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万物好眠时。
石窟的门缝处透出丝缕烛光,我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屋内传出一声温暖和煦的声音“进来。”
我端着托盘,轻推入门,看来方才小雉已经歇息了,此刻他身着丝白亵衣,仅将外袍披将在身上,正从榻上起身,望着我的目光中几丝询问之意。
我将托盘放到桌案上,浅笑妍妍“前几日老白给了我些红茶,说是能暖脾胃,助安神,我喝着甚好。近日我瞧你有些劳累,故而适才修炼完便去煮了一壶,端与你品品。”我轻咳了一声,心下还是有些不安。
“哦?红茶?”小雉温温笑着,我的心又不免再虚上几分。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咳咳,我着实担心小雉会瞧出些猫腻。
今日一早我从老白手中抢来那只大竹篓,背着便奔出了院门,去山下采药。昨晚的白芍给了我莫大的动力,晌午回来时已是满满一竹篓的草药,我大方的分给老白一半,老白只是抬了抬眉角,没多言语。
之后我便往返于院中一桶一桶提着清泉水,许是老白没见过我这般辛勤,不免讶异的皱眉将我观望,我有些忐忑,不想让他起疑。
遂把心一横,抬头娉娉婷婷狠狠白了他一眼道“看什么!今日我踏遍山脊,玩命的为你寻了那许多草药,如今身上疲乏,洗个澡都不行吗!”
老白立时似噎了只苍蝇般,面色一沉,转身进了茅屋,还不忘将门关上。
我面上矜持,心下却欢欣雀跃,老白居然也有被我白眼的时候。
谁知乐极生悲,整整一个下午,我费了两大浴桶的水,愣是没制出一枝灵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免对于昨晚那枝白芍颇为耿耿于怀,不晓得那药到底能不能吃,此番诚然不是我谦虚,经这一番折腾,对于那白芍的药力,我的确没什么信心。
可那毕竟又是自己炼制出的第一株药,强烈的试药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故而晚上修炼过后,我便奔赴灶间,本着试试看的态度,往那煮沸的壶中撒了少许,我肯定,药量不到一钱。而后,恐其味苦,我又加了两片甘草,几匙茶糖。
思踌间,小雉已踱至桌边,我拾起一只茶杯,提壶缓缓倒了多半杯,茶色红润,香气四溢,小雉点头赞了句“好茶!”便拾起杯品了起来。甫一入口,他双眉微蹙“这茶甚是甘苦。”
我一惊,忙道“哦,这茶是煮的,并非沏泡而成,故而味浓了些。”我抬眼将他一觑,继而又道“小雉若是喝不惯,不喝便是了。”
小雉却嘴角一扬,笑的甚是滋润,“这茶是小妖亲手为我煮的,我岂有不喝的道理。”言毕又啜饮了起来。
待他手中茶杯见底,我便忙与他添上。小雉问我为何不饮,我便遮遮掩掩,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茶确是我特意为小雉煮的,小雉这般,我已然很是欢喜。”
闻言小雉复又一笑,望着我的眸中深了几许,“小妖好生体贴,适才我正好有些口渴。”抬手便又是一杯。
我手中茶壶并不大,将将倒得五小杯,而小雉却是一滴没剩的喝了五杯,那眼神愈见迷离,口中喃喃“怎的越发觉得口渴?”
我望着他益发变得红润莹泽的面庞,心中有一簇小火苗在一跳一跃,看来药力上来了,望着面前小雉红艳欲滴的双唇,我心中暗暗赞叹,这药力岂止翻了数倍,果然滋补的很。
小雉轻轻甩了甩头,眼光扑朔,额间已冒出了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探身向前摸他的脉,一面好奇问道“小雉,你现下感觉如何?”
小雉抿了抿略微有些发干的红唇,眼神复又迷离至我的面上,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继而长臂一伸,将我一拽,我便头重脚轻的栽入了他的怀中,脚下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木椅,我却无暇顾及,只惊骇于小雉那似喝了几十坛陈酿般醉人的神色。
他面庞骤然期近,口中喘息火辣辣的喷薄在我的发迹耳根处,一双手臂紧紧将我圈于怀中,隔着衣料我尚能感受到他身上似燃烧般的炙热,一颗小心肝忽地不由自主噗通噗通乱跳了起来。
我倒在他的怀中,他那半披的外袍不知几时已滚落在地,徒留下前襟微敞的亵衣,半羞半闭的掩着那精炼的胸膛,我一时气窒,竟伸手探进了他那亵衣里,触手一片滑腻温暖。他却身形一顿,抬起迷蒙的眼细细勾勒起我的面容。
我忽然觉得有些口渴,舔了舔半干的唇。他眸光一闪,瞬时欺身将我压在桌案上,慌乱间,我拨翻了托盘,茶壶茶盏呼啦啦碎落了一地。
我圆睁着眼,甚是不解的打量小雉,他薄唇阖动,喃喃自语,我听不甚清晰,隐约看那口型,像是个“书”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莫不是补过了头?害他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他此刻该不会是将我当本书,摊在桌案上准备翻看吧?
我正待思踌,一道白影闪了进来,一把将小雉从我身上抓起。
唔,原来是老白。
他将小雉放躺在床上,随即搭了小雉的脉,只见他眉头越锁越深,忽而起身将一根手指在茶壶碎瓷中一探,复又在舌尖一试,啐了一口便急忙忙转身出了去,出去前还不忘施了个法障,将小雉困在床榻间。
老白这一来,我心里顿时有了底,于是立在床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床榻上的小雉厮磨呻吟,不知为何,我觉得他此刻十分迷人,那亵衣几番揉搓后,已将他的胸腹暴露无遗,我不禁又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不一会老白便端了碗药进来,看看床榻上小雉的模样,再看见我时就似见了个十分碍眼的物什,将我一脚踢出了石窟,末了还将门死死的闭上。
我拍拍衣襟站起身,心下有些愤愤,老白怎能如此霸道,小雉这般迷人风姿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还没来得及细细品评一番……
回到我的洞府内,我暗自琢磨着何时再给小雉灌些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