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马车渐渐停下，添福是晕着的，被人抛到路边，杨杰与花苟，汪泉三人同行至一农户家中。里面没有人，是汪泉与花苟事先准备的地方。
“老爷近来安否，我等不常在身边伺候，请老爷保重。”等他们这么说完，杨杰叹道：“每见一回你们都要来这么一套，下回免了罢，听多了也没个意思。”
“是，老爷。”花苟与汪泉一低头，又笑了。花苟抬了头道：“老爷，您说要布眼线，这确实难为。汉阳不比沔阳，除非咱们把汉阳的小坛会归到沔阳下面。”
“难为便不可为吗？”杨杰擦了擦椅子面，还是很干净的，于是放心坐下道：“尽量，能做到哪样便做到哪样。”自己斟了杯水，喝下去抿了一抿。
“老爷，沔阳的小坛会就快成为汉阳的从属，以后再帮恐怕会有问题。小的目前也只是码头外事的管座。根本未能有真实权利，有些人调不动，有些事儿自然办不成。”花苟将自己的情况道了出来。
汪泉看了一眼杨杰，见他愁眉深锁，小意道：“老爷，小的在查您身边人底细时，发现了些问题。这几日您办大礼，小的也有耳闻，目前应该不会缺钱。小的只有一事相求。”
“你查我身边人？为何？！”杨杰转过头去，正面对着汪泉问道。
“不过是因福安的事发了后，秋实吩咐小的办的。老爷，不是您的意思？”汪泉道。
杨杰仔细一想，这些倒是要紧要查的，秋实确实是个拾漏补遗的好手。点头道：“我的意思也是如此，没料到你如此勤勉。求的事儿先不谈，你把我身边的人查了一番，发现了什么问题没？”
“其一，添福，有福，多福，添福为太老爷分派的眼线，但其又提供给黄州杨家三房消息，通过咱们的小坛会中转。还有一家暂且不清楚，只是疑点较多，目前难以查找。其他二人无疑。”汪泉先说了添福的问题，杨杰点点头，只是没料到添福还是个多面卧底。
汪泉再道：“福安确实是老爷的人，联络方式不清楚。大概可以归结为每次出去采买时经过的店面铺子等地方，小的查了近三个月福安所去过的铺面，每次必去的有四家，其中有2家正是有汉阳的主做的营生，但并未有发现与太老爷之间的联系。”
“很好，看住他最要紧，不过汪泉，咱们这些联系的方式都有些太过明显了，有何良方解决？”杨杰正听他提到了联系方式，便想尽快敲定个方便的。
“这好说，老爷，您已经掌握住了沔阳大半的商号，只需要挑选其中一家，稍做些变动，即刻可以启动了。像‘朋客居’这样儿的，不是里面人根本不清楚。”汪泉停下来，杨杰点头应了，觉得这东西不错。
汪泉便接着道：“其余人等并无不妥，只有负责花草的素雯姑娘有些不妥，期间曾用鸽子往外传过消息。应该是未成功的，那鸽子怕是被人或物猎了去。没再查到她传过二次消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应是杨家大房大奶奶的人。”
杨杰心里明了，既然老子派了人来，那个直接给人的大奶奶怕也会派人，幸亏只是负责园艺的丫头。
问了些细致的，传消息的时候正是做月饼时，看来这大奶奶还挺不放心的，还是派了人来盯着。
“这些我知道了，回去便多买些丫头来，这个寻个由头塞出去就是。”杨杰捏着下巴，眉头拧住，“我接手的东西都不是自己个的，那些地契什么的虽然都在我手里，但族里要收回去，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可。
那些东西我不会过多的经营，里面的事儿自有人打理，我不过是名义上人而已。所以我打好了主意，这些子东西，我打算全掏空了，变为自己的。”
“老爷，使不得罢，被人知道了，您很可能被清出族谱，永远成为罪人！”汪泉才听了这想法就吓到了，自己这个老爷可真是胆大包天的人物。
“有些时候不行险棋不可活整盘棋！”杨杰叹了一口，转了口气道：“家中纷杂的事务不会让我安心走下去，一等他们哪个有了空，我没了用处，这所谓的宗子等等还不是一句话儿就没了的。”
“弃子！我不过是暂时有用的弃子而已，你等可明白？家族于我不过是拖累而已，不必为了个拖累而自取灭亡。”杨杰摇头而叹，他也算是要发泄了，越是看着眼前风光，越是想到了以后的凄凉：“我若不自己做打算，将来还不知是个什么模样儿。”
汪泉，花苟都是一副惶恐的模样，站起身小心此后着。等杨杰叹完说完后，两人对望一眼，花苟道：“老爷，您真不去管家族的事儿？这……以后的骂名可不好听！”
“不管，我哪有那么伟大，人家想着利用我，炸干了价值就弃我如草，我还为他们做打算！这，我又不是杨家大傻子！”杨杰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不用多问了，想办法就是。这些东西懂了个大概便可，问那么详细做个甚子用？”
“是，老爷。”花苟整个人严肃起来，对杨杰施礼道。
“老爷，事有可行，若真要如此的话，您先必须损失些钱财，不知道您愿意与否？”汪泉一边惊讶与杨杰的决心一边盘算着为他打算，他报仇之事都指望着花苟，而花苟却被杨杰收拾得非常伏贴，理清了这一层，他也就卖力起来。
花苟眼珠一转，一拍手道：“哎呀，不亏是军师！这事自当如此了！”杨杰正迷惑，花苟马上道：“眼下沔阳的会务里有大半赚钱的被汉阳这边吞了，会里的老大们都惊了，只允了我们若是出得些钱应付会里的开支，或者找到生意源头，这会里的会务管事一职便于谁！”
杨杰听得后哦了一声道：“你们这是想使些钱把会务管事弄到手？”想完后随即摇头道：“舍本逐末了，给钱不如开源，既然找到生意源头也同样可行，为何不选第二条？”杨杰明白，这黑社会的生意源头是最好找的，给钱真不如找这个，又花得来。
汪泉却道：“如何找？沔阳几个码头上的小工们已经被人接了手去，连着卖人去南洋这宗大头都没了。如今会里好几百人张口要吃食，还不晓得从何而出。”
“这个容易，你们可明白保护费？！”杨杰舔了舔唇，笑得挺坏。两人摇头不知，向杨杰请教。杨杰想了一想，这东西扰民，他便改了一改道：“比如哪家哪户出了事故，需要人护着保着，哪家有钱人怕被绑架，怕事，想有些好手护着，这可都是你们的强项，要钱就去！也比闲散着好得多罢。这便是保护费了。”
“老爷大善，此法妙啊，如何以前无人想过？可老爷，这一项怕还是救不得会里，但至少能保一保了。”汪泉眉飞色舞，心中更觉得自己报仇有望了。
杨杰又一想，这东西还多着呢，最最赚钱的赌场，这东西可是圈钱的地方，弯起嘴角，杨杰卖了个关子道：“你们先靠着这个上了位子，之后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圈钱的好法子，把位置稳固下来。以后的事么，还不好办了。”
“老爷，您是咱们的救星了，只是另一法子比这个‘保护费’还好？”花苟有点儿不相信，摸着脑袋道：“小的这一条也想不到，老爷却是几条几条的往外倒，怎的有如此大的差距？”
“此法么，沔阳也不是没有，便是赌之一事。”杨杰握了握拳头，“可爷我有新鲜的玩法，保管其他人都不会，都不懂。”杨杰把心里所知道的赌法梳理一回，只要把其他赌场都挤垮了，然后再将所有赌场合为一大家，这钱还不似流水的进。有了钱有了家底，被人弃了子，也是颗可以自行再成一盘的子。
汪泉，花苟面面相觑，实在想不明白杨杰要如何，汪泉只说道：“老爷，您有这法子最好，现在沔阳的赌场也都是汉阳那边派人来接管了。”
“嗯，时日不早，我们就此分了罢。”杨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太阳，似乎快要朝西偏了。
“老爷保重！”花苟，汪泉施礼而退，留了三四人，将喇叭，添福拖上马车，赶着车儿到了城门口才走。
等人都走了，杨杰对着喇叭轻轻的推了推，待他醒了再去弄添福，杨杰煽起自己蒲扇大的手掌，一叠儿三四个下到添福的脸蛋上。这耳刮子打得舒坦。
“大少爷……”杨杰停了下来，忍住笑意道：“去外头赶车，都是你等没有用，咱们一身的钱财都被人搜刮了去！”说着便把添福赶了出去。添福一身的钱财都是被搜刮了，喇叭与他可没人敢做。
喇叭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疑惑地朝杨杰看过去，杨杰笑道：“刚才的事儿对不住了，他们不认识你。是我的人，放心！”
喇叭才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拳脚道：“老爷，喇叭的身手不好，等这一回回去，一定要找那个武教头好好的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