏白玉素。这北山圣光洞的金树圣母本是玃成精,金桃圣母本为狗熊成精,取名“金”字,示以尊贵。“树”谓玃精之瘦,“桃”谓熊精之肥,但又要同“金”字捏合一处好听。俱有一番修行,没千年也有八百年,非比寻常。黑风大王兴起,欲独占黑龙山,妄想赶走俩“圣母”,却不料反遭到大羞,轻易受制,进孙辈礼,从此称呼两圣母为“祖母奶奶”。而且还得负责一切日里用度,每早风雨无阻,前往请安,如是已历七年余。黑风大王无可奈何,虽打自心无半分乐意。

这日,金树圣母与金桃圣母正在圣光洞中品尝新酿就得果酒,谈笑正浓。有小狸精入内禀报:“无极洞黑风大王求见。”金树圣母命传来。工夫不大,黑风大王入里,刚道个“两位祖母奶奶”,便一头抢地,嚎啕大哭。金树圣母与金桃圣母俱是大惊。金树圣母问道:“孙儿莫哭,有什么委屈快些道来。若谁大胆欺负了你,我们老姐妹俩必为你出气。”黑风大王装腔弄势,鼻涕一把泪一把,断断续续来诉委屈:“卧虎山上近来兴起了一个白狐精,自恃在外学习了点本领、些许神通,便觉不凡,以为天下少与之可匹者,欲独霸卧虎山以及北之黑龙SD之金霞SX之扫帚岭、南之翠薇山这大片范围,野心勃勃。现已打服居基山各部,始对外域。首先向小孙孙的黑龙山发难,由卧龙山一路打到黑龙山,扑入我的洞府,坏了所有家当物什,抢走了全部用粮,逼得我只好表面屈从,呼她‘仙姑奶奶’。要这般下去,日子可怎么过?我怎受得一个臊狐的气,还要长期?求两位奶奶做主,救小孙孙则个。否则,我就羞得活下去,只有自绝了。”“啊,竟然有这等事,”两圣母不约而同拍案起,酒盅震飞,琼浆迸溅。金树圣母叫道:“这个不知好歹的臊狐,敢欺负我孙儿就是动我汗毛,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实乃可恨。孙儿莫哭,我们老姐妹这就去找那狐精算账,给你出气,救你全家。”黑风大王欣喜万分,连连致敬。

有两个“祖母奶奶”撑腰,黑风大王来了精神,在头前引路,带着俩婆子径直来到卧虎SD山清风林边明月洞前。林边有碣石,洞外有壁。碣石上书“清风林”,壁上写“明月洞”。金树圣母大怒,“也敢取这雅亮名字。”一抬脚,蹬断了碣石。金桃圣母观了恼火,“自命清高之徒。”将手一扬,岩壁上石屑飞,“明月洞”三字消无。黑风大王于一旁拍手称快。

这时,赶上胡小洁、雪云担泉水而回,见此情景大怒,放下担、桶,喝道:“哪儿又来的歪毛淘气、下烂野种,在此捣乱闹事,找打不成?”黑风大王道:“有你两个小臊狐,本大王搬来强兵,要报前仇。你俩同那白玉素休想走脱,快些受伏。”扑将上来,欲擒二女。胡小洁与雪云挥拳来抵,无奈力弱逢强,支两招,抽身欲往洞里送信。不想金树圣母将右手一探,五指张开,用了吸盘掌力,胡小洁一个倒毛跟头摔到这边。玃媪一脚踏住。胡小洁动弹不得。雪云亦如是被获。此刻,白玉素正在洞里制药物,猛闻得外头动静,急忙放下石杵,出外来瞧。见洞外立着仨人,其中一个黑大个子,铁塔似的,头上还长角,认得是黑风大王。而那俩一个如探海夜叉活吊客,一个像颠覆九天的煞魔星。却又不似汉子,倒像蛮婆泼妇。胡小洁、雪云被踩于人家脚下。瞅这架势,白玉素明了十分。

胡小洁、雪云见白玉素出来,忙呼:“姐姐,快来救我们。”白玉素知对头此来不善,镇定住心神,从容往前。黑风大王抢前一步,高叫:“白狐儿,还认得俺黑风大王吗?”白玉素冷冷道:“前时打我这儿灰溜溜而去,这般工夫本仙姑焉能忘记。黑牛儿,先前,本仙姑发那善心而未用火烧你,饶一条活命,由尔遁去。你不思报答恩情,却又引帮凶重返明月洞惹事,道理何在?”黑风大王叫道:“臊狐,先前谁让你放我的?既然放了,就别后悔。本大王不买账,更不领情,和你没甚理论。看,现在我请来了圣光洞的两位祖母奶奶。一是金树圣母,便这瘦者;一是金桃圣母,即此胖者。乃万年修行客,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与你来论强弱,一比高下。你可敢应?”白玉素笑道:“有何不敢?每来一个敌手,我就让他服气一回。”金桃圣母道:“白狐儿,口气未免过大了吧?要知道,在你面前的可是远近闻名的一方神圣。你敢造次,不知好歹?”白玉素当然不让,道:“说什么造次,道什么不知好歹,本仙姑就是天地不惧,谁来闹事我对付谁,直至其口服心服。又岂能在乎多你们两个。本无名之辈,却楞充什么神圣,名字里头加‘圣母’,自作高深,未知羞惭。日敛辉,月蔽光,云遮而天昏,皆是替尔害臊呀。本仙姑有好生之德,你们赶紧放还我的姐妹,然后打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既往不咎。否则,本仙姑动了怒,生了气,必定会让尔等有来无去。逮活口的,剥皮抽筋,破肠解骨。听清楚话了没有?”两圣母闻言,简直肺腑快要气炸,三丈火冒。黑风大王又将油火上大浇,谓两圣母:“祖母奶奶,瞧见没?听真没?孙儿片语无诳吧?狂妄嚣张,她将谁也不放眼里。敢对您二老言辱不敬,牝狐儿是在找死。得好好教训之一回,要不然她更加把自己当人物。”金树圣母性情最为暴躁,冲白玉素吼一声:“莫知深浅的东西,本圣母要条理熟了你。”往前就纵。边看身体肥胖,可动作丝毫不显的迟笨,对白玉素当胸一掌击来。白玉素瞧出其非等闲,知硬碰硬接自己准吃亏,急忙旁侧一闪,斜刺里还击出拳,击敌肋下。金桃圣母落臂尅开。两人来往二十余式,金桃圣母却难取胜,不免着急,想到:“我大号也称‘圣母’,这般久了却制不住此小牝儿,岂不让外人耻笑,于颜无光。”手往空中一抓,多了一柄大铁铲,擎铲朝白玉素来劈。白玉素却不力会,只是移步陪逗。待金桃圣母力疲,伺机来着一脚。金桃圣母胖大身躯摔倒于地,大铲撒手,“当啷”丢落旁边。白玉素大笑,有意来羞。

金树圣母眼见不得,大恼,道个:“休狂,着。”将手一扬,却有一枚桃核儿飞出。接着变为两个,又化为四个,直至百多,悉数飞向白玉素,劲力十足。这要给全部嵌于身上,人岂不成了蜂窝。看白玉素不慌忙,将手向地面空按,下有石子一颗斜飞而起,向前去,瞬间化为百余,将桃核枚枚击得粉碎。金树圣母一技不奏效,再施二技,将口一张,黄气一道,出腔前射,贯击白玉素。坚石也会枭裂,何况肉躯体,非常厉害。见白玉素自能应对,将右手食指一点,光团出,阻黄气于半程之外。金树圣母二技不成,更施三技,将两肩晃动,现出三十六对长臂,七十二腕手,欲将白玉素扭住,撕成碎片。白玉素一惊,心道:“这妖婆居然有如此神通,应而大意不得。”飞身远纵,顺势取绣雀丝帕往起一丢,顿时铺展开来,大了百倍,将金树圣母整个裹到里面。金树圣母欲撕包帕,不得成功。帕子变得若皮筋一样极具弹性,类黏胶性质,展而使受阻力,粘而不易脱之。金树圣母不知如何解困,帕子突变链索而缚束其身,勒得骨骼作响,胸腔发闷,几欲喷血。又令无计可施,走不得。金桃圣母正使拳头捶着后腰,方才摔一下也是不轻。瞅到金树圣母失利被擒,气躁不平,道言:“看我神通。”呼个“来”,脖领****起一团黑气,霎时飞出一条长蛇黑底紫花、白额赤信,目运青光,足可骇得人失的魂魄。白玉素掣剑一指,射出一道金光,将怪蛇击个无踪。继接将剑一抛,化成剑山一座,将金桃圣母罩于里面,但却不取命,只不教出。

黑风大王见两圣母失机,骇然,慌忙逃去,唯恐不及,担心遭擒受祸。胡小洁、雪云得脱,来见白玉素,早已为方才情势吓个不轻。雪云道:“俩妖婆太是可恶,当利剑取命。”俩圣母闻“取命”,吓破了胆,哪里想死,活了成百近千岁容易吗,急急乞命求生。白玉素喝问:“可服我?”二圣母道:“心服。”白玉素道:“如此,那本仙姑就发一回慈悲,留你俩贱命。但是,从今往后得在我明月洞侍奉。若见贰心,定飞剑取命。”二圣母道:“只要活命,甘为奴使,一定周到精心侍候好仙姑,绝不敢生异心。”白玉素道:“这才好,但还要取消‘圣母’名号,因为你们承它不起。”二圣母道:“定然。”自此,金树圣母与金桃圣母在明月洞侍奉白玉素,更“圣母”为“媪”、“妪”。后又招降无极洞、神威洞两处妖怪,使听命于白玉素。这里还要表一表剧妖正身,那无极洞之黑风大王为黑牛成精,其麾下的刚烈将军是一白猪精,者罗先锋是一黑猪精,左将军共由是个黄牛妖,右将军乌龙是个乌骓马妖。神威洞的豪大王是个驴精,杰魔王却是骡精。今皆臣服于白玉素而为之效力。只捉摸不透,新主子出道不久,修行未长,何来那么大的本事?未知诸多机缘巧合,天赐造化,也另在于白玉素与生俱来的不寻常悟性。

要说白玉素该平静无虑了,但是一波事平那波又起。在卧龙山南面有处翠薇山,山中有一灵仙洞,住着一伙妖精。当家的自号金圣狐王,名叫令狐德(“令狐”取“灵狐”之谐音),统翠薇山所有种族,大小精怪。这金圣狐王老伴早逝,遗有一子一女。却道这狐王的女儿,名叫令狐媚,得父亲真传,精数许神通,也不是个善碴子。一日,闻北面卧虎山出一白狐仙姑,道艺非凡,便往拜访。令狐媚与白玉素略较道法,相形见拙,自愧不如。白玉素坦诚待客,并与令狐媚结拜为了干姐妹,更是无话不说,将自身经历全部讲述。二人从此相往来,久而火热。白玉素全失防人之心,很是信任此义姊。更与令狐媚观看那本令自己现在不敢说高深莫测但也绝不同寻常的玄经——《太阴玄通大法》。谁知令狐媚见书起歹,以借阅为由归山不出,更别谈所定归还之期了,欲占玄经为己有。白玉素生疑,往灵仙洞索要。令狐媚完全露出了自己的尾巴,暴真实嘴脸,不仅赖账,矢口否认拿人玄经之事,还仗手下有一班强兵,竟然道白玉素无理取闹,蓄意犯境,示以武行。白玉素大怒,仗艺大闹翠薇山,勇闯灵仙洞,打散众小妖,生擒令狐媚。追回玄经,临行断了令狐媚之尾以惩罚。

时值金圣狐王外出访友,而狐子令狐钧携新妇胡英儿去游海中仙乐山未归,一个令狐媚岂会抵挡得住白玉素。惹火上身,致家遭此祸,活该倒楣。白玉素索得玄经,刚去,令狐媚的嫂子胡英儿回归。这胡英儿本是芙蓉山金儿洞的洞主。赶一日,令狐钧外头混朋友,偶过芙蓉山,恰巧遇着胡英儿。胡英儿见令狐钧相貌较好,加之同种,相中了。自家本领强过他,便将令狐钧拿到了金儿洞,逼令之与自己拜堂成就夫妻。她倒是心里美了,可令狐钧却暗道晦气。因这胡英儿变出的人形,之生相极其丑陋,又完全一家悍婆,对部下严酷暴戾。小妖们背地称她“黄毛妇”。自己将来也会吃受同样的气,受她管束,令狐钧自然不顺意。打算将这胡英儿领到翠薇山,暗地让父亲和妹子替自己将这“黄毛妇”收拾掉,省门心思,脱出晦海。听丈夫一说要领自己到翠薇山,胡英儿当然愿意,拜了公爹,这门亲才算名正。金儿洞做了安排,胡英儿随令狐钧可就来到了灵仙洞。令狐钧认为这下可好了,谁知事与愿违,倒楣帽子实实扣在头上。金圣狐王令狐德同胡英儿一聊,方知胡英儿之父叫胡阿金,而胡阿金与令狐德早在五百年前便是磕头把兄弟,只早年他们在南赡部洲立地盘。后因上天玉皇大帝遣下一十八路天兵天将扫荡部洲各方妖魔,两狐携家小外逃,遁来海外,却不约而同到在这福来洲上。可惜,之间并不通晓信儿,各自一方在南北。后来胡阿金故,胡英儿掌山。胡英儿与令狐钧定过娃娃亲的,今偶成合,倒教令狐德了却一桩心愿,自然心情舒畅,高高兴兴好一番庆贺。可就苦坏了令狐钧,追悔不迭。

令狐钧与胡英儿外出游玩,只因父命难违,带妻是不得已。玩了几天,也无乐子,怏怏而回。却在半途中撞上了方离开翠薇山而回奔卧虎山的白玉素。令狐钧大惊:“世上还有此美丽的妮子,真个天仙、尤物也。”心荡气浮,失魂丧魄。找个借口,言要上一趟扫帚岭看朋友,便摆脱新妇,暗地尾随白玉素下去了,想要窃香沾玉。而胡英儿蒙在鼓里,丈夫的心思她又怎知,信以为真,自先返回了灵仙洞。可到家一看,景象狼藉,大惊失色。知出了事,慌忙处理。听小姑子述了原委,“黄毛妇”大发雷霆,叫嚣报恨。遂点了三十名小妖,用了引导,杀气腾腾直趋卧虎东山。

却道那牡狐令狐钧,一路尾随白玉素到了卧虎东山。恰巧,白玉素由于行路匆匆,头巾为风吹起,坠云头落地之间,巾为树枝刮住。待摘之间,令狐钧空中赶将下来,由后伸臂将白玉素拦腰抱住,口吐淫词,并把嘴往前来送,欲亲一个。白玉素大惊,一晃身。令狐钧未料无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白玉素脱身一边,甩脸看,却是个一身不带正气的“公子哥”。怒极,喝道:“色胆包天的贼子,何敢在我家门口放肆,非礼本仙姑?纳命来。”探掌就打。令狐均忙起臂应付,嘴里仍然不干不净。惹得白玉素连发几势,便将令狐钧打翻在地。这时,胡小洁、雪云闻声赶至,将令狐钧绳捆索绑,拖进明月洞。白玉素当即审讯,当得知令狐钧是灵仙洞的人,且更是令狐媚的哥哥时,前恨新怨加一处,责令前来值日侍候的豪大王与杰大王将牡狐拖到洞外,狠狠施以一百皮鞭。令狐钧受挞,不住叫骂,其中有对二大王的是“定要你们得报应,断子绝孙”。杰大王骡精,怀疑是讥讽自己,因为他这一种是没有生育能力的。顿时大怒,同豪大王一咬耳朵,弄了把小刀,把此牡狐当场给骟了。“也让你断子绝孙,”杰大王恨恨骂道,幸灾乐祸。事毕,回报白玉素:“那小子一百鞭受过,请仙姑验刑。”并未言及阉令狐钧之事。白玉素未察,道:“一百皮鞭足以让他铭记在心。远远扔之,由其去吧。”二大王领命,将令狐钧丢到山外,不再做理会,头不回去了。

令狐钧浑身血淋淋躺在地上,说昏迷尚还保持二分清醒。偏赶胡英儿带众至此,发现了令狐钧。见那模样,胡英儿大惊失色,也倍是心疼,慌忙进行抢救。令狐钧见亲人在眼前,大觉委屈,儿般哭泣,诉一大堆苦,道了身残不全之“经过”。他说是路遇白玉素,对方见自己英俊,遂起了淫心,欲野地苟合。他令狐钧是要脸知耻的人,自是不允。惹得白玉素立即翻脸,施毒手致自己如此模样。

胡英儿听说丈夫给人阉了,当时一蹦多高,“哇哇”怪叫,简直要气疯,“这还了得,他给阉了,我们往后还怎做夫妻?教俺从此受活寡,日子怎熬?可恨的白玉素,必不饶你。”让几名小妖将令狐钧送回灵仙洞,自己率余众气冲冲上了卧虎山,直寻到清风林边明月洞前。二话不说,只冲入洞府,见家什就砸。白玉素不明情由,见对方来势汹汹,大吃一惊,忙向前挡阻。

胡英儿叫问:“这里的,哪一个是白玉素?吃了熊心吞豹胆,不但闹我灵仙洞,打伤我的小姑,居然又阉了俺老公令狐钧,情殊可恨。账现在就结,你速上前来吃刀就戮。”言语同时,将掌中朴刀一口不住晃动,而那面目狰狞可憎。白玉素上前两步,走近道:“这位姐姐,且请息怒。问一下,你是哪个,怎样称呼?俺便是白玉素,有话慢慢说。”胡英儿闻面前者便是白玉素,眼珠子瞪得圆了又圆,几欲爆出。叫道:“原来你就是白玉素。咱们之间没甚好讲,纳命就是。”擎刀就剁。白玉素闪避,劝其且住手,将事情好先摆明白。可胡英儿哪里肯听劝,一意报仇,左一刀,右一刀,刀刀施绝,不留情半分。惹恼了白玉素,道言:“好可恶的东西,何至于这样无礼,本仙姑岂是肯挨人欺的。看来须与你一回教训。”也不再问对方什么,身形疾动,与胡英儿一场恶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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