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弘赶到大理寺的衙门门口时,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李弘一看,还真的大部分都是书生模样的人。
此时正是群情激奋,只是大理寺的衙门紧闭大门,门口站着几个衙役,正恶狠狠地看着人群。
“大理寺审案,为什么不让我们大家都进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那还用说!一定是他们想加害孙大人!”
“狗官,快放了孙大人。”
……
李弘见带头说话的一群士子,都是十分激奋,但只是叫骂,不敢上前,衙役们也不还口,只是冷冷的盯着人群,仿佛只要对方上前,就会使出雷霆手段。
李弘对元禄问道:“大理寺审案,有不让人旁听这一规矩吗?”
元禄诧异道:“没有啊,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里面针对孙文龙是肯定的,但打不定注意该不该救,心中想起孙文龙上的密折,看着群情激奋的士子。
“公子决定救不救孙大人?”
李弘道:“那你觉得该不该救?”
元禄一怔神,回道:“奴才实在不敢僭越,只是奴才自己觉得,孙大人是好人,是真正对陛下说实话的人,这样的官不该受处罚。”
李弘一听笑道:“好啊,元禄,你会拐着弯子说话了。”
元禄只是笑笑。
李弘大理寺的衙门陷入了沉思,李弘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救孙文龙,此时心中正在想办法,目光落到身边的侍卫身上。
招手让元禄的耳朵附过来,耳语了半天。
元禄开始变得一脸难色:“陛下这行吗,奴才有些怕。”
李弘骂道:“你刚才还说要救孙大人,现在怎么就后退了,喏,带上这东西。”李弘吧一个物件塞在元禄的手里。
元禄领着带出来的侍卫上前,扯着尖尖的嗓子喊道:“让开,皇帝有旨!快都让开!”
为观的人群都安静下来,静静的让开一条路,见喊话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后面跟着几个个人,一行人都是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听到皇帝传旨,众士子不知是福是祸,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行人。
衙役看见喊话人的模样,有被骗的感觉,骂道:“那里来的毛头小子假传圣旨,你就不怕杀头!”
元禄一听,心想不能堕了皇帝的威风,扯着嗓子反骂道:“不长眼的奴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公公可是陛下新封的司礼监总管,误了陛下传旨,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众人这才从这少年的喊话的尖尖的声音中听出是一个公公,心中不免信了几分,挡在前面的衙役头赶紧赔罪道:“不知公公来传旨,冲撞了公公,实在该死!”说完掌了几下嘴,又问道:“不知公公给那位大人传旨啊。”
元禄斜眼一瞥,冷声道:“这也是你该问的吗?”
衙役赶紧赔罪道:“下官该死……”
“还不快开门让本公公进去!”
“是……”
大理寺的正堂之上。
大理寺丞袁定文看着堂下咬牙强撑的人,摇头道:“何必呢!孙大人这又是何必!你乖乖的做你官,何必趟这趟浑水,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爱讲什么骨气,现在可好!你就安心去吧,同朝为官这么些年,在下还是讲些情分的,喏!把你眼前的这杯酒喝下去,就不用这么苦了。”
孙文龙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胸中血气冲撞:老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难道我们读书人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吗。
听见外面传来声音,袁定文问道:“何人在殿外喧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一个衙吏进来,答道:“回大人,是宫里来人传旨。”
袁定文一惊,赶紧走下位子来,准备接旨,只是看见从堂外进来的传旨的人,却没有跪下。
元禄新次这样传旨,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对袁定文的夜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念道:“传陛下口谕,着礼部行走孙文龙进宫问话。”
宣完口谕,元禄拨开正在行刑的众衙役,对地上的孙文龙道:“孙大人怎么躺在地上啊,可找的我好苦啊。”然后对后面的跟着来的侍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孙大人进宫。”
“慢着!”袁定文有些看不下去,上头吩咐今天必须让孙文龙死,不能眼看着孙文龙这样被人带走。
“公公可有圣旨?”
元禄道:“袁大人好生奇怪,没有听到本公公刚才是说传陛下口谕。”
“那恕下官不能让公公把人带走。”袁定文拱手道。
元禄叫道:“袁大人!你敢抗旨!”
袁定文还是平静不为所动:“好大的罪名,下官不敢领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右陛下的口谕。再说公公即来传旨,为何穿着一身平常百姓的衣服,不得不令下官起疑。”
元禄道:“难道本公公还能假传陛下旨意不成!”
袁定文道:“那可说不定。”
“你……”元禄怒极,想起刚才皇帝塞在自己手中的东西,马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道:“袁大人,你可认得此物!”
一见元禄手中的东西,袁定文不得不跪下,道:“下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所有的人见状也都跪了下来。
只见元禄手中拿着一个很平常的牌子,牌子通体金黄,反正面写着八个大字。
“见此金牌,如朕亲临”
元禄小心的收好金牌,“袁大人,你好自为之!”然后转身对跟自己来的侍卫道:“还不快带人走,陛下可还在宫里等着呢!”
侍卫架起孙文龙,一行人快速离去。
还在门口的李弘见元禄带人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还在围观的人群看见,进去传旨的人带出了孙大人,一下子都热闹开了。围了上去。
“狗官,竟然对朝廷命官如此用刑!”
“你们又要把孙大人带往哪里……”
……
元禄一看众人为了上来,也有些不知所错,“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来传旨的,我是皇上的人……”只是群情激奋,根本没有人在意。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道:“大家都静一静,都听我说,在下是浙江人,也是今科士子,大家听我一言,这位公公是宫里头的人,给皇帝传旨的,肯定是皇帝看了孙大人的奏章,想召孙大人前去问话,再说孙大人刚从重刑之下就出来,到宫里也好有太医医治,大家难道连皇帝都信不过吗,依我看,大家还是散去,不要耽误这位公公办差。”
见众人都欲散去,元禄想站出来说话那人一道谢,就匆匆离去,朝宫里走去。直到碰上正再从宫里向大理寺赶的禁军,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李弘感觉元禄一个人进去有些不放心,就差人从宫里传了一队禁军过来。
李弘看到孙文龙被元禄带走,计划回到宫里亲自问一些事情,见此间事了,就准备离去。
“这位仁兄,相见即是有缘,若无他事,互相做个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