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迎春花开了谢,谢了又开,一朵朵小黄花满满地占据枝条的每一寸,那一丁点绿好不容易争的一点余地,远远看去,却只见一团的黄艳艳,绿叶被掩藏了起来。樱花的花季要比迎春花来得要晚,花骨朵正卯足了劲,一点点展露粉白的肤色,含苞待放的架势一触即发。
时间推着人走,雪天拍照的场景还在拐角处重现。沿着主干道看去,花花绿绿的迷彩一排排在靠近。杨格混在这片迷彩的中间,试图去感受一下军训的样子。那时候不免有些辛苦,九月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将眼镜框的痕迹印到脸上,直到过了冬天,才感觉这条痕迹的消退。
突然羡慕这些新生,遇上学校改革,将军训时间推迟,沐浴在春的温暖好过夏天的曝晒。关于人性化与吃苦的讨论,也在学校的论坛掀起小小的浪潮,双方各执一词。能吃苦的总是吃得了苦,想混日子的一个军训也改变不了,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更加变本加厉地堕落,军训成为一些人“苦尽甘来“的借口,杨格这样认为。
杨格走出人群,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尼玛,全是汗臭味“,但不就是青春的味道嘛?汗流浃背的记忆,欧阳打拳的记忆永远深刻脑海。
朝着Touch的方向,杨格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个寒期不见,对于欧阳的想念突破了自己的想象,好比患了病一样,渐入骨髓,她现在正去寻求那一剂解药。见到欧阳的瞬间,杨格故作淡定,以免太激动吓到对方。不料欧阳将她内心的激动全部表现,化作一整套又搂又抱的动作,最后两个人笑做一团,任旁人惊讶疑惑的眼光也无法将她们分开。好像分离了很久的朋友,话匣子一开,像倾泄不止的洪流。直到欧阳提到了易溪这两个字,聊天的节奏慢了下来,显然杨格认为这是个严肃的事情,偌不是后面知道事情真的严重,杨格觉得此刻两个人的场合,易溪这个人的名字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听见易溪出现在欧阳的家里,杨格的震惊一点都不输给当时的欧阳。
欧阳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感觉让她刚起床的心情就变得很好。她享受脚心传来的冰冰凉,从学校回到家的第一天起,鞋子就毫无用处了,可怜地被冷落在角落里,这样做似乎要把在学校的遗憾都补回来,尽管妈妈警告她再这样下去,脚要被冻掉,但是她那优美的旋转,地板传来的摩擦声,欧阳的鬼脸,就让冬天见鬼去吧,外面裹得像个粽子,在家里就要尽情释放。
过年的气氛终于淡了下来,该拜访的亲戚朋友差不多都走了一遍,欧阳这些天乖乖地跟着父母跑东跑西,今天终于睡了个懒觉,到了午饭的点才起。
“老妈“,欧阳一脸乖像。
“诶,起了“欧阳的妈妈将洗好的西兰花从水里捞起来,放到一个小娄滤掉多余的水。
“老妈“,欧阳又甜甜的叫了一声。
“诶,咋了宝贝,“妈妈忙着将胡萝卜切成块,砧板传来哆哆哆的声音。
“没事儿,叫叫你,“欧阳看着妈妈忙忙碌碌地身影在厨房晃来晃去,有条不紊。
“老妈…“欧阳将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很长。
“诶“,妈妈不知道她的孩纸抽啥疯。
“…子“欧阳在听到妈妈的回应后,迅速将后面的子吐出来,接着哈哈大笑。
“小坏蛋,哈哈哈“,妈妈从厨房传来欢乐的笑声,饭做的更香了。
这样幼稚的游戏常常在这个平凡的家庭上演,连欧阳的老爸也常常中枪。他们宠爱着欧阳,像很多父母那样,恨不得将世界上所以的好东西都搜罗回来,摆在孩纸的面前,任她一一挑选。欧阳是被宠爱,但没有被宠坏,她是邻居眼中的乖孩子,懂事又有礼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习认真又上进,常常拿着奖状,照片贴在墙上。在他们那一片算是小有名气,提到她的名字,别人就会说“哦,那不是欧阳建华家的女儿吗“,对于这件事她爸爸尤其感到骄傲。
“老妈,今天为什么弄这么多菜“,欧阳看着一盘盘美味从厨房端出来,都是硬菜,不得了。
“今天,你妈妈我的闺蜜要来“,妈妈说这句的时候显得尤为开心。
“妈妈的闺蜜?怎么没见你说过“,欧阳偷偷尝了一块,吃了好几天剩菜,肚子的激情简直被激活。
“以前小时候很要好的,之后分开了,好久没联系,巧的是我和你爸早上散步的时候遇见了她,真是缘分啊“。妈妈的心情有些激动。不忘嘱咐欧阳快去梳洗打扮,客人也快到了。
欧阳在向杨格描述当时的场景,杨格内心逐渐翻涌,她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但是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大多数人认为。
欧阳一家坐在客厅,等着12点40的客人光临寒舍,无聊又严肃地等待着。叮咚一声门铃响,妈妈像弹簧一样从沙发弹起,爸爸也跟着走到门前。开门大人一边寒暄一边走进来,欧阳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高个子男生就是易溪,叫完长辈,两个人叫了声同学。两个人认识的事让双方家长十分惊喜,说不出什么话来形容,一句缘分啊就掀开了聚会的热闹。
妈妈和她的闺蜜聊着往事,男人们喝着酒,孩纸们的事现在是顾不上了,欧阳和易溪吃完饭就躲到房间里去了,上网,打游戏,男孩子玩的东西,欧阳也有,易溪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与无聊。
当然这不能告诉杨格,瞧见她现在满脸故作淡定不开心的样子,欧阳话题一转,转到杨格身上。杨格不会告诉她,拜年的时候被亲戚叫做帅哥,被孩纸们误以为是哥哥之类的尴尬事情。她的母亲极力劝她留长头发,虽然他们一直幻想着有个男孩,但是杨格毕竟还是女孩子,这是事实。他们传统的观念,也是事实。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杨格想他们见了面之后,肯定常常见面,天啊,一个小区,老天爷开什么玩笑。杨格心中暗暗叫苦。
这不是一剂良药,这是毒药,引得杨格心里苦涩不堪。缘分这种东西,好不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