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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龙山

夜空,繁星点点,明亮异常,天边几颗星辰陨落,划出各自残留的轨迹。巨大的圆月泛着光晕,几片浮云飘过,蓝色的极光波动,箭鹰的鸣叫不时从远处传来,风轻扫着积雪,崖顶格外平坦宽阔。

维特疲惫的倒在峰顶,仰躺着望着夜空,大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清新的氧份随着空气深深灌入肺泡,伸缩,过滤,容入心脏,跳动中,血液穿行,流遍全身,经过大脑,无尽清明,体力缓缓恢复。

这时山崖另一面传来阵阵龙啸声,维特惊奇,起身走去观看,崖外的景物浮现,维特愣住了。

以崖边为界线,整个雪原好似整齐的断裂痕迹。山石裸露着灰黑的岩面,下面看不到底部,被一层雾气遮挡,抬头一眼望去,维特看不到地面,因为整个视野中是一片厚厚的云层。左手边漆黑的远处云面电光流动,片刻裂天般的惊雷声传来,几只巨大的青色飞龙正鱼跃着在云层中前行,龙啸声响此起彼伏。

大量信息冲入脑中,极速的转动,氧份缺失,维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如今维特总算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立体感的地图中说特尔西所在的雪原是天空之地了。整个雪原居然在一座高峰之上。如果维特能从远方观望雪原边缘会发现周边有着古老的建筑痕迹,而维特所在的山崖更象是一扇巨大的石门。

维特平复心情,坐在崖边,从兽皮腰包中掏出冻肉干,含在嘴里润湿,细细的嚼咽着。“怎么没见到龙山呢?”,维特从兽皮包内侧拿出一张折叠的兽皮,打开,兽皮软薄却看得出坚韧,上面是一副地图,仔细对照后确定是这里,望着朦朦远方,“看来得天亮了。”收起地图,维特又吃了几块肉干后将软皮披风解下,包裹了上身,躺下睡去。

日出,天边上下云层交界处,一抹黄晕浮起,逐渐变的橘红,转向鲜红,在云层的折射下边缘散发着五彩的光芒。一缕亮丽的光柱射出,缓缓照射向周围,光线透过薄薄的积雪映射在软皮披风上。维特醒了,起身抖落积雪,将披风系在身后,日出的光芒照耀着他的脸颊,感受得到一股暖意,维特再次被眼前的光景吸引了。

只见正前方极远处,朦胧中好象有一座山峰。下面雪白的云海滚动着,一轮红日在山边冉冉升起,好象顺着山峰攀爬着。从维特的角度看,温和的光线既不被山峰阻挡,又十分贴近,好似天然的是一个整体,整个视野有如仙境,“那就是龙山么?”维特感叹,只是不再见飞龙的踪迹,箭鹰这个时间也在休息,只能听到崖后山谷呜呜的风声。

“如果雪兰姐也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就好了。”对于多年照顾自己的姐姐他有着深重的感情,总想着回报些什么。他也知道雪兰只是想看到他安稳的生活,村里养殖的鱼,鸟也已经可以自足。可自己清楚了解这些平静只是表面,当白速龙王复仇而出时一切都将危急,当年封堵洞口的猎人们是村里全部的青壮年,如今年轻人只有自己跟雪兰,其他都是老人跟孩子,希望也更多的在自己身上。

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那与龙山之间消失的吊桥,这里是除了卡姆峰顶石洞之外唯一逃出雪原的出口。在整个雪原几乎没有生物会逃过白速龙王的猎杀,维特下望低处岩面已然浮现的残留木板,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轻摇着头,维特转身望向雪原,之前在卡姆峰顶视线被山峦阻挡,看不清全景,如今一眼望去,只见卡姆峰立在整个雪原正中,周围山峦环抱,一片雪色之下,透着淡淡的朦胧。

渺小的自己真的可以与白速龙王对抗么?维特看着周围无边广阔高大的群山,想起了小时候与莫里的对话......

“爷爷,我不行。”小维特握着小骨刀的手在颤抖,惧怕的望着正前方地面一只被捆绑着不停挣扎嘶叫的野猪,野猪平躺的身形高过自己的身体。

“维特,你不是想成为猎人么?做为猎人,不管眼前的是什么,都要去面对,只有面对才有希望。”莫里大声催促道。

小维特缓缓上前,刀锋抖动前伸。

“挣开你的眼睛”莫里吼道。“看准它难屎恚忝怀苑姑矗慷妒裁矗坎荒苤旅纳丝谥换崛靡笆薷酌汀!?

小维特缓缓挣开眼睛,看着发亮的野猪眼正盯着自己,1米的距离已经可以感受到它野性粗重的气息。突然猛一嘶叫挣扎,吓得维特后退一步,担心的看向猪腿上的绳扣。

“面对,面对。”莫里破口的吼叫声轰然灌注在维特紧张麻木的神经中,他出刀了。野猪一声嘶叫,捆绑的前蹄将他踢坐在地,并没有鲜血喷出,野猪的脖颈只有一处凹陷的痕迹。

“你太让我失望了。”莫里走向门口。

莫里走出的每一步仿佛踏在自己的胸口,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不再想让身边的人感到失望。他想拉回逐渐远去的期望,可是喉间哽咽的说不出,胸口被野猪踢撞的痛楚激发着愤怒,绝望的不甘无处挥泄。

“啊。”一声宣泄的吼叫,小维特抄起掉落在身旁的骨刀,狠盯着野猪的脖颈毅然刺上,“噗”粘稠的血液扑洒在脸上,抽刀,刺入,抽刀,再刺入,重复的动作并不满足,又飞蹿到野猪身上,双手紧握骨刀,举起再刺,直到野猪没了声响很久,身上被鲜血染红,才被莫里笑着拉了下来。

后来莫里笑说那时自己的眼神连他这老猎人都觉得可怕。

崖下狼嚎声传来,拉回了维特的思绪,听出是银火的叫声,看来银火等急了,维特两指含在口中,吹响一声尖锐的口哨,抽出钢刀,爬了下去。

下山崖快了很多,攀爬时的痕迹维特也记的很清楚。他总在要求甚至可以说是强迫自己快速并精确的记住并熟悉每一个陌生的生物,环境,因为任何细节都将影响到生死,下到中间时维特望下观察状况,并无异常。

距离地面近10米处,维特飞身跃下,单膝轻跪卸力,起身。“银火你这家伙急什么?难道学会担心我了?”维特咬解着左手带扣,看向正往雪橇上拖动箭鹰尸体的银火,“靠,我就知道,你这一天没吃烤肉就不习惯了,生肉都不吃了,居然还留着。”

银火松开大口仰头呜嚎仿佛带着肯定跟喜悦。

“你叫也叫的动听点啊,多招点狼来。”维特无奈的走向雪橇收拾着行装,怎么说现在银火也是真正的狼王了,得提高点待遇,能满足的就满足吧。

收拾好行装后,维特看了看堆满的雪橇,决定反程,在银火高嚎下,四只雪狼艰难的拉动着雪橇,慢跑起来,维特也跟着跑动。

“121,121,活计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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