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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太阳升起后,姜轼命令一师搭建好井阑推到曲阜城下,二师和重装步兵分左右两翼保护井阑部队。一师士兵站在高高的井阑上,发现城墙上并没有多少守军,几轮箭后,守军全部龟缩在城墙的护跺下。

姜轼见弓箭打击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估计鲁军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中损失不少,曲阜守军不但数量少而且士气低下,便命令二师士兵架起长板铁梯往上攻。当士兵们快要接近城头时,突然响起一阵呐喊,城墙上冒出成千上万的鲁军举起大石或滚木直往长梯上砸。

二师士兵措手不及,不少士兵被砸得正着,顷刻间失去了生命。那大石和滚木沿着梯子往下滚,长梯上的士兵躲避不及,纷纷被击中。一师的士兵见状,连忙搭弓引箭,城墙上的鲁军又躲了下去。没有被砸中和第二批攻城二师的士兵见鲁军缩了回去,大喊一声又纷纷爬上梯子往上攻。

可待他们将要踏上城墙时,又被鲁军的石头和滚木赶下了长梯。如此反复几次,二师士兵损失惨重,姜轼见势不妙,连忙鸣金收兵。撤回大营清点后,姜轼又恼又愤,短短的半个时辰不到,二师已牺牲了将近一千人,伤者达二千人,基本丧失的单独作战的能力。

夕姑日间亦在城下观看了战斗的过程,他见姜轼苦恼的样子,便道:“将军,胜负乃常事,不必过分自责。我看鲁军早有准备,此间林木众多,鲁军必多有储备,轻易间不能攻克亦非将军之过。”说罢又道:“鲁国自弗涅实行变革以来,多得国内低沉民众的支持。我观今日作战之士多为城内的普通民众,非为久经战阵的军人。”

姜轼点点头,夕姑继续道:“要彻底的击跨鲁国,急切不可图也。将军不如派骑兵将曲阜周边的诸侯小国先囊括到长安旗下,这些诸侯自上次弗涅侵吞宋国后便生离意,只不过迫于鲁国兵力强大而已,等扫除其附庸后再切断曲阜与外部的联系,夕姑估计曲阜支撑不了太久的。”姜轼思索片刻,点头称善。

他找来燕枢和原钊,命令燕枢率黑衣军将归附于鲁国的诸侯小国一一的争取到长安的阵营,对于鲁国其他的城池则采取能打则打,不能打暂时放过,最大限度的削弱鲁国的战争实力。至于原钊,姜轼让他率剩余的军队严把曲阜的交通要道,不要让城外的物资运到城内,同时每日架起井阑对曲阜实行远程打击。

姜轼送走燕枢和原钊后,一面派人将在曲阜发生的一切火速告诉王子狐,一面领着夕姑到二师营中查看士兵的治疗情况。士兵们的伤势都很重,看来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治疗才能重新走上战场,约有五六百人就算痊愈也只能退役回长安,姜轼的心情很沉重。

王子狐接到姜轼的战报是在他离开睢阳的三日后,他详细研究了姜轼的报告,觉得这个鲁国的民众基础还是不错的,如果急切之见将它攻灭实施长安的新礼制,肯定会遭到不少的阻力。如何要顺利的谋取鲁国,看来要费一番心思了。

王子城跟着王子狐的马后,他见王兄接到姜轼的报告后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想曲阜的战事可能出现了意外,便向郭黾使了个眼色,二人策马走到王子狐身边。王子城到:“王兄,是不是曲阜的战事出现不妥?”

王子狐瞟了他一眼微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让那弗涅多得意些时日而已。”郭黾突然插话道:“王子,那弗涅虽然对其他诸侯不好,但他对鲁国的民众还是不错的,许多鲁国民众对他施行的推行了“初税亩”、“用田赋”等改革心存感激,对我军攻打曲阜必死力相助,而且鲁国据说征兵已不局限于贵族子弟,许多的普通民众都得到一定的军事训练,所以攻打曲阜必定有一些困难。”

王子狐讶异的看了只有不到十岁的郭黾,心中十分惊奇他竟然又如此的见识,便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才能攻下鲁国?”郭黾见王子狐并没有取笑和调侃之意,便摇着小脑袋想了一下,道:“小子不懂行军打仗之事,但知道如果不解决鲁国民心的向背,就算攻下后依然会有很多问题。”

王子狐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那你再说说该如何争取鲁民之心倒向长安?”郭黾受到王子狐的激励,脸色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王子城碰了一下他道:“王兄让你说你就大胆的说,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郭黾憋了半天,懦懦的道:“我还没想到。”王子狐一阵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好好想,想到了随时来告诉我。”王子城白了郭黾一眼,郭黾赶紧把头低下。王子城想了一下,道:“王兄,人心向背关系到以后治理的成败。争取鲁国民心不外两条途径,一是打击鲁侯在民众心目中的威望,另外就是提高我方的名望。”

“打击鲁侯的威望,可以配合我军的打击进行,指派士兵见鲁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和长安实行的新礼制列举出来,射入城内告晓鲁民,让鲁民自行选择。另外嘛,可以对曲阜围而不打,等城中粮尽时鲁民必蜂拥而出,到时我军妥善对待鲁民,让他们切身感到我军的待民之策,引来更多的鲁民,这样曲阜必不攻而破。”王子城侃侃而谈。

王子狐大喜,这是典型的攻心战,如果能顺利实施势必会兵不刃占领曲阜,但问题是鲁侯必定在城内储备了大量的粮草,如此一来时间就会拖得很久,非要过了这个冬天不可,这需要很强大的后勤保障才能保证不出意外,对整个中原地区的战局不利。

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攻下曲阜,王子狐并不是没有办法,他起码有七八种方法把曲阜攻下,但他不想造成曲阜民众的大量伤亡,给以后的治理埋下隐患。王子狐听完王子城之言后,道:“走,我们快点赶到曲阜去,看看那弗涅有何救命良策。”说罢,纵马直往前飞奔。

王子狐安排姬横领着步兵按原计划前进,自己带着近卫军骑兵和王子城、郭黾加速前行,不到三日便赶到了曲阜。王子狐的到来让围攻曲阜的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表示将会加大对曲阜的打击,以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打破城池。王子狐对围攻曲阜的将士决心大受感动,他把近卫军安顿之事交给原钊,领着王子城在姜轼的陪同下到二师的伤兵营中看望受伤的士兵。

入夜后,王子狐召集了姜轼、原钊、燕枢等到自己的大营,商议如何处理曲阜问题,他特意让王子城和郭黾也参加了讨论。燕枢利用几日的时间已经把附随鲁国的郯、鄟两国收入长安囊中,并完全切断了曲阜与其他地方的联系,曲阜已成孤城一座。

王子狐让王子城把他的想法告诉众人,姜轼等有些汗颜,他们只想着如何把曲阜攻下,很少想到以后之事。但他们同样也担心战线拉得过长,后勤保障成问题;鲁国旁边还有齐国这样的一个大国,这是个不容忽视的因素,上次睢阳之战齐侯就曾派出过部队参战,这次他是否也会来救援还是个未知。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现在把曲阜团团围住,鲁民不能出外耕作,如果战斗持续到明年开春,肯定会误了一年的农时,长安又不能对归附的鲁民置之不理,这不但会加大长安的负担,同时也会应生活的下降造成鲁民对长安的不满。

王子狐想起墨繇曾在曲阜内安插有墨家子弟,如果能让他们在内部造成对鲁侯的不满势必会加快破城的时间,但此刻曲阜已被层层包围,与他们的联系不上。这些墨家子弟是原来在齐国的墨术安插的,可墨术身份暴露已遁入蒙山,不知道婴鼓与他们联系上了没有?王子狐考虑了一下,让姜轼派人深入蒙山,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婴鼓他们,让他们尽快来见自己。

至于攻打曲阜一事,王子狐命令各部队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进行,等待时机到了再说。安排好这些事情后,王子狐一连几日都带着王子城和郭黾四处巡查,几日下来后,王子城和郭黾觉得战事已没有多大意思,不是很积极的陪着王子狐到处走动。

王子狐肚中暗笑,这天晚餐时分,他正想出言调侃,王子城很认真的对他道:“王兄,这几****在军中略有所悟。”王子狐大感兴趣的道:“哦,说来听听。”

王子城道:“我想过了,等我长大时,天下的战争都已让王兄打完了,我就会变得无所事事。我想身为大周王室之子,应该为天下民众做些事情,你说对不对?”

王子狐喜道:“王弟,这个天下很大,大到你无法想像,战争是永远不会结束。不过战争只是迫不得已的手段而已,如果能够不战而胜,那是最理想的事。你想为民众做些事情的想法很好,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王子城道:“前些日子燕枢已经把附随鲁国的郯、鄟两国收入长安囊中,但尚未派遣专门的治理人才,我想和郭黾去帮忙治理,一来可以为郯、鄟两国的民众做些事情,二来可以积累治理天下的经验。王兄你意下如何?”

王子狐心想现在鲁国的战事未了,这两个地方不但靠近鲁国,离齐国也不远,有很大的危险。正在沉吟当中,王子城道:“王兄是不是不放心将这两个地方交给王弟我?”

王子狐道:“不是王兄不放心你的治理能力,而是担心你的安危。既然你提出了要治理这两个地方,王兄就把他们交给你,同时派近卫军骑兵给你,不过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王子城见王子狐答应了他的要求,高兴得饭也不吃了,出门去找郭黾把这个喜讯告诉他。王子狐望着他的声音,苦笑着摇摇头。

第二日王子城即与郭黾在近卫军的陪同下到了郯、鄟两地,他们一到那里一看,顿时傻了眼。这两个地方小暂且不说,这里的土地贫瘠,民众稀少,如果不下大力气很难有所作为。

王子城想起王子狐的话,狠下心来决定不把这里变个样子绝不回去。他命令近卫军先把这里的民众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可用。同时让近卫军挖渠引流、烧山劈田、整饬农具以待来春。他经过几日的调查,发现这两个地方其实还是不错的,两地相隔并不远,而且处于蒙山和沂山交界的开阔处,如果经营得当,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成大周东部的交通要道,发展商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此,他派人让王子狐给他调些工匠来,决定开窑烧瓷,同时把已在长安基本成熟的造纸业也在这里设立东部基地,开建贸易市场。王子城的所为使得郯、鄟两地日后成为了东部的贸易中心,这是后话。

王子狐本没想到王子城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动作,他细看了这两地的地形后,觉得王子城的想法相当不错,便派人让离祜调派些人手给王子城调用,另外他把煮海为盐和引海晒盐的的方法告诉了王子城,让他发展盐业。

不过这盐业在历朝历代都是属于暴利行业,王子狐不想让官府垄断以免滋生腐败,亦不愿落入其他商人手中使之成为干扰官府运行的利器。王子狐权衡再三,决定这盐业还是由墨家子弟经营,一方面可以避免上面的不利,二来可以使墨家子弟的经费充足,更好的履行暗中监督。

王子城在郯、鄟两地如火如荼的开展着建设,但王子狐在曲阜城下却毫无进展。现在曲阜已完全与外界隔绝,一军的士兵们每日里吃饱饭没事可做时就会爬上井阑上,互相比赛谁射杀的鲁军多,倒是给军中培养了不少神射手。

鲁军也越来越聪明,他们把城头护得高高的,长安军的打击效果越来越差。书信射了不少进城,可由于城高门闭,里面是什么情况王子狐等人一无所知。他在焦急中终于盼来了婴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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