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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名侦探柯南认为抗清英雄袁崇焕该不该被杀?(五)

(袁崇焕“纵敌长驱,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种种罪恶”成立吗?)

南史公:崇祯二年冬,皇太极亲率大军打到BJ城下,这就是所谓的“纵敌长驱”,需要注意的是皇太极并未与袁崇焕正面交锋,而是绕过了袁崇焕的主力部队从遵化、三屯营一线打开缺口,然后越蓟州而西杀到BJ分歧也是由此而产生。挺袁派主要意见是此前袁崇焕多次上书提到担心后金军绕路入关,也提到过包括蓟州在内的一些战略要地兵力过于薄弱应当增兵,但是皇帝和朝廷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导致兵临BJ城下的结果不应该由袁崇焕来负责。

我:那反对意见呢?

南史公:反对意见很简单,不管是从哪里打过来的,只要是你袁崇焕的管辖范围,当然应该由你袁崇焕负责。

我:那后金军的进军路线是在袁崇焕的管辖范围吗?

南史公:这一点毫无疑问,袁崇焕当时的正式官职是“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TJ军务”,不但管辖山海关内外,还包括TJ和SD部分地区,实际上,和女真有关的一切都可以说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我:那么,这条罪名应该是成立的了?

南史公:公平的说,后金兵能打到BJ城,袁崇焕作为直接领导,当然是有责任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他手里的资源确实很难把防线上的每个点都搞的固若金汤。所以崇祯和朝廷也负有很大责任,但是同样的,以崇祯手里的资源也没办法完全达到袁崇焕的要求。所以崇祯把责任完全推在袁崇焕头上固然不合理,以崇祯没有完全满足袁崇焕的要求为理由来把责任完全推在崇祯头上也同样不合理。所以我们看这条罪名是否成立,不但要分析责任归属问题,还要注意时代背景问题。

我:什么意思?

南史公:如果用今天的观点来看,在这个事件中袁崇焕恐怕很难构的成“渎职”、“不作为”这样的罪名,但是在明朝,绝对可以构成罪名了。别说袁崇焕是前线总指挥,就是朝中的兵部高官因为前线打败仗而获罪的也不知凡几。

我:所以这一条以明朝当时的政治制度来看,袁崇焕至少不算是太冤。

南史公:接下来“顿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说的是袁崇焕保留实力不积极与后金军作战,而且还把其他各路勤王的部队全部遣返,这几句话本来应该歧义最少,但是居然也有争议。比如说有的人认为“顿兵不战”指的不是到BJ后,而是应该和上一句“纵敌长驱”连起来,意思是“因为袁崇焕不积极与后金作战,导致敌人打到了BJ有的人说袁崇焕根本没有遣散援兵的行为等等等等,但是我们还是按照我们自己的思路来阐述这个问题:袁崇焕本来就是辽东大军区总司令,到入援BJ的时候,崇祯更是任命其为各路兵马总指挥,所以结论就很明显了:他先守后打也好,保留实力也好,还是精简兵马也好,节约粮食也好,不管怎么做都是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是他完全有权利选择并执行的策略,那么当然不能以此来定罪。

我:我有个问题:刚才我们讲到“市米资盗”的时候我也提出过类似观点,我认为袁崇焕如果有权力卖粮食的话就不能算是有罪,而您是不认同的,为什么现在您又说只要是他职权范围内就不能算犯罪呢?

南史公:这个主要是因为两件事后果不同,“市米”的后果是确实导致了“资盗”的事实,而现在我们讨论的这一条最终结果是BJ保住了。打个比方说:你好心结果办了件坏事,那你也得为这个坏事承担一定的责任,反过来呢,你安的是坏心但办了件好事,却不能因为怀疑你的动机而追究你的责任。何况,袁崇焕的这几项举措也没有证据表明确实失当。还有,你要注意,讲“市米资盗”时,我只是说如果袁崇焕有卖粮食的权限,并且是在“禁止卖粮”的圣旨下达前的行为,那只是类似于“考虑不周”的错误,我并没有说一定构成犯罪。

我:对,这里面可能有粮草的供应问题,多部队的配合问题等等。

南史公:所以我认为这几句话是不成立的。

我:最后这句“潜携喇嘛,坚请入城”呢?

南史公:喇嘛作为出家人,可以相对自由的在明朝和后金所辖区域出入,而且有时候会充当非官方的使节,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崇祯怀疑袁崇焕想偷偷的带着疑似“后金使节”或者“后金奸细”混进京城。

我:事实上是这样吗?

南史公:事实上是没有什么喇嘛被袁崇焕带进BJ所以不管袁崇焕身边有没有偷偷带着喇嘛,如果真有这么个喇嘛他又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意图都不能以此定罪。

我: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喇嘛,或许有这么个喇嘛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坏人,而且最终也没有进入BJ南史公:所以这项指控当然也就是不成立的了。

我:好,到这里,我们大体上把袁崇焕死前一些相关的事情简单梳理了一下,也把明朝官方指控袁崇焕的罪名作了简单解释,现在我们先换换脑子,先揭晓柯南君开始提到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这个谈话要请柯南君参加。

柯南:是啊,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我:不过,我还得先请教柯南一个问题。

柯南:请多指教。

我:我知道柯南君参与的案件非常之多,从数量上来讲堪称世界第一,其中有不少案件的受害者都是一些坏人,而犯人的遭遇却很值得同情,为什么遇到这样的情况柯南君也一定要揭穿真相呢?我的朋友衣衣小姐曾经说过,“柯南这家伙完全没有同情心,只是一心显摆自己的头脑”,抱歉,衣衣是个很有“毒舌”潜质的家伙,不过她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柯南:用一句中国话说:我也是醉了……

我: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我也很想知道柯南君为什么总要揭穿一些确实值得同情的人呢?你不是警察,没有必须履行的职责,除暴安良当然是好的,可是你有时好像助助纣为虐啊?

柯南:……我能告你诽谤吗?

我:呵呵,这样吧,咱们也来举个例子:我记的有这么一个案件:凶手是步美的牙医,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

柯南:是的,是有这么个案件。

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杀人动机是为了给自己的哥哥报仇对吧?被杀的那个人在多年前害死了女牙医的哥哥,可是因为女牙医当时还是个孩子,所以她的证言没有被采信,杀害哥哥的凶手逍遥法外,后来小女孩长大了,但是已经没有合法的途径为哥哥讨回公道,所以她设计了一个严密的杀人计划,如果那次不是柯南君插手,恐怕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吧?杀人者情有可原,被杀者罪有应得,柯南君为什么不能保持沉默呢?

柯南:难道每个公民不都应该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法律的尊严吗?

我:可是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啊!

柯南:在那个案件中,我也是劝那位牙医小姐去自首的,我相信法官在量刑的时候也会考虑到她杀人的动机。我觉得,这才是人情,而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忽视法律的存在。

我:可是法律也难免会有不完善的地方。

柯南:是的,你刚才所例举的案件中那个死者能在杀害了女孩的哥哥后没有获得应有的惩罚,也说明了法律确实不是尽善尽美,所以那个女孩长大后要复仇看起来好像也有充分的理由。可是,哪一个凶手没有充分的理由呢?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总是迫不得已的吧?

我:你的意思是?

柯南: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侦探真正应该做的,是尽量不让那个死者杀了女孩的哥哥之后脱罪,而不是因为那个女孩有报仇的理由就听之任之。你知道道法律是什么吗?法律就是维护绝大多数人利益的规则,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你能想象一个没有规则的社会吗?

我:……我不能,我甚至不敢想像。

柯南:所以,再不公平的规则也比没有规则好,否则就会退回弱肉强食的野蛮时代了,不是吗?

我:所以,即使法律不完善,也比没有法律好。

柯南:好的太多了。

我:其实,我完全赞同柯南君的观点。我们之所以邀请柯南君来,正是基于我们了解柯南君的这种观点,而且你本来对袁崇焕完全不知道,所以我们想请你站在一个完全客观的角度,来告诉我们,袁崇焕该不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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