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跟着那贵妇在小巷里越走越僻静,她的心里又打开鼓来,到后来竟站在原地不肯再走了,那贵妇回头看她,奇怪的问道,“小姑娘,怎么不走了。”
“我,嗯,我。”三丫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那贵妇似乎明白了三丫的相法,了然一笑道,“要不你在这儿等我好了,我也快到了,就在前面那个院子。”前着一指前方大约七八步的一个深红色宅门,便走了进去。
三丫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不禁感到心烦,这里人迹稀少,她便想先到街上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吴忠,要是实在碰不到再回来,这样想着,刚走到一个拐角,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用麻袋给套住了头,三丫一阵挣扎,却无济于事,想喊救命,叫出来的也只是嗯嗯的很闷的声音,那两个汉子扛起她紧走几步,见前后没人,就进了刚刚那贵妇进的那个院子。
两人走进院子,冲着一个站在台阶上笑吟吟的女人一点头,“凤姑,货给带回来了。”
凤姑说道,“嗯,给我绑结实了。”两人依言拿过两条麻绳将三丫的双手反剪过来捆了个结实,又把她的腿也捆好了,才撤去一直套在她头顶上的麻。
三丫晃晃头,刚适应就听见一个极耳熟的声音,“小姑娘,你还好吧?”看时却是不久前遇到的那个贵妇,此刻正双手环胸,笑嘻嘻的看着她,三丫立刻就明白自己是落到人贩子的手中了,心里懊悔极了。想自己千防万防还是着了人家的道,真恨哪!
“你这是什么意思?”三丫咬牙问她。
“没什么意思啊,想请你来做客,你又不肯,非在外面等,我只能这样请你了。”贵妇用丝巾扇扇风,不甚在意的说道。
三丫使劲晃晃身上的绳索,怒目道“你这也是待客之道吗?分明就是绑架,做这种昧良心的事,也不怕断子绝孙?”
“闭嘴!”旁边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照着三丫的身上就是一脚,还骂骂咧咧的,“臭丫头,给我老实点。”
“行了,癞子。”贵妇冷喝,“你要喝坏了她,卖不出去,我可唯你是问。”
那叫癞子的汉子似是很怕她,忙恭敬的退到一边,陪笑道,“是,凤姑。”
凤姑不耐道,“马上把她关屋去,和其他的货放在一起。六子,你去雇一辆大车,天一黑,把所有的货都装上,出城。”叫六子的人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三丫见癞子冲自己走来,忽地大声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嗯嗯。”刚喊了一声嘴里便被塞上了一条毛巾,干是瞪眼,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狗六哼了一句“哼,你喊也是白喊。”把三丫拎起来往肩上一扛便走到一个门外,麻利的开锁,然后把她往地上一摔,又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三丫忍着痛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发现这个屋子很暗,几乎没有一丝光亮射进来,黑暗中,有一个什么东西在蹭她,吓了三丫一跳,往旁边一闪,看了半天,才看清原来也是一个被绑的少女。此时她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黑暗,向旁边看去,还有两个同样被绑缩在屋角的少女。她很想说点什么,彼此安慰一下,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们也被堵上了嘴。
天就在这样在无望的等待中渐渐的黑了,三丫和这个少女紧挨着,相互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不知过了多久,耳听的外面那个叫癞子的说道,"六子,你可算回来了,赶紧装货吧,好趁黑赶路."
六子问道,"凤姑呢?"
"嗨,正打盹那."癞子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凤姑骂人的声音,"你们两个不抓紧去装货,在这瞎得得什么?皮痒了是吧."
"没,没,这就去,这就去."说着,癞子对六子使了个眼色,二人忙拿了几条麻袋走到了那不见阳光的黑屋子.叫六子的在一旁的桌子把油灯点着了,夜空下的这间黑屋子一下亮了起来.点完灯他就奔墙角的那两个少女走了过去,伸手拽起一个就往撑着麻袋的癞子身边拉,坐在旁边的另一个少女,爬过来用头撞六子拉少女的手,六子不耐,抬起一脚,她被踹坐在地上.
眼看着那女子被麻袋套上,捆了个结实,少女似是心有不甘,不住在地上蠕动,不一会儿,便没了力气.三丫心里暗自祈祷,吴忠,表哥,快来吧,再不来,她就成了人家碗里的肉了.想想也是真郁闷,自己到了这里来以后所做的事从来都没有一件是自己真正想做的,这一回好不容易自己想出来走走,却又碰上了人贩子.
来不及多想,三丫也同样被人装到了袋子里,又有人扛着她走到外面,她感觉到有风袭来,凉凉的.接着又被放到应该是马拉的车上,她感到车动了一下,还听到了马的喷气声.后来又有重物压了过来,暖暖的,三丫知道那是一样和她被装进袋子里的少女.
"癞子,走小路把货送到醉香楼后,老鸨那还欠我五十两银子,记得一并收了,带回来."凤姑仔细交待着.
"放心吧,凤姑,咱又不是第一次了."癞子嘿嘿一笑,"那凤姑,我们先走了啊."
接着三丫听到吆喝声,晕头转向中,感觉马车缓缓的向前移动了.一路上,都非常的寂静,除了那两个人的下流的对话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人说话,可以确定他们走的是小路,如果这样一直走,那尽头一定是火炕.正想着,听见那个叫癞子的邪笑道,"过了前面的那条街往左拐再走个十几步就到醉香楼,到时候咱哥俩又可以好好的爽一爽了."
叫六子的那人也笑,"不过还是要小心,毕竟前面街上人比较多."
说着马车来到大街上,三丫耳听见这里的人比刚刚多了起来,也听到了小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如果这里有人发现她们被拐,说不定会有人路见不平,想到这里,三丫使劲的蠕动起来,她把所有求生的意志都启动了出来,原本平稳的马车一下子巨烈的摇晃起来,紧挨在她身旁的少女也随之动了起来.
押车的二人见状,心叫不好,走了过来,癞子抬手冲三丫就是狠狠的一鞭子,低叫道,"你给我老实点."
三丫的身上火辣辣的痛,想必一定是青了,心中把这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强烈的痛楚使的她又动了一下,癞子又打了一鞭子,比刚才更用力,也更响.可能是太过响亮的鞭声让马儿产生的误会,它突然在街上加速奔跑了起来,一时间,街上行人的惊呼声,小贩的叫骂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危急时刻,在行人中窜出一人,虽是身穿长衫,却是极敏捷的拉住马缰,双足点地,翻身一跃,便骑上了马背,一带缰绳,马长嘶一声,一扬马蹄,便停了下来.此时气喘吁吁的六子和癞子跑了过来,对他千恩万谢,两旁的路人也都纷纷叫好鼓起掌来.
癞子从那人手中接过缰绳,道了谢便要离去,却被叫住了.他与六子对望一眼,戒备的问道,"您有事?"
那人一抱拳,"在下想向二位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她大概这么高......"癞子越听那人的描述越是胆颤心惊,看了一眼六子,六子也同样是瞠大了眼,心想,这不就下午刚捉的那个女子吗?
癞子嘿嘿一笑,摇头道,"没看见,对不住了."说着就要赶车走.此时的三丫却听出来了,这个拦车人就是吴忠,顾不得伤痛,边嗯嗯的叫着救命,一面又开始乱动起来,试图挣脱麻袋.
癞子朝满脸狐疑的吴忠一笑,解释道,"这是要卖掉的猪,怕太脏,所以都装到了麻袋里."对六子使了个眼色,二人一扬马鞭,加快了步伐就要离去.
一阵风吹来拂过吴忠的而庞,他隐约闻到了一股胭脂的香味,而这香味是从那两个卖猪人的车上传来的,真是怪了,有谁会给猪用胭脂呢?反应过来的吴忠一面喊站住,一面追了过去,终于在临街的一条小苍里截住了他们.
"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吴忠一手拉住了马,一手指着麻袋喝问.
癞子看了六子一眼,二人刷地每人都抽出一把匕首来,狞笑道,"小子,本来这不管你的事,现在,可别怪爷们儿心狠手辣!"说着二人就挥舞着匕首直取吴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