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总在追求饱满的细节。当这样一个偶尔的细节成为开头的时候,沉醉其中了。
挤走由酒精浸泡的热闹,黄昏时沙漠上惊现出想要的开始。一丛丛尚未成熟的野草或茂密或冷漠地挡住夕阳的目光,远处浸过酒的肆意的笑声砸在冷清的沙上,颤颤地漂浮在让雨洗过的草上,有软体动物的踪影留在沙上,内心有些恐惧,某种诱惑的感觉痒痒地挠着。总要留下些什么,起伏的山峦在夕阳抚摸下人便有了困意,有了莫名的冲动。抵抗诱惑时恐惧便成了助纣为虐的理由。
在夏日的晚上,软软的沙子将人的内心散落的东西一一收拢,挤压在某一个脉动的地方。将你埋起,用沙子在这无人窥视的地方。沙纷纷扬扬地传达着一个人内心抗拒了许多年的压抑,那将会有很多人为此伤心死去。幽幽的话语顺手随意掘起的沙坑坠落,沙细细的、滑滑的,握在手心里是硬的感觉,随着夕阳的告别增加着什么。
远处肆意的笑声刺激着冷的沙漠,渐渐有了不合时宜的暖意。总有伤情的人在无缘地伤心着,夜的黑怎么能懂白天的白。夕阳走了,影子便扑向了祈盼的人,沙漠在夜里的魅力只有那个人知道。这是一个细节,饱满地回忆起昨日的散落的碎片,细节串起来便成了风景,人往往陶醉在自己的风景里。
埋起来的是沙子,用沙掩埋飘在风中的东西,也许是开始,也许是结尾,而细节是掩埋不住的。
谁是魔鬼。树枝折断成笔在沙上写些什么,想写的早用时间写了,可是仍然不能辜负了细节,不能辜负了几千几万个如沙一般的日子累积起来的东西。
雨是天空的使者,与沙的亲密总也抵挡不住某种隔阂,沙无边无际地蔓延后,抑着风的诱惑等待雨。
也许,沙与雨是同类,因为同类,无论沙是怎样地在日复一日的风中张扬,也只能如此。而雨则是那样的随意,它随着云,跟着风走着,它是有脚的,雨的行走伤着多少企盼它的心。
雨是沙的精灵,在沙的心里,雨的青春永远都是玫瑰色的。而这样颜色的沙只是观望者,痴情的观望者。玫瑰不属于沙漠,沙漠只是它青春无辜的守望者。
夜色将沙漠罩了起来,雨在沙漠上沉默着。玩沙,需要的是一种心境。那个人需要细节,也在沙中消化着细节。
笑声渐渐在夜色中睡了。
夜晚的沙漠总有一丝恐惧诱惑着,离开沙漠,在沙漠边缘听夜色中的蛙鸣。不知道那种被浸泡过的热闹怎么也包裹不了个别的冷,而蛙鸣则留在了某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