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坠,残花陪,闻声胜似情人泪。缓风吹,夜落随,孤影浮魅万古锤。难孤枕,患红尘,屏风帐里红颜恨。晓雨垂,月盈亏,世事难圆易难悔。”我在窗台下,吟起了这首不知从哪里翻来的诗。
一个白色细小的东西从高处落下,砸在我的头上后被弹飞。不疼,因为物体很轻。我弯腰捡起,竟是一个竹制的一次性筷子,像极了麻辣烫店里的那支。
我抬头看到了邵华琴在无声的笑着。
“何处怪物在此扰民啊!”邵华琴双手搭在阳台上,瞅着我,声音很轻却得意的说。
“天底下有这么帅的怪物吗?”我反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邵华琴说。
“昨有钱小样枪打帅方宇,今有邵华琴筷击靓高鄢。”我说。
“真贫嘴。”邵华琴说。
“嫁人就嫁钱小样,恋爱就恋邵华琴。”我说。
“耶,还来劲了。她钱小样能跟我美丽动人的邵华琴比吗?”邵华琴说。
“瞧我这张嘴啊,话不择机,欠抽。”我说。
“那你就抽自己两个眼冒金花吧,而且我会将这一幕铭记于心。”邵华琴说。
“那我真的抽了?”我抬起手,摆出真要扇自己耳光的样子。
“我拭目以待着呢!”邵华琴睁大了眼睛,似乎要看一场好戏。
“你真的忍心我自毁其容?”我问道。
“我拭目以待已经有些时候了。”邵华琴说。
“我还不能让你得逞,我要保住我的脸,除了他我一无所有。”我说着收回了姿势。
“真没劲。”邵华琴也收回了看戏的兴趣。
“有劲就麻烦了,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来个打脸谢罪,那以后还了得。”我说。
“说来也是。”邵华琴说。
“楼下真冷!”我瞥着眼睛感慨道。
“世界最温暖的地儿在我这儿。”邵华琴说。
“我多么想奋不顾身的投身到那温暖的地方啊!”我说。
“这很难!”邵华琴说。
“有多难?”我说。
“难如上青天。”邵华琴说。
“拥有超强智慧的高级动物不是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坐着飞机上了青天,见过白云了。”我回道。
“跟你说话真有意思。”邵华琴说。
“我这人就有这一怪癖,一见到美女,大脑运转就哗啦啦的快如闪电。”我说。
“瞧见那梯子了吗?”她说着用手指了指依靠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木梯子。
“现在流行怀旧,我也做回‘于连’!”我说。
“我可比‘德?雷纳夫人’年轻漂亮多了,再说,现在可不是19世纪的法国。我们现在是自由恋爱,谁也没有权利阻止我们。”邵华琴说。
于连和德?雷纳夫人是法国作家司汤达《红与黑》一书中的男女主人公,于连曾在夜晚用梯子潜进德?雷纳夫人房中与其幽会。
我过去将梯子搬过来,靠在窗户下的墙上。梯子顶只能稍稍高过二楼,距离三楼的窗户还有很大的距离,以我的身高和身手还是无法爬上去。邵华琴拿了一条床单,系在了窗棂上。我伸手拉住了床单,像小偷一样爬了上去。
邵华琴在离窗户四五米的地方,捂着嘴,看着我的狼狈样笑着。她穿着睡衣,头发披散着,敢情我没来之前她已经睡了。
“应该给我一个拥抱!”我从窗台上跳下来,要求道。
“我给你,你敢要吗?”邵华琴不含糊的说。但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胆怯的色彩,这个胆怯令我很欣慰。
“爬都爬上来了,怎么会不敢呢?”我色迷迷的说。
邵华琴脸上的胆怯更浓了,她用淡淡的笑容做了掩饰,接着斜过身子,将侧面丢给了我。我趁机开始欣赏她的闺房。这是我见过最奢华的房间,房间里大到床铺,小到袖珍的手机吊坠都是名牌。名牌壁纸上贴着许多明星的海报——汤姆?克鲁斯、布拉德?皮特、丹泽尔?华盛顿、裘德?洛、让?雷诺、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科林?法瑞尔、克里夫?欧文、梁朝伟、周润发、刘德华、张国荣、梁家辉、李连杰、成龙、赵雅芝、钟楚红、张曼玉、李嘉欣、林青霞、叶倩文。
那些名牌的东东我无法评头论足,但聊聊这些明星还有些把握。聊明星通常都没有隔阂。
“为何没有高仓健和木村拓哉呢?”我好奇的问。
“他们是很优秀,但他们是日本人。”邵华琴果断的说。
“你的娱乐还分国界啊?”我又问。
“谁叫他们的先人残害过我们呢!”邵华琴说。
“这也是。”我说。
“你也是搞艺术的,以你独特的眼光看来,你最喜欢谁?”邵华琴好奇的问我。
“这是我的偶像!”我指着张国荣那张‘红’的专辑海报,感情丰富的说。
“我也喜欢‘哥哥’。”邵华琴的兴趣更浓了。
“你特追星?”我说。
“我欣赏他们,希望有一天我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名。”邵华琴说。
“原来你的梦想这么美丽啊。我用我的人格发誓,你很具备明星的潜质!”我实话实说。
“真的吗?”邵华琴高兴的说。
“假如以后我的小说要拍成电视剧,我一定找你做女一号!”我拍着胸口说。
“真的吗!”邵华琴兴奋的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
“你的小说写的很棒,一定会拍成电视剧的。”邵华琴喜悦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英雄所见略同,千里马已经出来溜达了,伯乐到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厚着脸皮说。
“我现在就有一个机会,省城正在举行青年演员选拔赛,我接到了邀请信,但我不能去参加。”邵华琴失落的说。
“为什么啊?”我问。
邵华琴犹豫一会,反过来问我:“大多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都有这样的梦,以前的你呢?”
她想跳过这个话题,我就成全她吧。
“我梦想是做一名漫画家,但现在什么都画不来了。”我说。
“你成了作家,也算是接近梦想了,都是搞艺术的。”她倒很会安慰人。
“漫画家的生活很富情趣,而作家的生活乏味单调。”我说。
“你的生活还单调?那什么样的生活才叫有情趣?你有两个那么漂亮的恋人,还不满足吗?”她急急的反问我。
邵华琴开始上道了。
“两个之中你算不算一个啊?”我准备乘胜追击。
“你少臭美,我只是看不惯你那么薄情寡义,讨厌姓范的那么嚣张。”她认真的说。
我很认同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那你演戏还真的很折本啊,你就不怕我对你做坏事,你毕竟又年轻又漂亮。”我说。
“因为在L城没有谁敢动我?”邵华琴说。
“你爸爸是L城的市长?”我说。
“不是!”邵华琴说。
“公安局的局长?”我说。
“也不是!”她说。
“第一富豪?”我说。
“还不是?”她说。
“黑社会的老大?”我说。
“更不是!”她说。
“我不问了,你快说吧,免得憋死了我。”我说。
“我有一个跺一下脚,L城就会震二震的朋友。她答应我,总有一天会帮助我实现梦想,想想,没有她做不到的事。”邵华琴自豪的说。王秀凤之所有是震二震,是因为她哥是震三震。
“原来如此啊!”我故意拉长声调感叹道。
“你知道我们?”邵华琴疑问道。
“今天才听到的,你们很神奇,很了不得啊!”我用嘲讽的语调说。
邵华琴没有听出我的话意,因而我激怒她的计划失败了,只得又说道:“你很看重友情?”
“在我的思想里,友情超越了其它感情。”邵华琴说。
“这很奇怪,亲情应该更最要啊!”我试探性的问道。
邵华琴没有言语,脸色低沉了下来。
“我曾经也有你一样的感觉,也有几个肝胆相照的知己。他们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他们的灾难就是我的灾难。朋友有难时,除非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我激昂的说。
“假如朋友有难时,你袖手旁观了呢?”邵华琴犹豫的问。
“那就不配做朋友,也得不到一个知己。”我说。
“真的是这样吗?”邵华琴又问,脸上的犹豫更浓了。
“人生哲理是这样的。”我说。
“我有个朋友,现在遇到了很可怕的事,算的上是灾难。”邵华琴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你不信任我?”我根据她的难言之隐发问。
“我们承诺过,她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解决。”邵华琴为难的说。
“那你确定她自己可以解决吗?”我追问。
“我不确定,所以很苦恼。”邵华琴说。
“这是错误的做法。”我说。
邵华琴又沉默了。
“你认为承诺,有让朋友恢复正常生活重要吗?”我继续发问,攻击邵华琴的防线。
邵华琴还是沉默,但嘴角颤抖了起来。这是她在挣扎的迹象。
我不得不编造一个故事,用以说服邵华琴:“我以前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算是我喜欢过的一个女孩,她很善良,却爱上了一个和她父亲有仇的男孩,男孩为了报复,欺骗了女孩的感情和金钱。她后来变的伤心堕落,最后用一把刀结束了花季一般的生命。”
我的这番谎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邵华琴的眼睛湿润了。
“这成了我永远挥不去的痛,我后悔没有帮助她走出困境。”我说着,伤心的流出了眼泪。
邵华琴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门前,拉开门,跑进了客厅。我跟在后面也出现在了客厅。
“都给我起床!”邵华琴冲着父母的卧室大声的喊道。
这声音将我的耳朵都震得翁翁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