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段唱词胡诌的，大家一看应该就明白，西施范蠡的冷饭...俺也不知道俺怎么突然想起他俩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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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金沙渡时天已尽黑，密密匝匝的大小商船停在渡口，老艄公吃过饭砸吧着土烟远远望向江面，他本不愿与这些行商为伍，今夜是没了办法，暂且过一夜。
蒙霄拿银子从老艄公那儿换了四个隔夜的粗面馒头钻进舱中。悦洛正双腿抱膝蜷在船尾，挑了帘子向外看。
“只有几个馒头，将就着吃吧……”蒙霄挑挑眉，想着丫头看样子是大户小姐，恐怕是吃不惯，但还是塞了两个给她。
悦洛愣愣地接过去，又别开了脸往外面看。眼睛处有些晶莹的光还是被蒙霄发现了，他讷讷地并排坐下，脱了袍子和上衣，掏出随身的金疮药，想给背上的伤口抹，偏偏伤到了背中央，他一手拿药，一手扭着往上抹，一不注意就撕扯到，痛得滋地吸了口冷气，这倒把悦洛的注意吸引了过来。
她正扯着馒头有一大没一搭地往嘴里塞，见他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便说：“我帮你吧。”
蒙霄先是一愣，然后自己手里的药就已经被悦洛夺了过去，她跪在自己身后把药涂在背上，清凉微痛的感觉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你背上好多疤，都是被人砍的？”悦洛涂完药一边帮蒙霄穿衣服一边问。
蒙霄正眯缝着眼睛被伺候得好享受，随口就答：“所以啊，行走江湖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事儿，保不定那天命就没了，像你这种千金小姐玩几天就赶快回家吧，别跟家里人赌气啦！”
千金小姐？赌气？悦洛身形一滞，有些自嘲地笑笑，替蒙霄穿好衣服又蜷回去继续啃馒头。
才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凝固起来，蒙霄有些懊悔说了前面的话，尴尬地坐在她旁边只吃馒头不说话，忍不住看了悦洛一眼，见她嘴里机械地咀嚼着，鼻头有些泛红，眼睛睁得大大，分明蓄着泪却不愿掉下来，却又突然开口：“我没家可回的……”
说完这句她重重往船壁上一靠：“我母亲是家大户的妾室，生我的时候死了，可爹爹却极疼我，甚至对我比对几个哥哥还要好……七岁那年，爹爹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先被抓去牢里，当夜又被杀死在狱中……”
蒙霄不知她怎么愿意袒露这些，一面想着知道多了惹麻烦，一面又好奇地听她继续讲。
“大哥独自带着我逃出家，没跑多远就被人追上，他死了……我却被路过的人救下……”
悦洛不再说话，静静望着船头的灯笼。
“救你的那位就一直抚养你到现在？”
悦洛重重点点。
“呵，你这算命好还是不好呢？”蒙霄一笑，有心安慰道，“你家原来是大户，后来你家破人亡，结果偏偏遇上的这家也差不到哪儿去吧？”他想着那帮暗卫的阵势，非富即贵，“家人已逝，记在心里就是了，多想也无益，现在这家，你倒该好好报答，别再怄气，凉了人家的心……”
“可要偏偏你发现救自己的人可能就是曾经杀你全家的呢？”悦洛截断他，双手抱膝悠悠说道，听不出悲喜的苍凉。
蒙霄彻底愣住，不曾想到这么个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小姐心里藏着这样的故事，不觉对她多了几分怜意，转念一想，真不知她原来是哪家的人，又在谁家托养至今，恐怕说出来都是响当当的高门贵户吧。
“这事儿是你猜的？毕竟若真与你家有仇，早该赶尽杀绝啊，留你一个女子做什么？”
“是啊，就留了我一个，其他的倒是赶尽杀绝了……我倒想当面问他，留我做什么……可我不敢，我不敢……”她呜咽着埋下头，她不敢，怕一问他就会承认……
悦洛伏着身子，肩膀微微抖动，隐约有细碎的哭声传来，蒙霄叹了口气，迟疑地伸出了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下……
夜风阵阵吹过，船上灯火也随之摇动，悦洛哭累了，靠在舱壁上看着远近渔船上晃动的灯笼，倒映在水中的粼粼波光，一时有些痴了，身上被吹得有些冷，倒也觉得难得的惬意和安宁，仿佛希望时光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二人相坐无言，入夜之后，水面上反倒喧哗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只没蓬的小船，灯火明亮，瞧得见上面当头坐的多是玲珑可爱的年轻姑娘，后面是个执了乐器的男子，兼做划船，每靠近一船总要攒起笑意问主人可要听曲，可多数都只从舱中摆摆手，让他们划开。
一只船划进了悦洛他们泊的位置，模样像是爷孙俩，见悦洛懒懒斜靠着，里面的蒙霄更是闭了眼休息，心道估计没戏，哪想还没靠拢，悦洛已经转过头来招呼：“过来唱几曲！”
“是，是……”那爷孙赶紧应下，很是欢喜地划过来。
“会唱些什么？”待靠得近了，悦洛已经嬉笑着打量那姑娘，面容秀丽，似乎跟她差不多大，穿的衣服有些泛白褪色，但还干净，那爷爷放了桨，捧过柳琴拿着拨片试了试音，赶紧对孙女道：“快快，给公子瞧瞧曲子。”
那姑娘恐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俊美的公子，又疑惑着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女子，已经有些愣神，听到爷爷唤这才船中拿起一把扇子，小心翼翼展开了扇面，双手捧给悦洛，脸颊泛红：“公子请挑。”
悦洛只觉有趣，接过来看，扇面上用小楷写着十来首曲子，都是蜀地常能听见的，她稀奇地一首首看下来，蒙霄本来假寐着，之前懒得理，听到悦洛在挑曲子，终于耐不住睁开了眼，侧身过来与她同看。
“唱这首吧。”悦洛指着扇面上小楷的歌名儿。
那爷孙儿看了名儿，调了调音，小姑娘便唱了起来：“兴衰从来帝王事，哪管百姓忧愁，半身戎马为君谋，不过良弓走狗……”
这曲子是蜀地传唱盛广，讲的是古越国的英雄美人，歌女的声音有些单薄，悦洛却想着从前父亲在画舫会客，偶尔也会带着她去，有美人和着乐曲班子也常唱这首……心念一动也开口涩涩地和起来：“百年须臾，愿得一人相守，待青山看透，且共我，小湖放舟……”
唱完才发觉，自己居然还记得歌词，再看蒙霄正衔着笑看自己，那位爷爷已经在道好了：“小姐您唱得可真好！”
悦洛见他点明了自己身份也不恼，嫣然一笑：“小姑娘再唱几个拿手的，唱好了这位大爷有赏！”
那爷孙听了越发振奋卖力，蒙霄在一旁讪讪赔笑，心里苦道，她只管开口当然大方，赔钱的大爷却要他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