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去山庄不如回镖局,恬蓉一行便别了山庄的路,策马挥鞭直接回镖局了。没想到,殷天流竟然闲居镖局,恬蓉一见到殷天流满心的委屈便化作两行清泪,一句“义父”倒出无尽愁苦。殷天流笑道,“我殷天流的女儿怎么能当着众人面大哭?月儿呢?”
恬蓉脸色微变,殷天流心知不妙,但见车上躺着仍旧未醒的弄月,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叫人将弄月移至房中。才将事情始末问了个周详,虽然听得遇到了上官辉,但似乎也没什么惊讶,倒是对上官辉如此轻易地就将两人放了,颇为在意。但也没将这疑惑说出来。
恬蓉一直不放心弄月,虽然殷天流已经告诉她没事了,但在她看来,弄月一直没醒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殷天流自知在劝无用,也就不多管了。
弄月前前后后睡了十多天,才终于醒过来,刚醒过来,便被恬蓉一把抱住,抱得他极为尴尬,却终究没说一句话。
一旁的小四笑得极为诡秘,对着弄月挤眉弄眼地,弄月知道这小子又不知道在乱想什么。却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个娇小的身躯颤抖地厉害,知道她又哭了。小四是个聪明人,见少爷好不容易醒过来,和云姑娘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弄月等小四关上门后,才低声道,“你真爱哭哎!”
恬蓉仿佛被捅到了痛处一般,终于变抽噎为嚎啕大哭,哭得弄月一时无措起来。
睡了十天,这身体再怎么结实,如今也早已虚弱不堪了。弄月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抽空了一般,光起身就费了不少力气,正是丢人!
恬蓉把弄月牢牢抱住,就是不愿意松开,弄月被他弄得当真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却也就忍着她。
“弄月……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这个混蛋!”
好不容易恬蓉不哭了,弄月刚好和她好好说说话,却被冷不防她一捶打来,弄月本来浑身上下瘦的就剩皮包骨头,如今又是昏睡多日,这一捶又没轻没重的,打得他倒吸了一口,冷去,却还是嘿嘿地笑着道,“陵儿,早知道醒过来就要挨打,我还不如一睡不起好了!”
“你敢!”恬蓉横眉冷对道。
弄月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细缝,连到,“不敢不敢!”说罢,一把将恬蓉抱在怀里,“我怎么舍得不醒来?”
“对了,我睡了几天?”
“十一天,从你倒下到今天整整十一天。”恬蓉也累了,靠在弄月怀里,连动都懒得动。
“哦……都已经十一天了……”弄月故意拖长声音,“那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弄月说得很诡异,却让恬蓉冒出一身冷汗。
“你混蛋!”恬蓉一下坐起来,大骂道,却冷不防撞上弄月的下颌,弄月立刻捂住了嘴,想笑不能笑,想哭哭不出,但怎奈这撞到下颌,酸的眼睛淌水,弄得小白兔似的。恬蓉在一旁看得幸灾乐祸。
谁知弄月斜眼睥睨了恬蓉几眼,却又缓缓放下手来,悠然自得道,“若是连云姑娘的突然一击都躲不过,又怎么受的住姑娘一生呢?”
“不可能!要不你眼睛怎么会像小白兔一样?”恬蓉见弄月的下颌果然不肿不红,却又不得不信。
“那还不简单?”
说着,弄月张口打了个哈欠,果然,泪眼涟涟。
恬蓉彻底无语,“睡睡睡!迟早有一天睡死你!”
“那总比笨死好!”弄月嘴上不饶人道。
“咳咳”,门外的人见屋里总算传来的不是你侬我侬打情骂俏的声音了,才示意要进屋。
恬蓉脸上一红,弄月倒是皮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等着进来的人。
“拜见师公。”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恬蓉觉得这人真虚伪。
“嗯。”殷天流也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走了过来,携起弄月的手,拭了拭脉搏,脸上神色一沉,却没说什么。恬蓉本是一脸嬉笑,见此情景,脸色不经一变,紧张道,“义父,如何?”
未等殷天流开口,弄月就笑道,“还如何?那天被你不明所以打了一巴掌,心都碎了!”
恬蓉被说得脸色更红了,狠狠瞪了弄月一眼,“哼”了一声,转身便出了门。弄月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身子。恬蓉一听到弄月那清脆的笑声,简直头大,更是加快步子,跑了出去。
恬蓉走了有一会,弄月才止住笑,抬起头来看了看殷天流一眼,眼睛忽闪忽闪的,甚是漂亮。殷天流却是笑不出来,沉声道,“你还笑?”
“师公,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堂堂闲鹤山庄少庄主,总不能哭吧!”弄月嘴角一瞧,又是一个灿烂的笑脸。
殷天流一副无奈的模样瞥了弄月一眼,转而眉头一抬,“好,好一个闲鹤山庄少庄主!”
招来外面候着的小四,严肃道,“以后,你要更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家公子。”
小四眼珠一转,坏坏道,“公子哪里还要我照顾?佳人枕边睡,快乐似神仙!”
殷天流一听,气得胡子都歪了,一捶子打下去,打得小四“嗷嗷“直叫,“是要你保护你家公子!”
“公子武功那么高,还要我保护?”小四自认被打得愿望,嚷嚷道。
“废了!”弄月倒是说得轻巧,眯起眼睛看着小四一副呆了的神情,又继续道,“以后可不许背后里对我不敬了啊!”
小四觉得自己的眼睛好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却在少爷一张笑眯眯的脸前,怎么也不愿让他看到那涌出来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