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哥和我姐就开始从良了。我娘觉得他俩都不小了,虽然平时跟着爹读点书,但是毕竟不规范,有的时候爹一忙他们就被放鸭子了,所以我娘决定请个私塾先生来家里教他们。怡然是相当给面子,看见老头就打呼噜,至于依然那就完全是两种境界,眼睛睁得滴溜圆,就是啥也没听进去,一考试就挨板子,着实令人头疼。上午俩人学的是文,下午俩人就分开学了,怡然是男孩子自然要跟个师傅开始学点简单的功夫强身健体,不过我觉得,就那武师傅那两下子,我哥教他还差不多;至于依然,她要学舞蹈和女红,我敢说,这比杀了她还痛苦。到了晚上,他们集体要在晚饭后跟着我娘学琴棋书画,总之,用他们自己的话来形容,这叫做灰暗的人生。
自打依然和怡然从良后,我娘就举着逼良为娼的旗帜,高喊着大家闺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口号将俺禁足了,从此俺的世界由彩色照变成了黑白照,没劲!最后我归纳总结了一下,发现这个错误的根源在依然和怡然身上,要是他俩不东窗事发我能被连坐吗?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所以,吃饭的时候,我就跟他们杠上了。
我先弄了一个半只的毛毛虫乘大家猛夹菜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扔进了怡然的碗里,不能怪我对他下手,依然就是个暴力女,我才三岁,就算有胆也没命惹她呀,相比之下我哥温良多了。(谁在喊,我是欺善怕恶?我这顶多就是挑软柿子捏捏。)虽然一只毛毛虫不足畏惧,但是我的宗旨是,吓你不是目的,恶心死你才是正题。但是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啊,怡然这个睁眼瞎居然没看见,还吧唧吧唧给吃了,呕,我坐地就反胃了,失策啊失策。
“你怎么了,悠然?”我估计我脸色不佳,要不然我娘怎么能一脸的担忧呢。不过她这问题技术含量太高,我要是说实话吧,估计大家都不用吃了,不说吧,我又觉得欺骗组织是不对的,这可真是为难死我了,正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依然开口了,要不然咋说,还是有个姐姐好呢,到啥时候都是姐妹亲呐。
“二娘,悠然没事,那个笨蛋有事。”
还没等我娘解开谁是笨蛋这个谜团,就有人替她解惑了。怡然一脸的悲愤:“你说谁呢?”
“我说吃了半只毛毛虫还吧唧嘴的那个笨蛋。”
额,请恕我言语匮乏,怡然现在这个表情真是让我愤恨自己对词语的掌握量,先是迷惑,接着了悟,震惊,难以置信,欲哭无泪,最后悲愤交加,脸色也是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来一会绿,最后归纳为一个俗词——扭曲!
我说啥来着,答案一公布大家就都不用吃了吧,不过还是有强人的,除了依然和我剩下的全跑院子里大吐特吐去了,就连还没吃饭的下人都抱着大树吐酸水,听说,吐最凶的就是怡然,差点没连苦胆都吐出来。
后来我的目光又转投到了依然的身上,不过她着实令人头疼。我剪过她的腰带,就是没剪断,只要有外力一扯那一定就能阵亡,结果,断是断了,是在她进浴室的时候断的,进那里边,迟早都得脱得光溜的,断不断有差吗?
扼腕,第二次坏她,是在她必经的路上隐藏了两坨牛粪,结果,她迈过去了,她迈过去了……不过牛粪还是没有浪费滴,尾随在她身后的怡然一个不落,全中了。
哀鸣,第三次坏她,我这次决定来点直白的,往她的床上放了一只死耗子,我就不信这回她还能没事,结果,****运就是这么走的。怡然那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偷偷的跑到依然房里去搞鬼,偷鸡不成啊,一屁股坐到了依然的床上,你说一张床那么大,他咋就能那么点正呢,等我们闻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被压扁了的耗子。
挫败啊,我严重怀疑,依然是福星转世,要不怎么就能这么命好呢?最后一次,我决定下点猛药,直接往茶里放了泻药,吃饭的时候给他们端上去,并且一再嘱咐丫鬟,两杯分别给依然和怡然,谁都别多喝。天不遂人愿啊,怡然的脑袋绝对被驴蹬了,要不好好地吃饭,谁都没叫唤怎么就他一直喊咸呢,这回他倒是乖,没再去碰依然的东西,但是我娘心疼了,顺手拿过身旁依然的茶杯递了过去。娘诶,你成同犯了。哥我对不起你!那可是整整两人的药量啊,等到怡然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是被人抬出来的。
一晃又过了一年,由于大家发现、我早熟一致决定让我跟着先生学习,可是那个老先生讲的八股文简直就是摧残我的心灵,还没等我反击,我的哥哥姐姐找上了门。
“悠然,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个先生老的都快掉渣了,这样发展下去对我们的身心是没有好去的,怎么说我们现在也都十岁了,老了,可是你还是一对含苞待放的花不是,我们不忍心看着你遭摧残。”
听听讲的多义正言辞啊,当谁不知道呢,这一年里,那个老先生光腿就摔坏了三次,逛个花园能掉水池里,赏个花能被蜜蜂蛰,就连喝口白开水都能跑肚拉稀三天上不了课,这是巧合?说出去谁信啊,我只能佩服这老头的坚韧度。我一边和着泥巴一边瞄了瞄怡然的白衣服:“那哥哥说怎么办呢?”
“收拾他,不过具体怎么办我还没想好。”
哼,我看是黔驴技穷了吧!“哦,那姐姐给点意见。”
“下药。”真干脆。
“什么药?”
“****。”
顿时怡然的嘴有些抽搐,我也已经被定格了。忒不厚道,给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下那种东西,就那个先生,平时走两步道都要拄个拐棍,你还打算让他那个那个那个,就算你想来个捉那啥在床,可是他也得有能力让咱们捉不是。
怡然干咳了两声,平静的开口:“你的思维能跟人类靠拢一回不?”而后清了清嗓子,又接着提了一个毫无建设性的提议——装鬼。
“我说哥诶,你说咱要是把他吓个好歹的,责任谁负啊?钱谁赔啊?”
“那你说咋整?”
我干笑两声:“让他自己提出来不干了,咱们大家都安生。”
虽然当时依然和怡然对于我的提议都有点将信将疑,但是在一场亲身经历的对白后,他们服了,一致认为,我平时装的挺像个人,整起人来简直就不是个人。
话说一个那么大岁数的老学究,最无法忍受的是什么?那就是被一个刚脱了开裆裤没多久的小屁孩用文学给打败了。
一天早上,我屁颠屁颠的跑进课堂:“先生先生,我有问题,我要提问。”
由于没刹好闸,我差点把那个老先生给撞背过气去,本以为他得咆哮,没想到,他一把拉住我,老泪纵横:“孩子啊,你终于肯认真做人了。”
听完这句我就后悔了,大爷的,我刚才怎么就没再用点劲把他给撞背过气去呢?“先生,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嘿嘿。”老先生奸诈的笑了笑,“让你平时不用功,这么简单都不知道,真给我丢脸。鸡蛋鸡蛋,先说的鸡后说的蛋,当然是先鸡后蛋了。”
额,这思维真不是盖得。“那你说,先有的鸡从哪来的呢?”
先生投射了一个鄙视的眼光给我:“笨,女娲娘娘多有慧眼啊,知道光造了人咱们人类,咱们也活不下去,所以和天上的神仙一合计,就给咱们发放了一堆牲畜。”
我无语望天,天上刚好飞过一只乌鸦。都怪我,我忽略了地理位置,我现在是在古代和一个深受封建思想荼毒了七十多年的老头探讨一个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再接再厉,我转化话题:“先生先生,那你说为什么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这句话的意思是指男子都喜欢漂亮的,贤淑的女子。”
哎呦喂,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脸红了,可疑,可疑啊!“哦,哦,那为什么好逑啊?好好求那得求到啥时候啊,看上了直接按倒不就到手了,这多节省时间。”对与自己如此的装嫩,在心里狠狠地脸红了一下。
“那不是君子所为。”老头子明显有点发怒了。
“既然要做君子,压根就别看上人家啊,看上了又默默唧唧的,这不是伪君子吗?我爹说了,真小人都比伪君子强。”我不服气的顶他。
“……”
嘿嘿,不说话了吧!继续继续:“先生先生,我那天看人发誓,说自己要说假话就天崩地裂。你说就为了他一人,老天爷要是把天也崩了地也裂了,那大家不都跟着陪葬了,那您说,老天爷得多没正事吧!就这誓言,对方还相信,您说他是不是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