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看着钱宝宝把吴忠摔出了墙外,嘴里轻哼一声,“狗男女”就愤愤的离去了,现在她的心里被怒火烧的比这闷热的夜的温度还要高。越想越气,便直奔大门去了,心想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又何必非要在这儿受这份气呢?走了一段路后,三丫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心说,这大半夜的,出去了能去哪?再说,就是走,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才能走,这样一想,她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里,整夜没睡,只要着天一亮要怎么报复钱宝宝。
翌日一早,钱宝宝一进餐厅就嚷着开饭,雷师傅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言语,挨着他坐下。倒是一旁的楚楚有些不明所以问,“相公,不等阿三了?”
钱宝宝横了她一眼,哼道,“她要不来,你还不吃了吗?”
楚楚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粗声粗气的讲话,不由一愣,也坐了下来,默默的给钱宝宝两人添饭,几人刚要动筷,却听见三丫冷嘲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等我就开饭,还真是诚心撵我走啊。”
几人抬头看向三丫时,又都愣那儿了,只见她身上背了一个大包袱,里面鼓鼓囊囊不知放了什么,她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就头也不抬的吃起饭来。钱宝宝看着她重重的把饭碗往桌子上一放,而后拿起筷子,看她夹哪道菜,他也跟着夹,往往都把三丫夹起来的菜给碰掉了。
雷师傅和楚楚根本就忘了往自己嘴里送饭,只顾看二人的奇异动作,忽地,楚楚发现钱宝宝的手腕上有一个咬痕,印迹还是血红的,显然是不久前才刚咬上去的,不由奇道,“相公,你的手腕怎么了?被谁咬了?”
“昨天晚上被一只红杏出墙的疯狗咬的。”钱宝宝看了一眼三丫恨恨的说道。刚一说完,三丫的一双筷子就迎面砸来,阿宝早有准备,一挡,那飞来的筷子便奔向雷师傅去了,雷师傅忙侧头,虽是躲过了筷子的攻击却被溅了一脸的菜汁,自语道,“怎么现在连吃饭都成了危险了事了?!”
三丫早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要发火,却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对钱宝宝笑道,“好好好,我是狗,我承认昨天晚上不该咬你。可谁让你昨天晚上在花园想和人家做那种事?我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三丫有些无奈的一摊手。
“咣当!”刚巧端汤来的小春听见三丫的话被吓的手里的托盘掉到了地上,里面的汤汁洒了一地。
“扑。”雷师傅正端着白饭往嘴里送,耳一听见三丫的话,刚进嘴的米粒就在一股气的推动下全跑了出来,弄的一桌子菜上面洒满了白珍珠。
钱宝宝被气的说不出来话,半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三丫怒吼,“你还要不要脸?”
三丫朝他嘻嘻一笑“我都被人说成是红杏出墙的狗了,我还要脸干什么?”她又退后两步,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因为乱伦被官府抓走的,因为我要私奔了。”
“你......”钱宝宝想说什么,又被三丫一抬手给制止了,三丫朝阿宝咬牙笑道,“放心好了,我不是和你私奔。哦,对了,我拿了几件衣服和盘缠。本来嘛,人家跟了你这么久,拿这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啊!不送了,宝儿!”三丫临走还朝双眉倒竖,三尸昌火的钱宝宝打了个飞吻。
三丫就在几人错愕、愤怒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楚楚直到不见了三丫的身影才回过神来。轻拉了下一旁的钱宝宝,说道,“相公,吃饭吧。”
“还吃什么吃!”钱宝宝把手中的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就走了,筷子溅起的菜汁弄的楚楚满衣服都是,楚楚噘着嘴,委屈的跑开了,剩下雷师傅看看碗里快要见底的米饭,又看看一桌子被弄的乱七八糟的菜,摇摇头,“看着这么丰盛的菜挨饿,真是浪费啊!”
一上午,雷师傅陪钱宝宝练功是练的胆颤心惊,阿宝此时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力道十足,他这个当师傅的一时竟被迫的手忙脚乱,连忙叫停,他气喘吁吁的对阿宝说道,“我说徒弟,你早要是这么练功,肯定早就比师傅强了。”
在一旁擦汗的钱宝宝凝眉不语,这时家丁小勇又慌慌张张的跑来了,“少爷!”
钱宝宝皱眉看着他,示意让他说。
小勇喘了两口气说道,“外面,外面有人送来了十坛臭豆腐。”
“我没买臭豆腐啊?”钱宝宝回道。
小勇看了看钱宝宝吞吞吐吐的说道,“他说,他说是三夫人......”
“他到底说什么?”钱宝宝不耐的问道。
“他说是三夫人给她儿子买来吃的。”说完低下了头,想笑又不敢笑。
“去去,去账房拿了银子,把钱给他,再让他把那些臭豆腐给我拿走。”
“可账房里的现银都被三夫人提走了。”小勇说道。
“你说什么?”钱宝宝一把抓住小勇的领口问道。
“三夫人说是你让她取的。”小勇颤颤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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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三丫卷了银子走钱府后,仍觉得不解气,刚巧来到卖臭豆腐的小店,就要了十坛臭豆腐让他送到钱府去,谁让那钱宝宝的嘴巴那么臭,想像着钱宝宝被臭豆腐熏的直吐的情景,三丫终于开心的笑了出来。
三丫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感觉很新鲜,东走走西逛逛,买了不少的零食和小玩意,她也不知道古代的钱究竟该怎么付,索性就好心的抓一些出来,让卖家自己的拿,有些无良商家趁机多拿了几个,她也不在意,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见她花钱如此大方,一些小贩开始有意无意的跟着她叫卖,直把她当成了天降财神,三丫再不懂,也明白这些人是想多敲她点钱,索性,一个也不理,蹭蹭的跑了老远。一看终于将那些小贩甩掉了,才长长出了口气。
又走了不远,看见很多人围了一个圈,还有人在不断的叫好,三丫好奇,便走了过去。原来是两个壮汉在当街卖艺,两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使双锤,瘦的那个用单刀,两人打的上下翻飞,煞是好看,舞了半天,两人一收式,瘦的那人一抱拳,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兄弟二人路过贵宝地,不巧盘缠用尽。有道出门靠朋友,在这儿,我给大家耍一套刀法,请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着,瘦子又拿起了单刀,刀尖上挑,施展开来,真的是虎虎生风,围观的人大声道好,三丫也跟着用力的鼓掌。
一套刀法耍完,那个端着锣盘开始计赏,一些人看见他走过来,不是把脸转一边去,就是退开几步,偶尔有几个给的也是一文两文,转了大半圈锣盘上只有不到十文钱,瘦子显然大失所望,却仍是强笑着。三丫看他可怜,从身后拿过包袱,在里面掏呀掏呀,掏出一块银子来,刚要往盘上放,觉得有些太多了,又缩回来,从里面掏了一个小一点的,抬头刚巧看到那人渴望的眼神,一时不忍,到底还是把那大块银子放了上去,那人千恩万谢的走了。新一轮的杂耍又开始了,但三丫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想起财不外露的老话,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直觉没几步,三丫就感觉自己被跟上了,她抱紧包袱,加快脚步往前小跑,却冷不防前面有人绊了她一下,三丫不备,摔个狗呛屎,包袱被扔出去老远,一些散碎银两滚的满地都是,还没等三丫从地上爬起来,身后有两人飞也似的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银两和包袱就跑,其中一个人还是从三丫的背上踩过去的。
三丫眼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抢,大声呼救,却发现旁边的人都远远的躲开了,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里流了出来,不知是因为心痛银子还是背后痛的。
终于旁边有人走了过来,把三丫扶了起来,关切问道“表妹,你没事吧?”
泪眼朦胧的三丫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但听他叫表妹,心里明白定是吴忠,一时背也痛,心也委屈,趴在他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吴忠看周围很多人都在看,便把她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茶楼,在那里三丫一口茶没喝,却足足骂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直等她骂够了,吴忠才递给她一条方巾,问道,“骂够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三丫的气又来了,一指他,“你还说,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今天我也不会落的个这个下场。”
吴忠看着三丫哭肿的眼睛和红通通的鼻头,有些无奈,“好,好,都是我的错,表妹,你别生气了。”
“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现在我一文钱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走啊?”三丫把端起的茶碗摔在了茶桌上。
吴忠看着三丫,半响说道“表妹,你还是和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鬼才......”三丫刚想怒骂他,又一想不成,还是留条后路吧,歪着头看看他说道,“和你走,去哪?”
吴忠见三丫没有反驳他,立刻兴奋起来,捉着她的手道,“表妹你和我去京城吧,我的远房表叔在那帮我找了份差事。”见三丫没有反对,吴忠高兴的说,“那表妹,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那我这回不是真的要和你私奔了?”见吴忠离去,三丫喃喃自语,静下心来,她想了很多种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觉得目前和这个表哥私奔是最好的方法。
钱府她是回不去了,回娘家,说实话,她根本不知道路怎么走,而且,万一这里的爹娘再把她卖给别人做小妾怎么办?但和表哥走也不是最好的出路,因为他太熟悉以前的那个孟三丫,接触长了,难保不被他看出来;突然,三丫纷繁的心绪中浮现了一个人笑脸,他的笑容如同春风一样把她的不安情绪一扫而空。三丫一拍自己的脑袋,对呀,为什么不去京城找龙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