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这是笛卡尔终其一生都在实践的至理名言。这位在寂静孤独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的智者,可以给你很多启迪。
笛卡尔所处的时代是人类文明史上最激动人心的智力财富喷薄的时期之一。费马和帕斯卡是他在数学上的同代人;莎士比亚辞世时笛卡尔二十岁;笛卡尔比伽利略多活了八年,笛卡尔卒年牛顿八岁;密尔顿出生时笛卡尔十二岁;血液循环的发现人哈维比笛卡尔多活了七年,而当奠定了电磁学基础的吉尔伯特去世时,笛卡尔七岁。同时这个时代还是大仲马笔下《三个火枪手》等小说中所描绘的斑斓的世界。笛卡尔毕生从事其事业的基本疑点是:我们如何理解事物?还有,也许是更重要的:要是我们不能确定地说我们知道点什么,我们又何从发现我们可能有能力理解的那些事物?正是这种贯穿于笛卡尔一生的怀疑的习惯,不仅仅使得他比同时代的大多数人都能更加深刻地理解问题,而且创意不断。
怀疑的精神是笛卡尔不断进步的重要源泉。十四岁的笛卡尔,就开始直截了当地对所谓的证明和诡辩逻辑提出疑问,而决不因为是权威的东西就接受。二十二岁那年,他认识到了他过去从未认识到的事情:如果要发现真理,就必须首先完全抛弃从别人那里得来的观念,而依靠自己的头脑孜孜不倦地探索,给自己指明道路。从权威那里接受的一切知识都必须抛在一边;所继承的道路和智力观念的全部结构都必须毁掉,唯有人类理智中原始的、世俗的力量,才能把它们更永久地建造起来。笛卡尔终生保持着一个习惯:当他想要思考时,他就躺在床上度过他的早晨。这些在孤独的怀疑中度过的漫长而安静的早晨,是他的哲学和数学思想的真正源泉。
古今中外,怀疑的力量都同样让人惊呼神奇。早在我国南北朝的宋代时,人们就早已习惯了使用朝廷颁布的历法来安排农时耕作。但天文学家、数学家祖冲之在实践中大胆怀疑,发现历法上的节气,与农民的耕作时间不相符合,他经过实地考察,证明了历法上的错误,并编制出新历法《大明历》。清朝大学问家戴震,在少年时读四书五经,就敢于怀疑塾师对经书的解释,指出其中不合理的观点,后来成为“乾嘉学派”的代表人物。达尔文大胆地怀疑当时流行的人类起源的“神创论”,经过艰苦的考察和研究,提出了“生物进化论”。怀疑代表了一种对于现实存在所具有的不确定性倾向。这在科学活动中,表现为对传统的概念、学说、理论在新的条件下失去信任,对其重新进行审查、探索的一种理论思维活动。怀疑产生于人的认识中的矛盾,是问题的源泉,也必然是创新的萌芽。在怀疑中发现原有理论或技术的不足,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要勇于挑战权威,创新才能完成。正是科学家们的怀疑,才能有新的创见,从而有力地推动人类文明的进程。
怀疑是改变的开始,更是全新发现或发明的最常见的开端。
在我们现有的血液知识之前,盖仑的血液学说曾一度统治欧洲达1000多年,且受到教会的支持。在推翻盖仑学说的过程中,塞尔维由于发现人体血液的肺循环原理而被教会处死。面对这种现实,科学家哈维没有盲从,也没有却步,而是投入到挑战权威的战斗之中。
为了有力地驳倒权威,他第一次把数学引进生理学研究,对血液进行了计量实验。根据测定,他做了这样的计算:每一次从左心室中流出来的血液,大约有2盎司重。如果一个人每分钟心脏跳动72次,那么在1小时内,就从左心室流出了8640盎司(2×72×60)也就是540磅(1磅=454克)血液。这相当于一个人体重的3倍!而就盖仑学说而言,其结果应该是,每20分钟就要从心脏中流出相当于人体体重的血液。铁证的数字,完全驳倒了盖仑关于“血液一去不复返”的谬论。这就是哈维创立的著名的“血液循环学说”。恩格斯对此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哈维的怀疑竟是使得血液循环的发现进而把生理学变成了一门科学。”
怀疑的力量让人不断进步。我国著名计算机专家、两院院士王选面对巨大的成果和荣誉以及众多的崇拜者,却极为冷静地在《光明日报》撰文说“不要迷信院士。”王选认为,虽然年轻人应该向权威学习,要向权威的科技成果看齐,但这种学习是为了创新,为了超越权威,而不是盲目地迷信、追随和固守;迷信权威是盲目、是枷锁、是桎梏学习创新的藩篱;学习继承院士、权威和名人的成果是必需的,但应在学习中继承,在怀疑中发展。
怀疑不仅仅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方法。即使最后我们没能证明自己的观点,也一定能够对我们怀疑的问题理解得更加透彻。学知识就需要这样,我国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孟子说过:“尽信书不如无书。”意思是不加怀疑地接受书上的内容,还不如不读书。如此看来,读书的时候,就要带着一颗怀疑的心,不然就会成为书的俘虏,成了死读书。明朝学者陈献章说:“学贵质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疑者,觉悟之机也。”说的也是,学知识要有怀疑的精神,有怀疑才会有心得,进而有所发现,最终有所成就。
对权威的轻视是一种无知,对权威的迷信则是一种盲从。正是对权威的怀疑以及进一步的深入思考,才成了创意孕育萌生的起点。只是,怀疑和出众总是难的。质疑权威的同时,与之相伴的孤独感会让你感到痛苦。那近乎黑暗的埋没,无疑是一种又深又浓的孤独。这时候,你需要的美德是坚忍。若能耐得住寂寞,终会等到云开月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