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女朋友那双小粉拳的威力,我知道这确实不是梦,但是这叹息之声究竟是如何而来呢?肯定不是我女朋友发出的,她睡觉的时候怎么会叹气呢?打呼噜还差不多。我握住了她的拳头,把刚才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她很肯定的告诉我,就是她做梦也没做到需要叹息的梦。我想了想,也觉得不会是睡在隔壁的兄弟,这帮懒虫没有在大清早爬起来装神弄鬼的习惯。再说了,那声叹息虽然很轻,但我却能很清晰的分辨出那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只有女人,才会发出如此委婉多情的声音。回想起梦中出现的那个影子,虽然朦胧在一件宽大的袍子之中,但那娇小的体型和无法掩饰的曲线,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我觉得我是不是得了抑郁症了,这么有创意的想法我都能想出。但本人平时一不看恐怖片,二不看恐怖小说,最近的事情也没有把我吓到精神错乱的地步。总而言之,我敢对天发誓,我这些天的遭遇确实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鬼怪之说的话,为什么不早对我下手呢?为什么又偏偏我会遇上呢?别人不说,就说我的女朋友吧,我们两个天天黏糊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为什么她就没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呢?如果就算她有,我想也是我人为带来的。还有梦里那个欲言又止的身影,无花果树下的身影,以及凌晨的这两声叹息,这究竟代表着什么?还有,我为什么会从最后那声轻叹里听出一丝不舍、一丝无奈?那种回肠荡气的声音竟然没有让我生出一丝恐惧,反而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我揉了揉依旧酸疼的脑袋,这里面我无法承担的太多。我本来也不是个无神论者,尽管我也不是很相信。这段时间的遭遇,让我不得不去面对,我甚至养成了一种片面思考的习惯。女朋友担心的看着我,我疲惫的样子是无法用语言掩饰的。轻轻的搂过她,抚mo着她光滑柔顺的头发,我说:没事,刚才做了个怪梦而已。女朋友没有多安慰我,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用她温暖的身子来对我说,就算无论我走到哪,我们都是彼此最强大温暖的依靠。
天亮了,今天是放假离校的日子。听着老师说完什么时候来看成绩和报志愿之后,大家便要各奔东西。看着我眼里依然没有散去的血丝,几个哥们都有些担心,中凯说道:回家以后让你父母带着你去算算卦吧,这对你的影响也太厉害了。其余几个哥们也纷纷点了点头。
我微微一笑:没事的,放心好了。在这里都不能把我怎么样,到了我家我更不怕。此时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种心情,可以说是波澜不惊,既没有什么害怕,也没有脱离学海终于要回家的喜悦。如果说真有什么心情的话,可能就是伤感,相处三年的朋友就要各奔东西,也许从此没有机会再见,这种依依不舍的眷恋让人心疼。我女朋友我倒是不怕,因为我的父母早就知道我们在外同居的事,虽然没说什么,显然已经是默认了我们的关系。
回到家之后,便是等待成绩下来,这让我觉得时间过的很是漫长。我女朋友我已经带回家了,我妈妈见到我女朋友就眉开眼笑的样子,让我爸爸对我的一肚子不满还没发作出来就已经压了回去。女朋友的父母刚开始还以为她一直住在她姨妈家做着乖乖女,后来得知情况也无可奈何。如果说嫁出去的女人是泼出去的水,那么没出嫁的女孩就是一团点燃的火焰,谁敢阻止就烧谁。少年之间的美好甜蜜甚至让我生出了不上大学,就此与我女朋友携手终老的念头。
一切都是那么美满,让我觉得幸福是如此简单,如果没有接着跟来的恐惧的话。
就在我回来不到一个礼拜之后,半夜睡醒的习惯又来临了。还是那个时间点,凌晨2点半到2点45之间。依然是莫名其妙的醒来,现在却是恐惧,莫名其妙的恐惧。尽管睡觉之前我把门窗都关上,还拉上厚厚的窗帘,可是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向我袭来。不是那种物质上的袭击,而是精神上的,老是觉得西南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飞来一样,就是我以前租房子的那个方向。然后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已经来临了,尽管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是总觉得它就在我的四周飘荡。一会是左,一会是右,一会出现在天花板上,一会横亘在我和我女朋友之间。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很是害怕,那种滋味无法形容,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上每天都能起一层鸡皮疙瘩。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开灯,灯光亮的晃眼,黄灿灿白森森的让我觉得灯光都是如此的不正常。可是开了灯之后依然害怕,虽然自己也在心里安慰自己,灯光之下显然什么东西都没有。我那会唯一能缓解自己这种压力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叫醒女朋友,然后拼命的zuo爱。也许只有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才能缓解我的压力。而事实证明,每次做完之后,我的身心都会彻底的放松下来,直至疲惫的睡去。
然而女朋友终于回家了。看完成绩之后,我没想到我发挥的出奇的好,竟然高出重点线32分之多。这在全校都引起了轰动,谁也没想到一个办了休学在校外游荡了半年多的学生竟能取得如此好的成绩。我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北京一所重点高校的录取通知,然而我女朋友却落榜了,她的父母一怒之下直接过来把她抓回了东北。又一次轰动,唉!
我女朋友走后,我睡觉的时候再也没人相陪。无奈之下,我只好和我弟弟睡一个卧室,可是不行。后来,我又死皮赖脸的和我父母睡一个被窝,还是不行。这种随着凌晨不约而来的恐惧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怎么也驱之不去。
而父母在得知了我害怕的原因之后也显得很郑重,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给我带来太大的压力,导致走上歧路的话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后来弟弟也讲述了有次他去看我时住在那个房子的事,和中凯一样,虽然什么都没遇见,但是莫名的害怕。甚至睡不着觉的他,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溜达了整整一个晚上。
当天中午吃过午饭之后,我妈妈便带着我来到了城里,准备给我请个菩萨背在身上,顺便再刻个朱砂,只有这样才能辟邪。谁知道最后菩萨也请了,朱砂也刻了,依然没有作用,该来的到了时辰依然会来。后来没有办法之下,妈妈只好带着我到了城里去找算命先生,希望借助天干地支的力量来消除我身上的封印。
在离我们这个小县城中心最繁华的路段不远,即是一条小弄堂。弄堂不深,只有曲曲几十米,宽度也只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过。然而这条小巷却很出名,不因为别的,里面充塞着清一色的算命先生。之前我对算命一事一向嗤之以鼻,就算现在也抱着完全不信的态度。只凭着地上画着各种符号的白纸,看看人家的手相,摸摸人家的额头,就能未卜先知驱凶辟邪,也实在太过儿戏。我的父母以前也从没算过命,因为我的父亲就有一整套关于麻衣神相的书。只是所谓的病急乱投机,加上这里面却是也有人算的很准被传的神神道道的,母亲只好带着我来姑且一试。
一进弄堂,就有算命的开始拉拢我们。而我惊奇的发现这些算命的先生里面竟然还有几个大妈,这让我着实大吃一惊。我见过神婆,而且我的一个属姥姥也是神婆,我曾亲自见证过她把许多医生都看不好的儿童给治痊愈。但是我真没想到,算命的里面也有女人。
对于那些热情拉拢的,我连理都不理,拽着我妈的手就快步走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转来转去,即使转遍了整个小巷也没找个一个能入我“法眼”的。后来,在我母亲的强烈不满下,我们终于在一个看似仙风道骨的算命人身边停下。
这个老者面前也是摆着一张白纸,上面画着八卦的图形,在图形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周易八卦”。四个字是分开的,两字一组,周易在左,八卦在右,再其余就没有什么别的了。旁边放了2个马扎,想必是给顾客坐的。好在是他身边整个环境比较干净,包括他自己,一簇山羊胡子也顺的有条有理,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他看上去有点仙风道骨的原因。
我和母亲刚刚坐下,算命老者便开始侃侃而谈,什么天干地支,什么五行相克,什么水火不容,乱七八糟的扯的我的头越来越大。到后来我终于听明白一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可爱的老者竟然说我一生富贵,会有二个儿子。我笑着问了他一句:师傅,现在国家搞计划生育,你还算出我有二个儿子,这不是让我顶风做浪嘛。
算命先生的表情一下变得尴尬起来,我母亲一看,急忙拉着我给他赔罪:小孩子说话不知深浅,得罪了老神仙,请您不要见怪。这什么和什么呀?刚才乱七八糟的一番话已经听的心烦意乱,眼看我母亲还要继续被他蛊惑下去,我拉着对我一肚子不满的她起身就走。对着在路上依然对我唠唠叨叨的母亲,我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我说:妈,找这些只会装神弄鬼的人浪费钱,还不如买点礼物去找我姥姥呢。我所说的姥姥就是我的属姥姥,那个会给孩子治病的神婆。我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神力,但是把钱花在买给她的礼物上,总比扔给那些胡说八道耍了我们还当我们是白痴的算命人要好。
从城里坐车回来,又买好礼物,等到了我姥姥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快晚。客套完毕之后,我母亲向我姥姥说明了这些日子发生在我身上的情况。姥姥听后,拉起我的手仔细的摸了一会,又摸了摸我的额头,最后掀起我的眼皮看了看,说道:南辉(我的名字)的病我治不了,明天你还是带他去趟即墨吧。那里有座马上,山顶上有个庙,庙里只有一个道人,你还是让他给南辉看一看吧。看着姥姥严肃的表情,竟然还说我有病,我妈妈和我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我很尊重这位老人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亲戚,她在乡里乡亲的口碑也很好。给孩子看病从来不收钱,而且几乎没有看不好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这是在为自己积功德。
心事重重的从姥姥家走了出来,姥姥一路相送,末了竟又说了一句:那位仙人脾气很怪,几乎从不见外人,如果他实在不见你们,你们就说是“鹧鸪仙”有事相求。
马上上的仙人??鹧鸪仙???我靠!这可是90年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