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舞台的黑市拳真是一种慢性自杀,这次连十七八岁的少女都不放过。”这个声音很沧桑。
“这个社会变态的人越来越多,野性的男人打黑市拳已经不够刺激了。”另一个圆滑的声音说。
他们说话的同时,夹杂着尿尿的声音。
“也没人出来管管?”沧桑说。
“管?谁管?你管还是我管?”圆滑说。
“有权人士管啊!”沧桑说。
“等那些大肚便便们出现在那里,便是人类开始往其它星球转移之时了。”圆滑说。
“也是,估计那时也出现猴年马月了。”沧桑说。
我没有等到圆滑的声音,只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最后的关门声。之后,又恢复了宁静。
这一段对话填充了我失去读书的空寂。我像往常一样在合上书本后再在脑海里回味一遍。这些话没有在我心里掀起波澜,我还没有愤世到那种地步,只是感慨这世界越来越乱了。以至于我走出厕所的时,心里像装了一些东西,沉甸甸的。
路途上,我因声辩貌的企图寻找到‘沧桑和圆滑’,但没有看到一个与他们可能相像的人物。眼中尽是一众女流。
范慧萍用眼睛询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又点头又摇头以示歉意。
旁边的尚守芳喝着咖啡得意大笑起来。这笑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脆弱,想躲藏已然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挨了这一刀。见此,尚守芳却乘胜追击,继续呵呵大笑。
范慧萍针对我的脆弱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我一脚。疼痛令我大惊失色险些喊叫出声。这更引出了尚守芳的大笑。这笑虽然很刺耳,但绝非嘲笑,而是畅心的欢笑。
“你笑什么笑?”范慧萍厉声问。
“笑我所笑,关你屁事。”尚守芳脸色立变,冷言反击。
“不要以为我怕你,笑我就不行。”范慧萍说。
“是因为我落单了才敢这样跟我说话的吗?”尚守芳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范慧萍说。
“如果单挑的话,我保证三十秒钟就可以让你躺在地下。”尚守芳说。
“除了武力,你就不会动下脑子吗?”范慧萍说。
“对你只需这样。”尚守芳说。
“你不行,换那个散打高手才差不多。”范慧萍说。散打高手当属孙会粉。
“好啊,约个时间,‘黑市拳’上见。”尚守芳充满贬义的说。
“谁怕,谁就是你孙女。”范慧萍不畏的说。
“我不稀罕你这孙女,你只会败得很惨。”尚守芳说。
范慧萍沉默了,脸上的肌肉颤抖起来。她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孙会粉的对手。
我原本来回看向他俩的眼神此时僵直了,身体像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但我的大脑却在快速的旋转。
在旋转什么呢?
从厕所中听到的‘黑市拳’与尚守芳所说的‘黑市拳’连在了一起,两者一同追逐到了‘上海大舞台’,再将‘上海大舞台’后四个字砍掉,独剩‘上’字,‘上’字摇身一变成了拼音字母,拼音字母翻了一个跳到了躺在我办公桌上的那张纸上,与上面的前五个字母完全相符。接着踩着滑步挥舞着左右勾拳的孙会粉闪了出来,孙会粉的对手是一个被黑布完全罩住的怪物,孙会粉使出全力对着怪物打出了三拳,第一拳和第二拳打在了‘SHANG’字上面,将后面的‘ANG’打掉了,剩下了‘SH’,‘SH’与单独的‘F’连在一起,就是‘SHF’。这三个字母也飞贴到了纸张上。
天啊!结果出来了。‘SHANGF’和尚守芳无关,但绝对不是巧合,是刻意的计划。尚守芳出现在篮球场上将我们带到这里,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今晚的主角是身在‘上海大舞台’打‘黑市拳’的孙会粉。
我大吼一声,拉起范慧萍飞奔而去。范慧萍险些摔倒,嘴里不停的喊叫我想做什么。我没有回答,只管往前冲。
在L城论热闹除了全民酒吧就数上海大舞台了。上海大舞台凸出地面有三层,负一楼便是‘黑市拳’的所在。
明话说‘黑市拳’在这里兴起只有两三个月,但谁也说不清确切的时间。
民间传说警察
这时,上海大舞台的地下,无数人再发出喊叫声,像是在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能量。他们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疯狂过,只因为今天的节目与众不同,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竟然挑战这里的王牌老拳手兼‘黑市拳’的策划人黄小亮。
此黄小亮乃当年的黄小亮。他像许多职业拳手一样在身败名裂之后选择了改打‘黑市拳’。他成功的在国内‘黑市拳’的拳台上叱咤风云了近十个年头,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跌勇。后来,他成为了数个‘黑市拳’拳手的经纪人和教练。再后来,他成为了‘黑市拳’馆的另类老板。上海大舞台‘黑市拳’赛就是在他游说之下组设的。
不缺钱花和年龄偏大的黄小亮理应不会出场打拳,只因为挑战的是个女孩,具有超强的商业价值。
比赛已经进行到二十分钟了。
所有人的焦点是拳台上你一拳我一脚的两个人。按实力,黄小亮虽然年龄偏大,但由于孙会粉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黄小亮一切都还有着压倒式的优势。
不过比赛总是充满着奇迹。
孙会粉像是一个发疯的小狮子,每一拳都结实有力。这超出了所有观众的意料,同时这也是吸引观众的主要原因。
黄小亮攻防有余,尽显大将风范。
我和范慧萍搭出租车飞速的赶到上海大舞台附近。司机突然停住了车。我让司机再往前一点,司机对我的行径有些吃惊,然后告诉我,上海大舞台附近是不允许车辆驶入的,这是遵循古训,就像《杨家将》中文武百官都要在杨家门前下马落轿一样。我暗道,这世道到底是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差。
时间像金子一样的宝贵。我将多出车费数倍的钱丢给司机,下车拉起范慧萍朝上海大舞台飞奔而去。
上海大舞台的门票由于这场比赛而暴涨了一倍。到近处观战的价格可怕的接近明星的演唱会。
我和范慧萍走进去立刻被鼎沸的吼叫声给顶了一下。
稳住心神,放眼望去,见擂台上孙会粉正与一中年男子打的难解难分。
从我们的立脚点到擂台约有数百米,被黑压压的人拥挤的水泄不通。擂台被一圈两米多高的铁网围着,铁网外围四米一哨站着体格健壮的保安,铁网内到擂台中间分布着一圈贵宾桌,擂台的四周站着八个打手。
就这个架势,想冲过去阻止实在超难。
范慧萍反过来拉住我像一条灵活无比的蛇在人群中穿梭。我的耳朵里不乏传进埋怨声怒骂声。
他们不知情,我不怨他们,只求他们别对我们下黑手。
人有时就这么奇妙。好事想千遍万遍也不会灵验,但坏事只要稍一念叨,立刻祸临头顶。
临近铁网还有六七米时,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青年男子一言不吭突然转身对着范慧萍的腹部就是一脚。范慧萍失声喊出来,同时飞身砸到了旁边几人的身上。我快速的挡住那人再次踢向范慧萍的一脚,然后一把将其推开,摆出了大打出手的准备。
呼啦一声,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围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合伙痛扁我一顿。
“哥们!想打架!”我毫不害怕的对那人说。
“哥们不想打架,但哥们更不想被女人推,晦气!”那人嚣张的说。
“那就此结束。”我说。这个节骨眼上,我哪敢跟他们耗时间。
“拉到,扯平。”那人说。
那人转身,继续看拳。
那些人转身,继续看拳。
我弯腰伸手,想拉范慧萍起来。
“不要管我!任务要紧!老公死不了!”范慧萍对我吼道。
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疼痛,我还是能看出她很疼。我发自肺腑的想救她,但危机之下孙会粉最为重要,她说的不错。
我斜眼看向拳台,此时的孙会粉体力有些不支,只有还手之力了。
我牙一咬,起身向前面的人群冲去。拥挤和疯狂的人群成了脆嫩的豆腐,所到之处统统碎掉,不堪一击。
我冲到贵宾席前,被一道铁栏挡住了。这道铁栏一是为了防止愤怒的观众冲向拳台,与拳手发生冲突而设。二是对贵宾的特殊照顾,划分等级,这很正常,付的钱不一样,待遇当然不一样。
铁网上下交叉形成如碗口大小的正方形孔,爬上翻过需要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周围的保安完全有时间将闹事者拉下来,暴打一顿。我现在孤军作战,机会只有一次。
我像挤到铁网前的所有观众一样,怕被挡住视线的其它观众狠揍一顿而快速的蹲下了身子。我不怕后面人揍我,但害怕他们因为揍我而浪费了时间,我更怕近在咫尺的保安察觉了我的企图,而遭到阻拦暴打。
记住,我势单力薄,而他们高手济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