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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追记驻桂空军某部共产党员黄勇

一个年轻的生命,为了延续另一个年轻的生命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驻桂空军某部战士、共产党员黄勇,为抢救一名地方落水大学生而英勇牺牲,年仅22岁。他的壮举,令许多相识和不相识的人为之落泪、为之动容,在湘桂大地广为传颂。

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

2003年7月23日下午5时,正在湖南老家休假的黄勇与6名同学在邵阳市松坡公园老屋桥水库边休息时,忽然听到从30米外的水库边传来了呼救声。同行中身体最瘦小的黄勇第一个冲向出事地点,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跳进了水里,用力把被水库放水涵洞漩涡紧紧吸住的男青年、大学生王瑛往岸边推。由于放水涵洞吸力达200多公斤,黄勇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在王瑛即将被漩涡吞没的瞬间,黄勇潜到水底,双手抱住王瑛的腰部,用肩膀顶住王瑛的身体,奋力将其推向岸边。紧随其后的同学抓住王瑛的手,把他拖上了岸。就在王瑛得救的同时,黄勇却不幸被吸入这个直径38厘米的涵洞,只剩下两只手还在水面上奋力扑打。水库管理员和6名同学立即手拉手形成人链,死命地抓住黄勇的手往上拉。可是,涵洞吸力过大,黄勇细小的身躯还是不断地被涵洞吸进,他的手渐渐地软了、松了,最终全部被吸进了涵洞。经过长140米、两次90度转弯、3级螺旋式减压槽旋转,4分钟后,他顺着涵管被冲到大坝另一侧的出水口。由于在涵洞内严重窒息且受到猛烈撞击,被同学抢救上岸的黄勇心脏已停止跳动。

被黄勇救上来的湖南广播电视大学学生王瑛,痛不欲生地对我们说:“黄勇与我素不相识,他为了救我而死。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是解放军同志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黄勇舍己救人的消息传开后,从同学到老师,从邻里乡亲到地方领导,从士兵到将军,都为失去这样优秀的好学生、好青年、好战士而深感惋惜,同时又为英雄的事迹所感动!

7月27日,湖南邵阳县政府为黄勇烈士举行遗体告别仪式,认识他的人,不认识他的人,只要知道他舍己救人事迹的都来了,870多名各界群众自发前来向烈士告别,他们为之落泪、为之动容,更为家乡有这样的好青年、好战士而自豪。

黄勇舍己救人的英雄行为并不是一时的冲动,在他22岁的生命中,就有过多次见义勇为和救人的经历。

去年10月的一天,黄勇和战友一起上街办事,路过一个60多岁老汉摆的水果摊前,听见老汉在无奈地叹息:“真是没有一点良心。”他就主动上前询问,原来是一个年轻人买了老汉的水果,给了他50元的假币,骗了他就走了。黄勇听后很气愤,他向老汉问清年轻人的模样,随即顺着老汉所指的方向往前追,当街抓住了那个青年,帮老汉追回了钱。

黄勇老家的邻居伍竹秀大妈动情地说,黄勇11岁的时候,邻村的一个小孩不小心掉进她家一个深3米多、用于储备红薯的地窖里。黄勇听到哭喊声,便跑出去,一边喊救人,一边跳了下去,最后在闻讯赶来的大人的帮助下,将小孩救了出来。

1996年4月的一天,黄勇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见八九岁的小女孩刘小红失足掉入水塘里,正拼命挣扎。当时看见的同学都吓呆了。黄勇却迅速跑到水边,鞋都不脱便跳入水塘里。那时的他还不怎么会游泳,很快也被呛得晕头转向,但他死拉住刘小红的手不放,直到刘小红被闻讯赶来的乡亲们拉上岸时才松手。

乡亲们夸赞黄勇是个心里时时装着别人的好孩子,在遇到危险时刻,他首先想到的是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就像他入党申请书上写的:共产党员就是要“为了人民的利益,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献出自己的力量、智慧乃至生命。”

诚心助人是人生的快乐

黄勇英勇牺牲的消息传到部队后,战友们都不愿意接受这个无情的事实。他的音容笑貌,他助人为乐的火热心肠,在战友们心中永远抹不去。

战友温建勋因体育运动不慎摔伤了腿,黄勇每天帮着打饭、搓背、洗衣服,像亲兄弟一样照料他。看着小温的腿越肿越大,几天没有好转,黄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主动送他到驻地158医院检查。在医院里,黄勇背着小温到一楼挂号,上二楼骨科看医生,到三楼拍片,上上下下好几个来回,全身都湿透了。在温建勋住院期间,黄勇又多次带上营养品去看望。讲起这事,这位七尺男儿不禁热泪盈眶。

战友高苏平父母长期卧病在床,家里维持生计的唯一依靠是挖煤的哥哥,但在一次事故中腿不幸被砸伤,急需钱治疗,高苏平很着急。黄勇知道后,掏出身上仅有的200元钱对高苏平说:“先把这点钱寄回去,不够的我们大家再想办法。”黄勇又及时向中队党支部建议,发动大家为高苏平家里捐款。在黄勇的倡导下,战友们慷慨解囊,热情地向高苏平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有一次,黄勇和特招大学生曾照亮上街,在公共汽车上,看见一个老太太双手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编织袋,艰难地挤着上公共汽车。热心肠的黄勇很快跑过去,又是帮她提行李,又是给她让座。这件事使战友曾照亮很受教育,他说:“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与黄勇相比,我自愧不如。”

1996年7月18日,黄勇家乡邵阳县九公桥镇发洪水,镇上的公共厕所被冲垮了。事后重建,要求住在政府大院的党员、团员义务参加劳动,黄勇主动参加。那地方很臭,干着干着很多人都悄悄地跑了,只有黄勇自始至终,一连几天,坚持到最后。

黄勇8岁时,学校组织给敬老院捐煤球,要求每个人从家里带两个,他却一次从家里带了6个。正如黄勇的小学班主任刘海滨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善良朴实、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向往大海追求蓝天

黄勇生前是特设专业士官队伍中的一名业务尖子。他勤于学习,爱军精武,乐于奉献,思想过硬、作风过硬、业务过硬,是深得干部信任、战士推崇的优秀士官。

1998年底,高中即将毕业的黄勇应征入伍,来到了空军某部装备技术兵训练基地,成为一名机务学兵。在8个月的训练学习中,黄勇门门成绩优秀,毕业时已两次得到嘉奖。

2000年5月,“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发表不久,黄勇就将自己的入党申请书郑重地交给了指导员。他在入党申请书上写道:“像鱼儿向往大海,鸟儿追求蓝天一样,我迫切希望加入中国共产党,早日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入党后,他经常向党组织敞开心扉,把对党的忠诚和热爱融入到本职工作中,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不断实现着一个年轻共产党员的理想与追求,直至用生命兑现了自己的入党誓言。

黄勇非常热爱本职工作。为了做一名合格的机务战士,他刻苦钻研业务知识,把许多休息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一本厚厚的机务维护规程,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有些页面都被翻烂了。由于他勤学、好问、善思考,不到3个月时间,就在同批战士中第一个被批准单独工作,并很快成了业务骨干。2000年12月,二中队几个技术较强的老兵退伍后,下部队刚一年、被战友称为“法规通”的黄勇就开始挑起重担,独当一面。他月月出满勤,优良率达到100%;他维护的飞机,分队、中队满意,飞行员飞得放心;他两次被组织挑选参加战区组织的军事演习,都出色地完成任务。

机务工作非常辛苦,特别是外场,夏天烈日高温,地表温度有时高达50多摄氏度;冬天寒冷,空旷的机场寒意袭人;再加上飞机的噪音高达100到120分贝,每天常要工作10多个小时。这对于从小生活条件相对优越的黄勇来说,开始实在难以吃得消。但他一点也不惧怕苦和累,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铆在一线,无怨无悔。2000年初,部队转场外训,黄勇作为先遣队员,提前两天出发。为了让战友们有一个工作生活的好环境,他从早到晚,一连工作近20个小时,从外场搬运装(设)备,到内场准备生活设施忙个不停。白天他去整理工具设备,晚上又去伙房帮着修炉灶,还去帮战友搭蚊帐杆。当后续部队的战友们走进舒适的宿舍,吃上可口的饭菜时,黄勇的手心已磨出了水泡。部队进驻后晚点名时,黄勇由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2000年12月,黄勇和其他义务兵一样都面临着走与留的选择。他是从城镇入伍的,完全可以选择退伍,回到地方去工作。但他首先考虑的是部队培养一名技术兵不容易,部队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自己不能走,并非常坚定地写下了志愿套改第一期士官的申请。

黄勇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不论在哪个岗位都受到大家的好评。今年1月,大队部飞参室工作任务重,急需增加人手。特设主任在全大队衡量,推荐了黄勇。飞参是一门科技含量高的专业,需要计算机知识和图表曲线判别分析知识,还要背记大量的参数。黄勇第一天上班就直接进入工作,边学边干,很快就熟悉了业务,并出色完成了任务。5月份,由于部队下半年将执行轮战任务,黄勇又被调回二中队。在部队进行的轮战配套训练中,他主动要求加入四机转进演练小组,并担任长机的特设员,为训练提供了有力的保障。2002年底机务学兵分到部队后,中队长找到黄勇说:“这批兵就交给你带了,标准只有一个,带得像你一样就合格了。”在带新兵期间,他逐个与新战士谈心,给他们讲立身做人、立足本职、学习成才的道理,公差勤务事事模范带头,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成为新兵心目中的偶像。当黄勇牺牲的消息传来,这批新兵个个都哭成了泪人,大家都为失去这样一位好班长感到痛心。在他4年半的军旅生涯中,黄勇先后换了3个单位、4个岗位,样样干得出色。据不完全统计,黄勇共维护过11架飞机,安全保障飞行820多架次、450多小时,检查发现和排除故障隐患110多起,没有发生过差错。

黄勇就是这样一个富有理想追求的热血青年,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国防事业。

7月31日,驻桂空军党委批准黄勇为革命烈士,并追记一等功。

(刊2003年8月11日《广西日报》作者王天军、陈星、曾宝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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