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萧凌绝对不是那种恭谦有礼的人,我都没有喊第二声他就飞也似得过来了,“好啊,好啊,不知道天小姐有什么新奇的游戏。只要不是小姐的胳膊就行”
“去,我白了他一眼。”这下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了,想必我刚才戏弄白崇禧时他也藏在了人群里,我还以为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呢,原来这个!害我担心好半天,我挥拳做殴打状,嘻着鼻子哼了一声“你有完没完,好好听我说话,要不本小姐可就没心情教你了。”
那么我要和他玩点什么呢?
五子棋?不对!
黑白棋?不对!
我要和他玩的是陆战棋,虽然陆战棋这种东西在后世人的眼中可能有点小儿科,但是想要玩到精通的地步那也是要下一番功夫,更何况他一个古人弟弟了。
这屋子里什么都有,很便于就地取材。当我把一切都做好之后萧翎果然的瞪大了眼。他错愕的瞧着我布置好显然是看明白了。
嘿嘿,小伙儿不简单呢。
玩陆战棋,当然不能把上辈子的司令军长照搬过来。于是呼,司令自然就被我改成了元帅,军长自然就是副元帅了。总之自军长到工兵被我一律改成了元帅将军参将俾将不等。人见人爱的地雷和炸弹呢,被我硬生生的换成了陷坑和绊马索。
恩,虽然说改造的很彻底,不过看上去怎么也有一点不伦不类。
不过还好啦,反正能玩了。
我显然是小看了古人们对战争的痴迷,我只是简单的将规则介绍了一下。萧翎就立即严肃得瞪大了眼睛。宗学里是教战术理论课的,看他那种表情。我真害怕他会说该把这个运用的将领的培养上。
这个也不是以前我奇幻小说看多了,只是他的样子太过让人误会了吧。
我给了他充足的适应时间,还好他没说出让我狗血的话。不过他说的话更气人,我想白痴似地同他解释了半天,丫的竟然还给我一句:“哇,这也能叫棋啊”
丫的气死人了,他到底是不是古代人啊。
事实上我还真有些小瞧萧翎的领会能力,他别看样子上吊儿浪荡的不过还真不简单。
仅仅五局之后,他就已经学会利用地形为我设计小小的障碍,十局之后他甚至险些把我杀个体无完肤。再过了七八局,甚至需要用上耍赖才能够对付他了。
再有几局后,他甚至学会了我的耍赖。
他玩得轻松我教的开心。由于舒云总是耐不住在一旁提醒我要注意仪表,被我大方的发配出去找她的阿才哥哥了。平时曾夫子用以传道授业的庄严之所简直成了我和他的天堂。
我也没有计算到底和他玩了多少局,这期间充满了欢笑、紧张、对峙、嘲笑、庆祝、鼓励等等各种情绪,我享受的是这个轻松的氛围,而他可能两者兼有吧。
不知不觉间,我就在心底消除了和他的隔阂,甚至觉得像是遇到了上一世在读书时的损友。我们可以勾肩搭背的互相取笑,甚至可以以非礼为代价要求对方妥协。
萧翎是个好玩伴,我们一边下棋自然也会连带着聊些别的。他给人的感觉很轻松,丝毫没有其他人给我的沉重感。
如果说人海中十个人有九个人背后压着一座山,而萧翎却恰好是十个人中的最后一个。
虽然他的水平提升的很快,不过如果我真的想要赢他的话,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利用战局陷入僵持的空隙,我认真的打量着他。
古人的眼睛,古人的眉毛,古人的眼睛,古人的嘴……
无论从哪个地方看,他都是一个十足的古代人,可是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却是如此特殊的。
心里骤然间一冲动,我忽的探胳膊一揪萧翎的脖领子,(呃,这个招式绝对是暴力女才用的出来。)瞪着一双笑眼,怒冲冲的说道:“说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在爷面前装小白!”
我这是偷袭,萧翎低头正研究我设置的陷阱,冷不丁被我揪住了脖领子当然会吓一跳,不过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涨红着脸直勾勾的瞅向了我背后。
我也奇怪呢,猛的一回头,心里顿时凉了。我松了手,心中一阵苦“
靠,曾夫子怎么进来。这下传到陆逊耳朵里,我又没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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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张被拉满的弓,虽然有时候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次恍惚可你的时间就这样毫不留情的被挥霍了。
嗖的一声,一个月竟然就这样过去了。这一个月来我的表现真可以用中规中矩来形容了。陆府的很多人都暗地里奇怪以往古灵精怪的大小姐怎么就忽然转了性。
二哥那个不怕死的家伙竟然还涎着脸真的来问我怎么了。人性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再过不正常的事情一旦被人们习以为常了那他也就成了正常的。二哥在被我无情的戏耍了一次后终于相信了我还是以往那个陆倩。
记得后世学过一首毛主席的诗词叫做“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一个月过的真的就好像是一瞬间似地,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在宗学遇到一个如此投契的朋友。很多时候都不得不觉得萧翎是上帝补偿给我的礼物。
萧翎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到曾夫子那里听课,毕竟御前统领需要负责皇宫的安慰的,但无论哪次萧翎来了,都会成为我的节日。
虽然他是个十足的古代人可每当和他一起时我就是可以完全的不去在乎那些平时需要刻意维持的东西。
我不会告诉他我是路芳琪,可在他面前我就是路芳琪。
表现的好了自然就会有人夸奖,无论是大娘还是爹爹都很满意我的转变,他们都说我终于长大了懂得不再为家人增添烦恼了。
长大?也许是吧!
毕竟府里都传开,只要仲孙涵回京后我就要成为待嫁的新娘子。
都要出嫁了,我当然也该有些长进吧。
整个陆府像是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大家沉浸在迎接簪花会到来的喜庆中,也都在猜测仲孙涵到底有没有胆量亲自来陆府提亲。
所有人面对的都是幸福,而唯一不幸的只是藏在我的心里。
自从横波楼匆匆一别之后,这一个月来我再也没有见过沈勾戈。我也是特意向府里的人打听了才知道爹爹竟然真的有这么个弟子。只是他每月只有逢十五的时候才会过来拜见爹爹。
来的次数本来就少,再加上他只能到前厅。我作为一个不出闺阁的大小姐自然就见不到他啦。
见过和没见过应该是没有区别的,只是他会知道有个人在悄然的想念着他吗?
我真的在想念他,不是偶尔,是每一天。我也分不清自己是由于太过思念阿啸而对沈勾戈出现了偏执还是因为别的,总之我就会想起他,想他故意将慧湘郡主的怒气引到我头上,想他在知道我的身份时根本就不曾流露的错愕。
阖府上下只有舒云知道我的事,她知道在我看似平静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沉重的秘密。于是每天早上路过横波楼时她都会变得很紧张,她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走这边却又怕我真的告诉她为什么要在这儿停留片刻。
横波楼的修缮工作一直都没完成。我也是向人打听之后才知道,本届的簪花会横波楼是最终的主会场,为了迎合这个三年才一次的盛世,横波楼的李掌柜在舍得如此不惜血本。
沈勾戈一直都在这儿,因为他是遴选司花神女的评审,不得不协助李掌柜完成筹备工作。
如果到宗学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绕开横波楼的,是我想一个偏执狂一样非要走这里。这里不会每天都堵路,可是就算没有堵路我也要在横波楼前停上片刻。
看一眼我就满足了,可是为什么他却再没出现过呢?
我觉得我自己像是得了强迫症,如果不是有萧翎时不时的冒出来帮我纾解烦恼,我想我就快死了。
其实想想也对如果能够不影响任何人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死了,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