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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攻心计≯

雨菲的身世委实苦寒,从小生长在偏远的小山村,那里有幽静的山、碧绿的水、郁葱的树,安静且祥和,苦贫且快乐,从雨菲留给我的那些残缺的记忆里,我能想象到小山村的生活。

缺少繁华,缺少享受,缺少对生活的向往。

或许这是雨菲走出小山村,来到大城市,用自己的青春去奋斗的最大原因吧,换作是我,我也不会一辈子死守在封闭的小山村。我好奇心极重,同时我也不甘寂寞,在小山村生活太容易满足,缺乏一点点什么……是什么?

是激情!

对的,是激情这个词,当我来到这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时,我便深深的喜欢上它。

多么令人向往,多么令人澎湃的词。

我想这是上天安排我来到这里,是上天知晓我天生需要这样一个世界,是雨菲的苦贫感动了上天,派我来改变她苦闷的生活,我甚至有些庆幸在敌国的军队踏破皇宫的城门时,明智的选择跳入幽深的老井里,而不是像皇后娘娘一样伴随着皇上一起葬身火海。

坐在吧台里,一双清澈的明目盯着玻璃罐里的咖啡沸腾,我甚至可以从玻璃罐上的影子看到我的眼睛和脸蛋,脸庞少了雍容,眼睛里少了一眼望不到低的深沉,只有清澈的单纯,雨菲的这张脸这双眼及不上那时的我美貌,但是我却深深的欢喜,可能是不曾拥有才懂得珍惜,是幽静的小山村滋养出她的单纯与清澈是我曾经不曾拥有过的。

咖啡店的人不多,不是周末也不是星期天,在这样一个稀疏平常的下午,一切都很安静。

“雨菲,又在想白马王子了吧!”

小樱看着出神的我,又开始用话语调笑我,小樱是雨菲的室友,当然现在是我的室友,因为我就是那个单纯的雨菲,我们一起租房住,一起上班,她长得很乖巧,很讨人喜爱,虽然面貌和气质及不上“那时”后宫的任何一位秀女,但是胜在灵秀,如同江南水乡的灵气积聚一身,她家也在这座城市,生性喜欢自由的她,搬出了家,租了房子,享受自由自在的乐趣。

听到小樱的话,我这才从玻璃罐上把眼神移开。

“白马王子?王子有什么好想的?”

我知道王子是什么,是皇子。皇子骑上了白马,令“这时”的女生那么向往么?即便是太子又能怎么样,也不值得我去向往,再说了,不是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皇族了么?哪里还会有皇子?

“其实我也不喜欢白马王子,我喜欢宝马王子,开着宝马,停在咖啡店门前,一身漂亮的服饰,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要那种带着露珠的玫瑰,最好是九十九朵,外面配上满天星,笔直的站在门口,等着我下班,多么浪漫!”

小樱很花痴的喃喃自语,我从小樱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对浪漫的追求,当然,一个小女生的伪装在我面前是无处遁形的,她或许不是对浪漫的向往,而是对奢华的向往,一切的浪漫基于奢望的基础上,难道一个穿着平淡的男生手里捧着一大把自己采的狗尾巴花羞涩的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心爱的人下班,就不浪漫了么?

就像外面的那位……

“噜……”我向小樱噜噜嘴,示意她往店外面看去。

透过咖啡店一尘不染的玻璃窗,能清楚的看到,此时站在咖啡店门口的一个愣头小子,正紧张的向我们这个方向张望。这愣头小子叫刘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还是法律系的,毕业后应该是一名状师,小樱目前的男朋友,只是限于目前,小樱背地里给我抱怨很多次了,她想休了刘凯,只因为刘凯不能带给她想要的生活,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能。

我即使来到这时一年的时间,仍然不太习惯这里的恋爱方式,那时的我,在把自己的珍贵的身体和心境全部献给皇上时,只是偷偷的抬头见过他两次,不像这时,不仅可以先恋再爱,自由了许多,甚至可以像小樱,女人休了男人。

“真是个讨厌鬼,都说了没空!”

小樱嘟着嘴,有脸没脸的嘀咕了一句,然后气冲冲的出了咖啡店,透过橱窗玻璃,我能看到刘凯在被小樱吵了一顿后遗憾离开的背影。

“刘凯挺不错的,为什么你就不喜欢了呢?”

等小樱从外面回来,把从刘凯手里抢过的一朵并不鲜艳的玫瑰花胡乱插进花瓶里,我随便的问到。放咖啡豆的桌子上的花瓶已经插满了刘凯送来的玫瑰花,每天一朵,早些日子送的都有些枯萎了,但小樱却舍不得扔掉。

我知道我这样的问话是得不到实际含量的回答,事实摆在面前,以小樱的话来说:她想要的不是潜力股,而是强势股。我至今为止不知道什么是潜力股什么是强势股,看小樱说这句话的表情,我能猜出来,大概意思是嫌弃刘凯在短时间里不能带给她虚荣的生活。

小樱白了我一眼。

“既然不喜欢,那不如放手,这样大家都自由了……”

这是我接受最新兴的恋爱方式了,放手也是一种爱。要是换作那时,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因为进了深宫,一放手便意味着打入冷宫,一辈子无穷无尽的冷落,以我的性格,我是绝不甘心的。

这时的女孩不同,选择面可以很大,那为什么小樱还不跟刘凯直截了当放手呢?

小樱脸上挂着酒窝,解释道,在暂时没有找到强势股的情况下,手里拽着一只潜力股,心里也会踏实一些。

看得出来,小樱是属于那种很有心机的女子,但终究跟我这种曾经常年在后宫靠女人之间的争斗一步登天的女人来说,太小儿科了,我想曾经跟我斗过,最后一败涂地的那些秀女妃子们,她们每一个人不只是有“心机”的人,更是有“心计”的人。

“心机”和“心计”是不同的,用现代的话来说,“等待机会”和“创造机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心计比心机高了很多层。

等待遭遇强势股的机会然后抓住她,这是心机层次,小樱或许属于这一种。而创造遭遇强势股的机会然后运筹帷幄,这是心计的层次,前世那些在后宫中斗败打入冷宫的妃子的层次。

而我的层次……

这让我想起曾经一位高人点拨的一句话,“攻心如投机,先投之,再有机”,这句话从我十四岁被选入宫到身为贵妃俯视芸芸众生十年的后宫生涯一直伴随着我,教导着我,鞭策着我。

假如,只是说假如,我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点拨一下小樱,她便能很轻松的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至少遇到比刘凯这支潜力股强势很多倍的强势股,并轻松的抓住他,实现自己的梦想。

但这只是一个假如,我不会这么做,十年的后宫生涯教会了我,女人天生的敌人便是女人。我不会傻到给敌人指一条明路,这样很低级的错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禁忌的。每天煮着咖啡,看着刘凯手里举着一朵不太鲜艳的玫瑰站在门口,傻傻等待的样子不好么?

或许我是因为同情刘凯吧!

再或许在我眼里还没有看到足够强势的强势股吧!

再再或许倘若有一天我和小樱同时遇到了足够强势的强势股,我怎么会好心教会“敌人”,跟我强夺这样的机会呢?

女人的天性是自私的,不管是千年前的“煜霏”贵妃,还是现在煮着咖啡的“雨菲”服务员,都是自私的,不是么?

直到有一天我和小樱同时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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