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重甲步兵迎了上来,烈日士兵终于感到了恐惧,手中的战刀不停地砍到重甲上面却只留下了一道道痕迹,随后被重甲士兵手中的双手大剑无情地切入身体。重甲士兵的脚步没有停留,不管敌人是死是活,只是一味地前进,那些留下的敌人都交给了身后的战友去处理。
艾顿看到重甲士兵终于阻止了敌人的攻势,并且开始向前推进,于是下令道:“轻弓手,向前抛射。”
重甲步兵的前方落下了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大大减轻了负担,收割起来也更加轻松,有些箭支落在了重甲步兵的头上也只能无力地滑落下来。
城墙上面发生的一切,谢尔瓦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刚开始的争夺战让谢尔瓦对这次攻击充满了信心。后来嗜血战士的疯狂进攻,烈日士兵已经牢牢占据了近半的城墙,谢尔瓦知道这次就是神仙也无法阻止自己拿下峡谷要塞了。想到拿下峡谷要塞后的情景,谢尔瓦觉得派出舰队出海攻击简直是多此一举。
可他谢尔瓦却没想到嗜血战士的不怕死并不代表死不了,尽管嗜血战士没有了痛觉,没有了恐惧,可是一旦血液流干,还是一样要死的。谢尔瓦没有看到弩车,他认为弩车应该安装在城头上面阻击敌人才是最正确的使用方法。当一批又一批嗜血战士倒下去后,谢尔瓦再也笑不出来了。重甲步兵的出现,伴随着烈日士兵的节节败退,自由之城的旗帜终于重新插上了大半个城头。
城下还有第三批正在爬梯子的烈日士兵,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战友正在被屠杀,只知道自己一方已经占据了近半个城墙,从这里爬上去是非常安全的。可当他们爬上去以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的并不是战友,而是严阵以待的要塞士兵,战争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谢尔瓦不甘心失败,城墙还有一小段在自己手中,看着身后第四队正在待命的五千士兵,谢尔瓦决定赌上一把,果断地下达了出击的命令。无法顺利登上城头的士兵,站在城墙下面成为了下层防线的活靶子,尽管他们全都举起盾牌护住要害,可还是不断地有人倒下。
收复的城头越来越长,被占据的城头上挤满了烈日士兵,前方的士兵并没有后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消失在重甲步兵的方阵中,侥幸不死的又被后面紧跟而来的要塞士兵砍成数段。艾顿早已双目通红地望着城下还在努力向上爬的敌军士兵,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重甲士兵只有两个动作就是砍和刺,他们并不追求杀人数量,而是意在向前推进,只要能够前进到城墙的尽头,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厚厚的装甲使重甲士兵毫无顾忌的任由敌人的武器砍在自己身上,手中的双手大剑只要刺穿敌人的身体或者砍断敌人身体的一部分,就可以寻找下个目标继续同样的动作。
收复的城墙越来越多,当最后一个烈日士兵被杀死,城头上又重新插上了自由之城的旗帜时,谢尔瓦彻底惊呆了。眼看着就要拿下峡谷要塞,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却又被重新夺回去了?看着还在努力爬着城墙的第四队士兵,谢尔瓦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可是能够安全退回来的只有不到半数。
看着手中还有不到一万名士兵,谢尔瓦怎么也不相信这竟然是真的。峡谷要塞依然如同一个高大的巨人一样牢牢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谢尔瓦呆呆地看着峡谷要塞很久很久,直到天明时才搬起大营撤了回去。
“胜利啦!”看着退去的烈日士兵,峡谷要塞内欢声震天,所有的士兵都在含着眼泪互相庆贺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一场大雨伴随着雷声猛烈地敲打着要塞,仿佛要把所有的鲜血都冲走一样,只是无论雨水多大,也冲不走那空气中的腥味。血液可以被冲走,伤口又如何能够被洗去?
艾顿陪着多尔来到了比克的尸体旁边,比克的尸体已经被砍的模糊不清,只能从衣服上辨认出身份。多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坚决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可是一想到曾经一起渡过的日子,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没敢在士兵面前哭出来,而是选择了一个人静静地流着泪,在如此欢庆的场面,他绝不能哭。
峡谷要塞一战永远地失去了三千多名同伴,其中有一千八百多名士兵竟然是死在了最后一次防守战中。艾顿拿起了沉重的笔,将比克的名字写在了“阵亡将士名单”中,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这才是第一次战争,以后不知还有谁的名字会被写进去呢?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写进去吧,也许是多尔为自己写的,也许是将军为自己写的。不过无论是谁为自己写的,总还是有人能够记得自己的,就像自己会永远记得比克一样。
峡谷要塞之战已经胜利,接下来就看关山那边了,只要南海之战能打赢,自由之城的名字将会响遍整个玛尔萨大陆。
南海群岛不但岛屿众多,而且暗礁也不少,最大的就要数顺风港东南边的“环谷礁”。“环谷礁”从海底看就像是一个山谷一样,中间有一道很深的海沟,宽不到三百米,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绝对难以通过这个暗礁群。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平静的南海带来了风暴,普罗达克下令舰队暂时抛锚等待风暴结束。上次被关山打了一个突袭,两翼的战舰被严重烧伤了十几艘,已经无法再上战场,如果不能找个海岛停下修补,很有可能会沉入大海。可是如果不能快速拿下顺风港,那么物资供应将会非常困难。
这次出征如果只打海战,那么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的战舰,也不用带着那么多的物资。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拿下顺风港,不得不带上一万多步兵。这些步兵严重影响了海战,普罗达克不但要派舰队保护这一多半几乎没有作战能力的运输舰,每天还要调配大量物资,这些事情把普罗达克忙得直不起腰来。
这场暴风雨终于把那十几艘重伤的战舰卷入了海底,在尽可能地转移了舰上的人员和物资后,普罗达克感觉有必要加速驶向顺风港,不然还可能会遇到更多不测。作为一军统率,普罗达克不能只看局部,他知道这次之所以要出海来攻打顺风港,是因为峡谷要塞的失利让鲁维克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才会绕这么远,运了一万多名步兵过来。
普罗达克心里很矛盾,他明知自己的任务是把步兵运到顺风港,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次一定要与关山交一次手。这是他多年以来最大的愿望,自从独自统领一支海军舰队后,他就一直关注着关山的战绩,每一次都为关山出色的指挥拍案叫好,直到最后一次关山的失利,他一眼就看出关山被人出卖了。
“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把步兵运到顺风港和打败关山并不矛盾。”普罗达克心里想道:“关山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只是关山有了那么多次机会表现,而我一直没有机会表现而已,我并不比他差,两个强者之间必需要有一场较量。”
关山指着“环谷礁”对泰勒说道:“这个地方就是普罗达克的葬身之处。”
泰勒有些疑惑道:“我看不太可能,虽然他不知道那里是暗礁群,可他没理由到那里去啊,再说他的任务是把步兵运到顺风港,就算我们引他过去,他也一定不会过去的。普罗达克这个人,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名将了,简单的计谋对他肯定不会起作用的。”
关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我们还在烈日王国的时候,每当我打了一场胜,普罗达克都会做出评论,有时候还会指出我在指挥当中的失误。你可知道,他指出的那些失误,反而是打了胜仗的原因。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一直想把我比下去,可是他没机会。”
泰勒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只要您向他挑战,或者直接摆出进攻的架势,他就一定会去应战?”
关山道:“他这个人极为自负,而且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所以他肯定没有想过打了败仗的严重后果,或者说他想到了,只是没有太过重视而已。”
泰勒道:“峡谷要塞之战已经结束,谢尔瓦最后领着不到一万士兵撤退了。”
关山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打了那么长时间也该结束了,不知将军知道比克战死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泰勒问道:“比克?就是第二军的副统领吗?”
关山答道:“他不但是第二军的副统领,还是将军从德瑞斯要塞带出来的好兄弟。当年将军带着他们十六个奴隶兵在德瑞斯要塞打了那么多仗都没死过一个人,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比亲兄弟还要亲,这次却失去了一个兄弟,如果将军知道了肯定会非常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