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城门,城外已不是她四年前所见的那样,行旅寥寥,人烟稀少,似是荒凉了不少。一路上都有很多乞丐在路边呻吟,衣衫褴褛,目光无神,看得念奴很是心酸,“怎么会这样?四年前不是这样啊!”当初她和大头哥哥、大脚哥哥他们乞讨,虽然身分卑微但依旧不至于如此落魄。
“山后的几个城镇在三个月前发生了瘟疫,有大量的难民逃到这里。结果把疫病也带来一些,城外的乞丐也死了不少。”
“城中府尹不知吗?”念奴急急问。
“知,所以这西城门才会有严兵把守,就是怕把疫病传入城内。”
“那这些人呢?”念奴指着那些躺在地上面色枯黄呻吟不休的老弱妇孺们,问道。
“自生自灭。”
冷冷的四个字像一根针一样插入念奴心中,破庙,她不敢想象破庙里的人会怎么样。大头婶子,大脚妈……还有大头哥哥,张伯伯,你们,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猛地向前一冲,明善一惊拉住她,“你做什么?”
“破庙,破庙,破庙里的人……大头婶子,大脚妈,还有,我,我”念奴一急语无伦次,眼泪也扑腾扑腾往下掉。
明善一看心也软了,“他们也许不会有事的。瘟疫是在三个月前发生的,难民们是在两个月前逃来的,西城门在两个半月前就封锁了。所以现在得疫病的人应该早已死去了。如果破庙里的人还活着,那就应该不是疫病,而是被饿得快要奄奄一息了。”
“那,那不也很……”念奴听着,心里一松又一紧。
“只要不是疫病,其他的都容易解决。”明善看她皱着眉头,又言,“我们还是先到破庙去看看吧。”
“嗯,好。”
刚走没两步,一个叫花子突然冲到念奴面前,抱住她的腿不放,“姑娘行行好,给我,给我一口饭吃吧。”
念奴一惊,明善上前把那人一踹,面色凛然,“大胆!”
这样一来,周围还能动的乞丐们都涌上来围住二人,“贵人啊,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就是啊,贵人救救我们吧!”
“再没有饭吃,我们就真活不成了!”
“呜呜,娘,我饿!”
…………
念奴看着这幅场景,面有不忍,望着明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明善看了看越围越多的人,正色道,“念奴,这里不能留了。我们必须要走。”
念奴轻叹一声,无奈的点点头。刚想迈步,目光突然被一个熟悉的面孔吸引了。
“小狗子哥哥!”那,那被明善踢开的叫花子此时仰面躺在地上,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大饼脸,这不是那个天天准时去乞讨的小狗子哥哥吗!
她急步冲到脏兮兮的乞丐身前,扶起他,撩开他额前已经柄成缕的头发,看清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小狗子哥哥,欣喜地道,“狗子哥哥!狗子哥哥!我是念奴,我是念奴,你还记得吗?”
那人缓缓睁开眼,仔细瞧了瞧眼前那张眉清目秀的俏脸,迟疑道,“你,你是?”瞥见她身后的冷面少年,吓得忙从念奴手上离开,躲到后面颤惊惊地说,“小人有眼无珠,扰了贵人。小,小人不认识什么念奴。贵人放我走吧。”说着又忙着跪下要磕头。
念奴急急要扶住他,猛然间想起,“啊,不是念奴,我是念儿,念儿啊!四年前离开破庙的那个,我经常和大头哥哥、大脚哥哥在一起的。”
说到此处,那乞丐才敢抬起头,看了看又忙低下头,复又不确定的问,“你真是杏嫂身边那个小丫头?”
“嗯,嗯,你想起来了!是我,是我,我是念儿!破庙里的人还好吗?大脚妈,大头婶子,还有张伯伯,还有,还有大头哥哥,大脚哥哥,他们都还好吗?”兴奋的念奴一连串抛出问题,堵得狗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那扭着手很是尴尬。
“念奴,慢慢说。瞧你,根本没给人家说话的机会。”明善笑了笑。
念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太心急了。”丝毫没注意到明善不知何时也变得健谈起来。
“念儿,你”瞧着念奴那一身粉色纱裙,狗子‘嘿嘿’一笑,“你,发达了?!”
“呃,我在睿王府当值。狗子哥,你能带我去破庙里吗,我好想念大家。”
“这,”狗子跛着腿站起来,疼得咧咧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念奴见他跛着腿,急着扶住他,“怎么回事?你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你原来的腿是好好的啊!”
“呵,”狗子冷笑一声,歪了歪嘴角,“还不是那些狗官嘛!他们怕瘟疫传了进去,不让我们逃进城,还动用官兵赶我们。我这腿,就是被一个王八羔子用棍子打断的!奶奶的,都是王八羔子!”
狗子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念奴回头看明善点了点头,看来这事是真的。难道这些做官的大人们就这么不顾百姓性命吗?她呆在王府里四年,从未出来过,早把曾经当乞儿时的辛酸忘得差不多了。原来不是看不见就能当做不存在,这人间疾苦从不会凭空消失。王府是她在破庙后第二个感到温暖的家,也是她的避风港,替她挡住所有不堪的现实残酷。她看不到也就把一切都认为是美好的,没想到在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人命原来是如此不值钱。命如草芥,命如草芥啊!她到现在才懂得夫子所教的这四个字的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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