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郭晓虹女士的《书里书外的喜剧》,觉得这是一本很有点儿特色的杂文集。收在书中的这些杂文,大都显得生动活泼、富有朝气,对各种流行的丑陋或罪恶,揭露得尖锐而富有胆识。行文也淋滴、老辣,或嘲弄,或讥讽,“笑谈”的机敏中弥漫着一股正气,悠闲而时有愤懑的出击。
我想,这便是杂文的品格了。
郭晓虹的杂文具有一种“杂而不杂”的独特个性,即所写人、事、情、理,都与书、报、刊相关一《书里书外的喜剧》这一书名,肯定由此而来。郭女士是记者、编辑,因熟悉其中的一些“内幕”遂有感而发。这些短小精悍的作品,都以确凿有据的“事实”写开去,让读者从这些可笑、可叹、可恨的“个案”中去“讨说法”,去认识其中的各式各样的卑劣、贪婪、愚蠢、虚假、伪善,从中感觉到一种“疗治”钓必要,一种思考社会生存环境而必然导致的沉重分量——虽则被称为“喜剧”,但人们读后很难“一笑了之”;虽则是“书里书外”的事,但作为社会现象,又何止是“书里书外”的事儿。
“书里书外”的丑恶无聊,称得上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其中有“码字界”的“鼠窃狗偷”、“集思广益”、“捉笔代刀”、“技属屠龙”,也有编辑出版领域的“贪昧黑钱”、“陋习难改”、“一目千行”、“飞扬跋扈”、“吹牛露馅”,更有“盗版贼”的诸如“一败涂地”之类的恶行蠢举,以及那种极为无耻的“监守自盗,釜底抽薪”的内外勾结,当然,其中也有对读者上了当、受了骗、最终懊悔莫及情态的描述,确有点儿“新拍案惊奇”的味道。但其文字的本意却绝不是为了“奇”,而是为了“惊”,即让读者从“奇”中得到一点儿震动,从而实现共同的“疗治”。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杂文所必需的使命感。不然,郭女士何必为了“新拍案惊奇”而“枯坐桌前”且如此这般地“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我欣赏郭女士杂文中的“卷入现实”的精神,而且她“卷”得深、“入”得透,不留情面,更不隔靴搔痒,一直把丑行恶俗逼到无处逃遁的角落。何谓“现实”?“现实”就在我们的周围,只要你留个心眼感受一番、扫描一番,“现实”的本相也就显影般地成了“彩照”。郭女士做的确是一个真正的杂文作家应该做的事。可以相信,我们还会读到很多“书里书外的喜剧”,而且从“喜剧”的披露中,再见到她那把很优美、很古朴的“小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