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皇后跟那个珍嫔斗来斗去，他的脑筋就着火。没想到皇后是个捧不得扔不掉的烫手芋，当初攀附真是大走其眼。然而也甩不掉啊。既然傍中慈禧太后，那就只能靠向皇后。
“让我想想。”他朝侍从指指桌上茶具，起身进了里边小间。侍从侍候倭瓜太监喝茶的时候，这位孙大人猫在那小黑屋里抱着烟枪打开了算盘。屋子黑得不见一丝光，好象只有这样才能让脑袋里的蚂蟥乱爬。住了会儿出来，脸上那双狐狸眼笑眯眯的了。
“崔总管他怎么样？”
指慈禧太后身边的太监侍卫领班崔玉贵。这人性情疏狂，颇具侠义，一身好功夫。实际上应称他“崔二总管”，有李莲英在，他一辈子也躲不过“二”这个号。他在慈禧太后面前混得红，有一个重要原因，认了个好干爹，便是皇后叶赫那拉氏的父亲、太后亲弟弟桂祥。
“嗐，他呀，也急坏了。”
“没给太后送送话？”
倭瓜太监眨了两下狗宝眼，明白过来。“哪能没？！说那小狐狸蛊惑皇上、祸乱后宫。可她附了魔了，太后好象不在意。要不，再请李总管？”
“咄。”孙毓汶手指乱摇，李莲英那是他拜把金兰，哪能随便淌浑水？“没说她妄参政事？”
倭瓜太监“蹭”蹦起来，“倒是！她去养心殿，和皇上看折子……孙大人，高啊，您！高！”
孙毓汶得意地眯起小眼。“韩公公，除了崔总管，还有其他人嘛。肇公府的德善，是太后内侄；佛六，太后庶弟，皇亲国戚呢……也不要光盯着太后。找些妥当人，到宫外说去，传得越火越热越好。”
“臭她！”
“臭？”孙毓汶脸皮一耷拉，“她难道不臭？”
“……”倭瓜太监站起来，嘴张了半天没吐出半个字，既之又是要拍头又是要扇自己耳刮，半天回过神来，赶紧叫小太监捧进赐盒。这个孙毓汶，他是一次比一次知道他的老辣了。这叫内外交煎、心火相攻！倭瓜太监练就了黑、硬、狠心肠，但终究读书少，想不出这些“歪道道”来。孙毓汶跪谢接过。
倭瓜太监喜滋滋就要走，孙毓汶硬硬咳了两声。
